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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世界之敌 01

宇智波带土想要毁灭大家都得到了幸福的完美世界。长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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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完美世界

忍者的尸体是宝库。

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小森戴上一双特制的手套。薄薄的橡胶密实地贴合他的双手,就像是另一层皮肤。

如果那忍者曾将大半的人生都消耗在战场上,曾使他的足迹与名声遍布忍界,曾通晓上千种忍术与无数理应大白于天下、或是永远埋葬在黑暗中的秘密,曾拥有一种世上最强横的血继限界,那么他的尸体便足以被称做是一座宝山。

他屈伸着手指,每一处关节都很灵活,状态完美。小森的眼中透出几分满意,他转过身去,面向被放置在手术台上,正静静地等待他去发掘的那座宝山。

——编号009720,原第七班班长,漩涡鸣人、春野樱与叛忍宇智波佐助的担当上忍,在与晓之首领佩恩的战斗中牺牲的复制忍者,旗木卡卡西。

一个月前,在几乎成了废墟的墓园里,幸存者为死去的同胞们举行了葬礼。其他死难者都已经入土为安,唯独卡卡西是个例外。那只万花筒写轮眼会成为各方觊觎的对象,想要从活着的木叶第一技师那里夺去它并不容易,但从一个死人身上挖下那枚眼球却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为了使英雄的尸骨免于被亵渎,经过上忍班长奈良鹿久、两名顾问、以及新任火影的共同商议,卡卡西的遗体被施加以最高级别的封印,保存于暗部的地下密室之中,并由三个小队日夜轮番看守。

小森却清楚那只不过是一招缓兵之计,用来暂时麻痹其他人——特别是漩涡鸣人——的障眼法。因为对写轮眼的觊觎不仅仅来自于外界,更来自于木叶的内部;因为那位新任火影,志村团藏,原本就是最希望将写轮眼的力量据为己有的大野心家。

当然,身为根的首席医忍,小森对于上司的阴谋只会举双手赞成。团藏已向他许诺,在摘取下那枚写轮眼后,卡卡西的尸体可以随他去解剖研究,进行各种实验。还会有比这更富有诱惑力的报酬吗?没有了。

两小时前,他拿着团藏的手令,带着四名根的成员,以转移到更隐秘的地方保护为由,从暗部提走了卡卡西。现在这具尸体是他的了,他将从它的每一片血肉、每一根骨头、每一块内脏中榨取出全部的剩余价值,让写轮眼卡卡西为木叶做出最后的贡献。

那个生前始终对村子鞠躬尽瘁的男人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也会为此而感到高兴的。

小森在手术台前站定,低头欣赏着台上这具被写满封印咒文的布条所缠裹的人形物体,在上面拍了拍。享受礼物的过程总是要以拆开包裹作为第一步。

“前田,”他向身后伸出手去,“你从暗部那里要来了解开封印的说明吧?把它给我。”

他的助手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回答,并且将他所需要的东西在第一时间递过来。整间手术室不知从何时起静得可怕;小森猛地抬头,望向站在对面两处角落里守卫的两名根的特工,他们沉默地伫立在原地,死板的面具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然而下一刻,在他惊骇的瞪视之下,那两人突然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一样,齐齐向前倒去,瘫软在地上,完全失去了生命迹象。

“扑通”、“扑通”的声音也从后方传来,小森知道那是前田和另外的两名特工。不过,凭借着身为忍者的本能,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变之中,他依旧捕捉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紧贴着他的后背响起。

啪嗒。有一双脚轻轻落在了地上。

根根汗毛应声起立,小森僵立在原地,连一根小手指都不敢动弹,后背上冷汗直流。屏住呼吸,他缓慢地转动眼珠,用余光瞥向放在一旁的托盘,和上面闪闪发亮的手术刀。

只要能拿到一把……

小森咬咬牙,猛地伸出手去,想趁身后人反应过来之前抓起刀子。可那不速之客比他更快;一声短促的呼啸过后,尖锐的木刺将他的手钉在了手术台上,离那托盘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啊唔唔唔——!!”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死死地捂住小森的嘴,将他的痛叫压抑在喉咙里。另一根木刺抵在了他后心的位置上,透出无声的威胁。

