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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最后的二十四小时(完)

@快看有猫的点梗,卡卡西抢了鼬的剧本,和某位谁也不是的男人一起灭掉宇智波后叛逃。一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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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P.M.

“我很抱歉,止水。我没能阻止得了宇智波和木叶的决裂。”

“团藏已经下达了最后通牒。现在我所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极端的方式完成你的托付。”

“行动定在明晚。父亲、母亲不会原谅我,佐助将永远仇恨我,但我已别无选择。”

身后不远处传来极轻的树叶踩踏声。作为一名优秀的精英忍者,宇智波鼬本该察觉到这细小的异动,但此时他正沉浸在对亡故挚友的告解之中,无暇顾及其他的事物。

南贺川旁,在宇智波止水的衣冠冢前,旗木卡卡西偷听到了部下这几日来一直隐藏着的秘密。

7:20P.M.

“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鼬的面前,卡卡西在矮桌的另一端坐下。位于村子的西郊,旗木家老宅的周围很安静,只能听见窗外树上的鸟雀叫声。

鼬注视着那杯茶。他的脸色这几日来一直十分憔悴,但神情却依旧平静。

“没有,队长。”

“是吗。”卡卡西从忍具包里取出亲热天堂,随意翻到了一页。

“那么请容我告辞……”

“别这么冷淡嘛。难得来我家一趟,喝了茶再走。”

自幼的良好教养令鼬无法拒绝这合情合理的要求。他低声道谢,端起茶杯小口啜饮。沉默在房间中蔓延,只能听见偶尔书页翻动的声音,然后——

“队长,你……!”

写轮眼化作鲜红,鼬难以置信地瞪着对面的男人,可惜为时已晚。目光渐渐涣散下来,这名十三岁的暗部向前扑倒在桌面上,一动不动了。

卡卡西合上了亲热天堂。最后向鼬投去一眼,他站起身来,向玄关走去。

木门重重闭合,旗木家的最后一人发动了白牙在世时留下的结界法阵。这结界既是护罩也是囚牢,能够确保鼬在必要的时段之内好好地呆在里面,而他则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将面具拉下来盖住脸,“猎犬”轻盈地跃上房顶,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8:00P.M.

“所以,你希望由你来代替宇智波鼬,完成明晚的肃清行动。”三代目火影缓缓说道,眼中神情复杂。

“是。”跪在两名高层面前的年轻暗部低声说。“鼬是一名十分强大、并且绝对忠诚于木叶的忍者,让他成为叛忍,未免有些浪费。此外,我还希望能够留下宇智波美琴的性命;一来她并非政变的主谋,只是听从自己的丈夫行事,二来她这几年中相夫教子,身手已经大大退步,会是一个比宇智波佐助更加方便的人质。一旦将来佐助长大,鼬向他说出宇智波覆灭的事情,正好可以用美琴来同时牵制他们两兄弟。”

密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日斩。”志村团藏说。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微妙的、充满恶毒的快意。“猎犬同样拥有写轮眼,以及不输于宇智波一族的战力,由他来代替鼬,确实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更何况他如此强烈地想要毛遂自荐。你觉得呢?”

三代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起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这位两次就任、在位时间最长的火影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下去。

“我没有异议。”过了许久,他终于说。

“那么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猎犬。”团藏又看向跪在原地的暗部,“行动时间是明晚八点。在成为叛忍之前,你还有最后的二十四个小时。”

9:30P.M.

磨刀的沙沙声停下了。卡卡西将忍刀竖起,对着月光检视刀刃,确保这把武器已经达到了最佳的状态。

明晚,无辜者的鲜血将如流水一般冲洗过它的刀身。

还刀入鞘,卡卡西环视自己狭小的单身公寓。目光掠过有些杂乱的记事板,钉在上面的一对铃铛,竖在床头的几本亲热系列,最后落在了书本旁边的小小相框上面。

他凝视着水门班的合影,将上面每一个人的面容都牢牢地刻入心底。他不能带走这张相片,身为叛忍,令水门班蒙羞的他,将无颜再面对他们的笑容。

卡卡西伸出手,将相框朝下扣在了窗台上。他又在原处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拉开五斗橱最下面的抽屉,取出一个上了年头的铁盒,将其轻轻打开。

一把断掉的短刀,一个用旧的医疗包,一把飞雷神的苦无,还有一副橘色的风镜。

卡卡西盯着这四件遗物看了很久。然后他拿起相框,将它小心翼翼地和这些东西摆在一起,又再次关上盒盖。

明天,他会在第三训练场周围找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把他的过去在那里埋葬。

6:00A.M.