“谁允许你用那脏手去碰他的?”他听到一个陌生的冰冷嗓音,低沉又嘶哑,仿佛是从地狱的最深处传来。

那只手扳着他的下颌猛地向旁边一拧。视野在瞬间强制变换,定格时,小森对上了一红一紫两只异色瞳,当中燃烧着露骨的愤怒与杀意。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入侵者的长相,便觉得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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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昏过去的医忍丢进神威空间,宇智波带土缓缓放下手臂。他站在原地,视线投向手术台上的人形物体;先前流露出的激烈情绪在一瞬间被尽数抹去,他重新变得面无表情,就像脸上正戴着一张无形的面具。

他默不作声地站在那儿,似乎对自己身处敌营腹地一事毫无自觉,又或是全然不在意。过了足足有数分钟,他终于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写轮眼强大的洞察力使他得以轻易看穿封印中查克拉的流动。带土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目标之前却突然停住,指尖悬在空中微微颤了一下,这才轻而又轻地将手掌按在上面。

另一只手在胸前结印,他低喝道:“解!”

封印咒文亮起微弱的红光,开始在布条上急速游走,发出细小的窸窣声。红光越发强盛,渐渐达到了顶峰,只听一声“啪”的轻响,那光芒便和咒文一齐烟消云散了。

封印失效,原本紧绷的布条也自动松脱开来。带土在指尖聚集起查克拉,自上而下地一划,布条便像是被破开的蚕茧一样应声绽裂,露出了包裹在里面的男人——又或者说,尸体。

当那张熟悉的、无血色的脸猛然暴露在他的眼前,带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在封印的作用下,尸体被保存得很好,还维持着死者生时的模样。面罩褪到了脖子处,银发上忍的神情平静安详,看不出一丝哪怕最细微的、痛苦残留的迹象。若非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他几乎看上去就像只是睡着了。

所以就是这样了,带土想。旗木卡卡西的一生在此终结,短短三十年,日复一日地将时间消耗在无尽的任务和慰灵碑前,沉浸在空虚和悔恨之中,最后为了村子而死。

他对这个死法很满意吧?死前的最后一刻在想什么呢?一定是在想自己为村子奉献了一切,死得其所吧?

带土抬起手,按在自己左边的胸口上。这里什么都感受不到,没有快意也没有痛楚,空荡荡的,像是被挖出了一个大洞。他甚至觉得自己和那具尸体一样,连心跳都已经不存在了。

也对。名字刻上了慰灵碑的他,可不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五指渐渐收紧,火云袍被揉皱成一团。下颌的肌肉抽动着,他终于挤出一个扭曲的、咬牙切齿的冷笑。

“你这可笑、可怜又可悲的垃圾。”带土对那尸体低声说,言辞尖刻,语气却格外温柔。他俯下身去,双臂伸到尸体的膝弯和后背下面,把它轻轻地抱了起来。

神威发动,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空间裂隙之中。无影灯投下惨白的光芒,手术室里一片死寂,仿佛从未有外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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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土抹去了小森脑海中有关自己的记忆。他解开舌祸根绝之印,对根的医忍进行了催眠。明天一早,当第一个人试图与他交谈的时候,他就会立刻说出团藏的阴谋。

然后他找到了鸣人所居住的临时小屋,把小森丢了进去。因为佐助的事,鸣人本来就和团藏不对付,一旦知道团藏打算对卡卡西的尸体下手,更是绝对不会放过对方。村子刚刚遭受重创,拯救了全村的恩人又和新任火影爆发冲突,木叶的状况越是混乱,对他就越有利。

小屋里一片安静,只能听见金发少年有节奏的呼吸声。白天用了大量影分身帮忙重建木叶,鸣人睡得正香,全然不知他最大的仇敌此时竟离他如此之近。

但除了把小森留在这里之外,带土没打算做什么。今天是休战日,他不是宇智波斑,不是鸢,仅此一天,月之眼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第二次从神威中回到外界,木叶已在千里之外,他来到了一处十多年没有再回到过的地方。

草之国,神无毗桥遗址,木叶忍者宇智波带土人生与梦想的断送之地。

带土在断桥桥头搭起一个半人高的柴堆,最顶上平放一块木板,尺寸足够一个成年人躺在上面。他把卡卡西从神威空间里转移出来,小心翼翼地抱了上去。

“……让你和你的英雄葬身于同一个地方,想必你是很愿意的吧。”他对那尸体说,语气讥讽,又夹杂着几分不甚明显的苦涩。

死人不可能做出回答。平躺在那里的复制忍者穿着宇智波式的紫色高领长袍——带土痛恨使琳和卡卡西自愿牺牲的那个村子,把木叶的制服扒下来撕成了碎片——双手交叠放在白色的腰封上。虽然解除了封印,但在带土的轮回眼的影响下,他甚至比先前看上去更加鲜活,皮肤隐约透出血色,仿佛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转头向他望过来。

可那只是假象。

破晓时分,天边已现出苍白的颜色。带土盯着卡卡西看了一阵,脱下了左手的手套。他的手指抚上卡卡西的脸,从唇角的小痣一路摸索向上,沿着那道伤疤直到眉毛,最终又折回来按在左眼上。

“这只眼睛,我取走了。”他轻声说,手指向下一用力。

虚握成拳的手拿开的时候,卡卡西的眼皮凹陷了下去。有一滴血正顺着眼角缓慢地流下来,渗入银白色的发丝之间。

一个卷轴从神威空间中掉了出来,落入带土张开的右手。他用牙齿扯开卷轴上的系带,将其展开,把那只写轮眼封印进事先写好的咒文里面。

“别误会,它已经是你的了,我不会再使用它的力量。”他一边做着这件事,一边对那死者自顾自地说道。“只是……在你生前,它没能如我所说的那样,为你看清未来;至少在你死后,我要让它代替你,一直注视着我所走的这条路,直到最后。”

“卡卡西……我会让你看到一个完美的世界。”

卷轴重新被空间裂隙吞没。带土戴上手套,结下一连串手印。他凝视着那滴血泪,嘴唇无声翕动了两下,然后喝道:“火遁·凤仙火之术!”

数个拳头大小的火球落在柴堆上,木柴迅速剧烈地燃烧了起来,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光芒直冲天际。火舌舔卷着紫色长袍的下摆,将死者的遗体一点点吞没在烈焰之中。

火堆静静地燃烧了很久,直到天色大亮,才终于慢慢熄灭了。站在桥头的黑发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留在原地的只剩了焦黑的木炭,上面铺着一层灰白色的粉末。

山风一吹,那些粉末便被卷到了空中,四下飘散,再也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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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叶56年秋。

今晚轮到在大门口值夜的是玄间和雷同。时间已过了九点钟,喧闹了一天的村子渐渐沉寂下来,两名年轻的中忍坐在桌子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所以那天我就告诉阿斯玛,想把情书给红的话,必须等到她和红豆分开,不然红豆那家伙绝对会……嗯?”正讲着同期们的八卦,雷同突然停下话头,站起来探出半个身子,望向村子外面。“好像……有谁过来了。”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四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大门处。四人的打扮相同,身着浅灰色的马甲,护臂长至手肘,背后背一把忍刀,脸上戴着涂了油彩的面具。左肩上的火焰纹身说明了他们的身份——木叶的暗部。

“鹈鹕把任务物品送到情报部门,交给伊比喜。花豹带雨燕去医院检查,尽快配置解毒药。”发话的人似乎是这支小队的队长,声音年轻干练,银发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把各自的报告送到我的家里。解散!”

“是!”另外三人齐声回答,身形化作三道黑影,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银发的暗部队长看向这边,将两只手插进口袋,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

来到近处时,他把面具掀起,歪戴在头顶上,露出下面被深蓝色面罩遮住的半张脸。这是一个信号——任务结束,不再需要隐瞒身份。

“辛苦了,卡卡西。”玄间向他打招呼,“任务还顺利吗?”

“这个嘛,基本上可以这么说。”卡卡西漫不经心地回答,在登记簿上写下小队名和自己的名字。“总之大家都平安回来了,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他丢下笔,“我回家了,再见。”

“诶?”雷同惊讶,“不去火影塔报告吗?”

“嗯……我想水门老师今晚应该不在火影塔。”

“不在?”雷同一愣。玄间用胳膊肘顶了顶他,向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恍然大悟,“哦!抱歉抱歉,差点忘了。”

“前两天不是跟你说过嘛。”玄间摇摇头。他又冲已经走开的卡卡西喊道,“聚会订在明晚五点,烤肉Q见,记得让带土别迟到了!”