“呃……卡卡西?”揉着惺忪的睡眼,凯疑惑地看向站在门口的意外来客。“你怎么来了?”

“这个嘛……我想向你借一下磨刀石。”卡卡西干笑几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我的那块找不到了。”

“没问题!高傲的苍蓝野兽迈特凯,随时准备向他永远的对手提供帮助!”凯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他旋风般地冲回了屋子里,又很快折返,将磨刀石塞进卡卡西的手里。“话说回来卡卡西,这样晴朗可爱、充满青春的早晨,难道不是最适合来一场绕木叶奔跑一周的友谊赛吗?”

“好啊。”

“没关系卡卡西,就算你这次拒绝了, 下一次我也不会放弃的……诶诶诶?”没想到会听见意料之外的回答,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卡卡西,仿佛后者突然长出了两个脑袋。

“毕竟拿人手短,偶尔陪你认真地比一场也不是不可以。”卡卡西微笑着,将那块用不到的磨刀石放进忍具包里。“那么,我们现在开始?”

8:00A.M.

火影岩山山顶,坐在四代目头像的正上方,卡卡西眺望着下面渐渐苏醒、变得热闹起来的村庄。

十二个小时后,这份和平安详将会被刀光剑影所打破。

“对不起,水门老师。”他凝视着第三训练场的方向,喃喃低语,“请原谅我。”

9:30A.M.

“好!这一次的忍者对战演习,是佐助赢了!”海野伊鲁卡大声宣布比试的结果,“来,结和解之印吧!”

“这下子不会再向我挑战了吧,吊车尾。”高傲的表情之中藏着小小的、孩子气的得意,宇智波佐助将手递向坐在地上的金发男孩。

“哼!”漩涡鸣人借着他的力道跳了起来,一边拍着屁股上的灰土,一边不服气地嚷道,“你也就是现在能神气了,混蛋佐助!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火影!”

“大白痴。”佐助哼了一声,嘴角却微微翘起。他再次伸出手去,而鸣人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两个人的手指紧紧地勾在了一起。

一旁的大树上,穿着斗篷的暗部藏在浓密的枝叶当中,默默注视着这一幕。然后他发动瞬身之术,离开了忍者学校。

10:20A.M.

“从今年起,按照单子上面的内容,在每个十月十日买一份生日礼物,寄到漩涡鸣人的家里。”银发暗部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和一张清单递了过去,“等到他从忍者学校毕业,就把剩下的钱全部寄给他。”

听到九尾人柱力的名字,邮局的工作人员下意识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但很快就在杀气的震慑之下打了个寒颤。她惊恐地抬起头来,暗部正透过面具上的小孔冷冷地盯视着她,左眼之中似乎闪过一抹危险的红光。

“如果你没有按照我的嘱咐行事,”他的声音也冷得像冰,“我会让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是……是,先生。”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地回答。她飞快地填好需要的表格,在最后一栏停了下来。“呃……请问是否需要署名?”

暗部沉默了一下。然后他转身向外面走去。

“不用了。”

11:30A.M.

“天藏,你有没有想过当队长试试?”

“噗——”刚刚喝下去的水应声喷出了大半,被点名的暗部狼狈地抹着嘴巴,扭过头去看向卡卡西,“你在说什么啊前辈!”

“我啊,”卡卡西坐在暗部休息室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膝上摊开着亲热天堂。他的语气懒洋洋的,似乎和平时并无不同。“最近想退出暗部了。回到常规部队里面,去做个担当上忍,带几个初出茅庐的小鬼……就像水门老师当初那样。”

“这样倒也不错呢。”天藏露出了理解的表情,“总之前辈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了。”

“想做的事情吗……是啊。”卡卡西又翻过一页,“人如果能始终随心所欲的话,那就是再幸福不过的人生了。”

“如果你接替我成为队长……记得照顾好鼬。”

1:00P.M.