卡卡西没有回头,挥了挥手表示听见了。

他徒步走回了位于村子西郊的旗木家老宅。进入院子,拉开拉门,屋子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卡卡西摸索到鞋柜,弯腰低头换鞋;就在这时,头顶的电灯突然啪地亮了起来,随即走廊里便爆发出一阵参差不齐的欢呼:“卡卡西,生日快乐!”

卡卡西抬起头来。前方不远处,带土、琳、水门、玖辛奈和鸣人正挤在客厅门口,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果然你们都在呢。”他耸了耸肩,一副早已有所预料的样子。“我让帕克送回来的信上可没说几点能到村子。一直在这儿等着的吗?”

“什么啊笨卡卡,这么冷淡!”带土不满地叫了起来,“难得我们要给你一个惊喜,给点积极的反应行不行!”

“因为已经猜到了嘛。”

“不可能!我们都藏得这么好!”

“也许是某人隐匿气息的能力不到家呗,”卡卡西把鞋子放进鞋柜里,走过来和他们汇合,并且冲带土挑了挑眉。“傻土土。”

“你……!”带土立马涨红了脸,“说过多少次了别那么叫我!难听死了!”

“彼此彼此,我是礼尚往来而已。还是说你更怀念吊车尾的称呼?”

“哼!带土大人我已经是一名响当当的精英上忍了!毕竟我可是将来要成为火——”

“好了,停!”带土刚说到一半,琳拍了拍手,打断了他的自夸。“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长进一点?给鸣人做个称职的榜样行不行?”说着绕到卡卡西身后,推着他向楼梯走去。“快去换衣服,晚饭马上开始了。你腰上有伤吧?我替你看看。带土,去帮老师和玖辛奈姐摆桌子!”

“只是擦伤,已经包扎过了,不用——”

“意见驳回!乖乖听医生的话!”

“是,是。”卡卡西拖长了声音,认命地被她推着走上楼梯。“话说这儿是我家吧?你也给我留点身为主人的尊严好不好?”

他这样说着,面罩下的嘴角却微微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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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为他进行了简单的治疗后离开。卡卡西飞快梳洗了一番,换了身衣服走下楼。桌子已经摆好,大家都站在一边,谁也没有落座;其他人都在笑容满面地看着他,唯独带土站在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面红耳赤,并且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玖辛奈拉过卡卡西的手,把他按在主位上坐下。“好,现在是接受礼物的时间了!谁先来?”

“就从你开始吧。”水门微笑着说。

“没问题。”玖辛奈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两个卷轴,上面带着涡之国的标志。“锵锵——漩涡一族秘传封印术,玖辛奈特别整理版!”她自豪地说,“听自来也老师说你最近在研究封印术,也许这个会对你有帮助。加油!”

“谢谢,”卡卡西双手接了过去,“我会认真学习的。”

“我要送的是这个,”玖辛奈退到一边,水门走了上来。他拿出一串飞雷神苦无,足足有十二枚,用绳子串在一起。“自从我教了你飞雷神之术后,苦无都是我们两个共用的吧?这些是特别为你打造的,用了点特殊的材料,对雷属性的查克拉反应更加强烈。要珍惜哦!”

“感激不尽,水门老师。”

“轮到我了!”鸣人叫道。他蹦跳着扑进卡卡西的怀里,向他手中塞了一张蜡笔画。画上有八个高矮不一的人,站在第三训练场的小河边,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我,老爸,老妈,卡卡西哥哥,带土哥,琳姐!”他一个个点数过去,来到最后两个人的时候停了一下,“那个那个,因为是佐助和我一起画的所以画上也有他,后来鼬哥也帮忙了所以他也在上面。卡卡西哥哥你不会介意的吧?”

“当然不。”卡卡西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顺便这次我也给你捎了些小东西,你可以和佐助一起玩。”

“哦哦哦!最喜欢卡卡西哥哥了!”鸣人顿时兴高采烈起来,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给。我的和每年一样,还是特制的医疗包,里面的东西都是按照你的习惯摆放的。稍微有点大,最好放进封印卷轴里带着,留出战场应急的分量就可以了。”鸣人回到玖辛奈身旁,琳走上来,把一个比行军背包小不了多少的方盒子放在卡卡西的面前,“最近你的凝血剂好像消耗得比较快,所以我多放了一些进去。用完了记得来我这儿补充哦!”