“大份的红豆糕,夹层里加双份蜂蜜。请再来一份三色丸子。”

“不,不需要太过精致的包装。送人……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啦。”

“好的,这样就可以了。谢谢。”

2:00P.M.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带甘栗甘的红豆糕来了,带土。”在慰灵碑前蹲下,卡卡西把供品一件件地摆在石碑前面。“以后……可能来这边不会很方便,但我会尽力的。点心只能在木叶外面的地方买了,不过吃了这么多年的红豆糕,也许你已经腻味了……或者说,对于我这样日复一日喋喋不休地扰你休息,你也早就厌烦了吧,哈哈。”

他发出毫无喜悦之意的笑声,然后沉默了下去。

“……真奇怪啊。平时日子风平浪静的时候,总有数不完的废话想告诉你,结果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却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如果你还在的话,看到这样的我,你会怎么想呢?”

“……你大概会骂我蠢吧。”

“……”

“还剩下最后六个小时。”双手撑着膝盖,卡卡西慢慢地站了起来。“今夜过后,你仍是英雄,名字镌刻在这里,受后人敬佩景仰;而我,将成为叛忍——”

“哎呀哎呀,真是听见了了不得的消息啊。”

身后突然传来查克拉的波动,一个沙哑而陌生的声音在本该无人的空地上响起。身体蓦地紧绷,卡卡西本能地抽出三枚手里剑,转身的同时朝着站在几步外的不速之客投掷过去。

下一刻,他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那些手里剑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来者的躯体,钉在了后面的大树上。

“别这么粗暴,我可没什么恶意。”那人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敌意。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和服,腰间佩着长刀,蓬乱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脑后。绷带从敞开的前襟层层缠裹到下颌处,他的面容则被一块带虎斑纹的黄色面具遮住,只在右眼的位置挖出一个小孔。

“你是谁?”卡卡西戒备地问。他的左手扣在自己右手的手腕上,雷切蓄势待发。透过那个小孔,他看见了一只血红的眼睛,这在令面具人的身份越发扑朔迷离的同时,也有力地说明了他的危险性。

面对这个问题,面具人似乎沉默了一下。“我谁也不是。”他最终这样回答,“你可以随意称呼我。”

“比起这个,让我们进入正题吧。”在卡卡西有所反应之前,面具人抢先转移了话题。“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代替了宇智波鼬,接管了他屠杀宇智波一族的任务?”

那个露骨的动词令卡卡西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但他的目光依旧坚定如铁铸。“这与你无关。”

“很可惜,并非如此。”面具人摊开双手,“事实上,在几天前我已经和鼬达成协议,由我来帮助他完成灭族。尽管大部分都是无力反抗的平民,但想凭一己之力在不遭到成规模的反抗、也不引起太大骚动的情况下杀掉几百口人,这会非常困难,你也明白的吧?”

卡卡西没有回答。

“我想你不会再去见鼬了,所以很遗憾我没办法向你证明我的话语是否属实。要不要接受我的帮助,你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来考虑。如果接受的话,那么今晚八点,我会从聚居区最东边的茶屋开始。”

随着面具人的话音落下,他身边的空间也跟着扭曲起来,渐渐形成一个漩涡的形状。面具人的身体被吸入裂隙里面,很快便消失于无形之中,只剩下他最后的一句话还回荡在空地上——

“那么,我们稍后再见……写轮眼卡卡西。”

3:00P.M.

卡卡西在墓园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了下来。盯着面前古旧的石碑看了片刻,他伸出手,拂去上面的灰尘。

“抱歉,父亲,从前没能常常过来看你。”他轻声说,“而且,大概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和位于郊区的慰灵碑不同,墓园被建在了木叶的中心腹地。

“虽然是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得到的结果也将大相径庭……但是我想,我们算是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吧。”

“现在的我,好像终于能够完全理解您当初的做法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直至暮霭沉沉,金乌坠地。

8:00P.M.

对于旗木卡卡西来说,“杀戮”并非一个陌生的词汇。

他在六岁成为中忍,旋即被投入战场,半年后手里沾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滴血。从第三次忍界大战到八年的暗部生涯,死在他的忍刀与雷切穿刺之下的亡魂数不胜数,有敌方的忍者,有被清剿的山贼,也有成为了暗杀目标的名流贵族。他懒得去一个个记下死于自己之手的人的名字,身为忍者,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这是他从踏上这条道路时起便已懂得的道理。

然而十多年中,他从来不曾有一次,对着平民——木叶的平民——挥下利刃。

或者换一种说法,用面具人所说的那个词,“屠杀”。

鲜血渗入鞋底锯齿的缝隙之间,鲜血透过手套浸透他的指纹,鲜血迸溅在猎犬面具瓷白的表面上。卡卡西已数不清这是他杀死的第几个人,已不再去看那死者是忍者还是平民,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老人还是孩子。他已全然麻木,无论是感官,大脑,还是心灵。

至少是由你来做这件事。内心深处一个安慰的小声音说道,而不是十三岁的鼬,不是由他亲手杀死他的父母族人。你救不了宇智波家的其他人,但你至少救下了他。

你在对带土的同族下手。可同时,另外一个邪恶的声音也在他的耳畔如诅咒般低语着。你使用着带土送给你的礼物,你在宇智波一族的力量的帮助之下,向他们挥舞着屠刀。你怎么还能去问带土看到这样的你会有什么想法——你怎么有脸面再站在他的面前,站在慰灵碑的面前?

你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罪人。

卡卡西重重地摇了摇头,仿佛要将那个声音甩出自己的脑袋。不要再想这些东西,他严厉地告诫自己,木已成舟,时间无法回溯。你这一生已品尝过无数悔恨,不要在那耻辱的清单上再添一笔!

屏蔽掉你的情感。将自己当做工具。继续你的任务,完成你的使命。

杀人。

一个年轻的宇智波男人在他的脚边倒下,写轮眼惊骇地大睁着,三勾玉缓缓停止了转动。他的左边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鲜血从里面汩汩流出。卡卡西踉跄了一下,靠着旁边的墙以支撑身体,掀开面具,拉下面罩,将两粒兵粮丸塞进嘴里。

现在不是节省的时候。

他在原地停留了五分钟,静待药效发作。环顾左右,四下一片死寂,空气中充斥着铁锈的味道。他已发现面具人每杀死一户人家就会灭掉一盏灯,于是便也如法炮制,而现在,整个聚居区还亮着光芒的,就只剩下位于区域最中心的族长宅邸。

那里将是他此行的终点。

卡卡西将面具丢在了血泊之中——他有必要让活下来的美琴看到自己的脸,有必要让事后前来清理现场的木叶忍者确认他的身份。他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飞速穿行,片刻后便来到了目的地。

他在台阶下面停住脚步,抬起头看着这座不算金碧辉煌、却也古朴威严的宅院。他曾作为害死带土夺取写轮眼的嫌犯来到过这里,也曾作为鼬的上司、暗部六班的队长来到过这里,但是这样提着染血的刀登门拜访,于他来说还是头一次。

也不会再有第二次。

富岳和美琴的查克拉在庭院的某处蛰伏着。握紧手中的刀,卡卡西一步一步,向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一把拉开书房的门。

宇智波族长夫妇正襟跪坐在榻榻米上。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他们一齐抬起头来,却在看见来人的模样时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原来如此。”片刻过后,富岳收敛了他的惊讶。“是你替代了鼬的角色。”

卡卡西并不意外于他的话语。“是。”

富岳沉默着。“给我刀,”然后他说,向卡卡西伸出手,“如果今天是鼬站在这里,我会让他自己动手,因为今后他还有更多的苦痛要经历。但如果是你的话……似乎我并不需要再试炼你的觉悟了,旗木卡卡西。”

银发的暗部无声地将忍刀递了过去。

富岳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小、极轻微的弧度。“不管怎么说,我要感谢你。”他说着,反手将利刃刺入自己的身体。

卡卡西第二次看着一位父亲以切腹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然后他弯下腰去,将忍刀从富岳的尸体上轻轻抽出。“三代目大人与团藏大人决定赦免您,美琴夫人。”

美琴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她的目光缓慢移动,最终落到倒在地上的丈夫身上。泪水从她黑色的双眸中涌出,顺着脸颊流下,但她没有发出半点哭泣的声音。

当她开口时,她的嗓音嘶哑却平静。“我不会感谢你的。”

“我不需要。”卡卡西如此回答。

然后他后退着离开了这个房间,离开了这间失去了男主人的宅子。他重新奔向外面,在逃离木叶之前,他还需要演好最后一幕戏。

与第二位幸存者的邂逅。

卡卡西在离富岳家不远处的街道上看到了佐助。这个七岁的孩子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眼中透着不加掩饰的慌张。他一边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一边无助地呼唤着他的亲人:“哥哥?父亲?母亲?为什么大家都……”

卡卡西从电线杆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道路正中,阻断了佐助的去路。

“啊!!”佐助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叫,向后连退了几步。他认出了卡卡西,但这一点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安慰——因为银发暗部全身上下都沾着斑斑血迹。

“……是你?!”到底是宇智波的血脉。惊恐渐渐被愤怒所替代,佐助握紧拳头,写轮眼中虽然只有一枚勾玉,却依旧鲜艳得如宝石一般璀璨夺目。“为什么……你不是哥哥的同伴吗?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当事情已成定局,再去追根溯源便已毫无意义。不要过分痴迷于真相,因为它很可能比谎言更加可怕。

卡卡西很想给鼬的弟弟几句告诫,却不知道他是否能听懂,而自己又会不会在这三言两语之中透露出不该透露的信息。他正在犹豫,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飞速从聚居区的边缘赶来,由远及近。

那是……

电光石火间他改变了主意。没有回答佐助的问题,卡卡西直接伸出手,向黑发的男孩抓去。佐助当然奋起反抗,但他的力量在一名暗部队长的面前不值一提,很快颈后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软倒在地。抬脚作势踏在佐助的背上,迎着那股已近在咫尺的查克拉,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刀,狠狠挥下——

“……唔!”

一声闷哼,背部的衣衫肌肤被应声撕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大片布料。鼬抱着佐助在地上滚了一圈,逃离出卡卡西的攻击范围。顾不得关注自己背上的伤口,他连忙扶起弟弟,检查对方的情况。

卡卡西慢慢放下手臂。他下手很有分寸,鼬的伤口看似狰狞却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及筋骨,养上几天就会痊愈,不会落下任何病根。

确认弟弟只是昏了过去之后,鼬终于松了口气。月光照亮了他手臂上条状的焦黑痕迹,那是设法突破结界时所付出的代价。他抬起头来看向卡卡西,神情悲愤又痛苦。

“……为什么?”这一个问题已代表了一切。

卡卡西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更加冷酷。他知道他必须冷酷。他不需要鼬把他当做替自己受过的恩人,他需要鼬把他当做屠杀了他的家族的仇人。

“因为三代目和团藏大人还是无法信任身为宇智波的你。”他满意地听见他的声音中不带有一丝感情,“所以由我来动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计划有所变动,既然已留了你母亲一命,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下佐助了。”

听到美琴还活着,鼬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流露出些微的庆幸与希望,但很快又消隐无踪。

“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佐助死在你的刀下,那么这就是他的命运。”他将弟弟轻柔地放在地上,站起身来。“但是既然我现在正站在这里,那么我就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我的面前夺走他的性命。”

三勾玉疯狂地旋转起来,血红双眸之中透出露骨的杀意。“如果你执意要这样做的话,那么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队长……旗木卡卡西!

年长的暗部沉默着。忍刀收回背后的刀鞘内,他用自己的行动作出了回答。双手抬起,三次结印,丑、卯、申。

群鸟的嘶鸣撕裂了寂静的夜空。两名忍者注视着彼此,各自伏低身体,绷紧肌肉,随时准备迎接来自曾经的战友的攻击——

“木叶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你还有闲心在这儿打架。”突然间,一个轻浮散漫的声音在卡卡西的背后响起。在鼬惊愕的注视下,银发暗部身后的空间裂开,面具人瞬间出现,单手勒住了卡卡西的脖子。“不赶紧跑路,是想等着在事发第二天就被抓住处决掉吗?”

话音一顿,他又望向鼬,血红的眼睛微微眯起。

“到此为止了,宇智波鼬。希望……我们今后不会再见面。”

说完这句话,面具人和卡卡西的身影便一同消失在了裂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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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暗一明,随即换了天地。

虽然不曾表露出半点迹象,但卡卡西其实早已到了强弩之末。宇智波并非易与之辈,他今晚已动用了太多次雷切,不得不屡次服下兵粮丸让自己得以继续行动。是药三分毒,查克拉的补充并非毫无代价,脱离战场的一瞬间,疲惫已铺天盖地般袭来。

还没等卡卡西看清周围的景物,膝弯处突然挨了重重一脚,令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面具人扑了上来,用全身的重量压住他,把他的双手反扭在背后,脚踩着他的脑袋,迫使他脸贴着地面,无法抬头。

卡卡西本能地挣扎了两下,在自知不可敌后便放弃了反抗。他已身心俱疲,而在任务完成的现在,今后是生是死,似乎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但面具人显然余怒未消——卡卡西甚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产生如此之大的怒火。木条一样的东西捆住了他的手腕,那只脚向后移去踏在他的背上,一只手很快顶了上来,插入他发间,死死地揪住他的头发。

“啊啊,对,丧家犬就该是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听见面具人咬牙切齿地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心里特别满足?哈!没错,你确实蠢,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愚不可及的废物!在做出决定之前能不能过过脑子?如果是鼬杀了他的族人,有朝一日佐助知道真相,依旧会原谅他的哥哥,为他向木叶复仇,为恢复他的清白而奔走。但是你呢?从此身败名裂,战友都成为仇敌,人人恨不得将你杀之而后快!”

“水门班已无活人,三代目和高层们会守口如瓶,鼬与美琴知道真相,但是为了死去的富岳和活着的佐助,他们会保持沉默。谁能还你清白?谁会还你清白!

他喘着粗气。“知道我为什么痛恨木叶吗?因为那儿盛产像你这样爱好自我牺牲,并为此而沾沾自喜的垃圾!你们满足于那病态扭曲的奉献之中,却丝毫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从不去想这样做会让珍惜你们的人有多么痛心!”

卡卡西一直沉默地听着他的斥骂,直至此时才终于低声开口。

“你说的都对。但是,我最想让他为我痛心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面具人像是被蛇咬了一样松开了手。

一片死寂。头顶的禁锢移开了,但卡卡西并没有抬头,只是盯着眼前古怪材质的白色地面。周围再次暗下去又明亮起来,这一次他们来到了一处树林之中,卡卡西认出这里是离木叶大约二十公里的地方。

背上的那只脚移开了。捆绑着手腕的木条缩了回去。卡卡西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两件东西被丢到了他的面前,停止了他的动作。

他的护额,以及一支苦无。

“你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面具人冷冷说道。“加入我的组织,或是死在这里,自己选一个吧。”

卡卡西凝视着自己的护额。许久,他终于抬起手臂,一只手抓起苦无,另一只手将护额固定在地上,然后——

以在心上狠狠地划一刀的力道,他用一道深刻的裂痕将木叶的徽记一分为二。

“当啷”一声,苦无被扔到一边。新生的叛忍拿着他的护额,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转过头去,双眼注视着他的共犯,将护额绑在了自己的头上。

面具人发出了古怪而愉悦的笑声。他笑得那么开心,似乎刚才的怒火只是两个人的错觉。在卡卡西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大步走上前来,张开双臂,将银发的前暗部紧紧地抱在怀里。

“不要紧张,这只是我们组织欢迎新成员的特别方式。”他在怀中人的耳边说道,以最温柔也最残忍,最真诚也最虚伪的声音——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卡卡西。”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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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发展如何就请大家随自己喜欢的脑补啦。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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