“每次都麻烦你了。”卡卡西谢过,把得到的礼物整齐地摆放在旁边空着的一张椅子上。“这些应该能用好久了。”

然后他回过头来望向带土,伸出手。“你的呢?”

“我……”带土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的礼物等吃饭后再给你!”

卡卡西扬起眉毛:“为什么?”

“压……压轴好戏总是要等到最后才登场的嘛!总之你别问了先吃饭!”

卡卡西丢给他一个怀疑的眼神,摊开手耸了耸肩。“就算你忘了准备生日礼物,我也不至于和你绝交的。”

“谁会连这种简单的事都忘啊!”

说话间其他人已经落座,带土也急急忙忙地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水门问:“不再等一等吗,卡卡西?”

“时候不早了,他可能今天没法赶回来了吧。”卡卡西看了下挂在墙上的钟,“反正也不差这一顿饭。”

水门点点头。在他的带头下,大家纷纷拿起筷子,双手合十,齐声说:“我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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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水门和琳去收拾碗筷。卡卡西通灵出帕克陪鸣人玩,玖辛奈在一旁看着。他自己则回到了楼上,抓紧时间把任务中的细节记录下来,等明天部下们的报告交上来之后,再统一整理成正式的报告书。

水门班既是客人也是他的家人,并不需要他时时刻刻地陪在身旁。

“咚咚咚”,他刚记下最后一个重要事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卡卡西循声望去,门是开着的,外面没人,只有一只从旁边伸出来的手,手指示意地勾了勾:过来。

等卡卡西走出卧室,走廊里已经不见了带土的人影。他顺着黑发上忍的气息来到了露天阳台。“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带土的脸依旧很红,向他递过来一个包装盒,上面印着甘栗甘的标志。“给你的……生日礼物。”

“红豆大福?这也值得你偷偷给我?而且还是在外面买的……你这样很没诚意啊,带土君。”

“……你又不爱吃甜食,要是当场就给我退回来了,那我得多没面子!”

“就算是我也是懂得最基本的交际礼仪的。”卡卡西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而且你明知道我不爱吃甜食还要送我这个当礼物?在人情世故上有缺陷的是你吧?”

“啰……啰嗦!我都把我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说着带土把盒子塞进了卡卡西的手里,“快给我吃!”

“现在?”

“现在!”

“我晚饭已经吃的很饱了。”卡卡西嘟囔着,但还是打开了盒子,拿出一个大福递到嘴边,咬了一口。

“怎么样?”带土紧张地看着他。

“嗯……”卡卡西皱着眉头,“太甜了。你是怎么吃得下这东西的?”

“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你在里面下毒了?”

“怎么可能!”

“除了太甜之外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把最后一块点心扔进嘴里,卡卡西舔了舔手指上的粉末,回答道。

“……这样哦。”带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失望。他一指那盒子。“继续。”

“你不会是打算让我把这六个都吃完吧?”

“别废话赶紧吃!”

卡卡西耷拉着眼皮扫他一眼,又拿起一个大福。“……嗯?”

带土立刻绷直了后背,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怎……怎么了?这个大……大福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是。”卡卡西说,“我噎着了。”

“……噎死你吧!”

“这个时候你难道不是该给我拍拍后背?同伴的友爱之情到哪儿去了?”

“你真麻烦。”带土没好气地说,在他后背上毛手毛脚地拍了几下。他的力道有点重,卡卡西却不在意,两只眼睛笑成了弯月牙。

“我突然觉得大福的味道也不错了。”迅速地吃掉了第二个,他说着,又将手伸向第三个;刚拿起来就感觉到了不同。“奇怪,这个的重量怎么和别的不太一样?”

“……呃!”带土的手一下子僵在空中,脸瞬间爆红成熟透的番茄。

“硬邦邦的。”卡卡西捏了捏那个大福,“里面好像有什么东——”

啪!

这句话还没说完,带土突然在他后背上重重地拍了一掌。两人正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卡卡西这一拍挨得猝不及防,手一抖,那个大福就从他的手指间滑脱,掉进楼下的黑暗中去了。

“……”阳台上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我我我我我去捡!”还没等卡卡西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带土已经慌慌张张地大叫起来。他用手在栏杆上一撑,纵身翻了出去;借着月光卡卡西看到他连耳朵和脖子都变成了红色。而且……那是泪花吗?

卡卡西向下望去。带土从地上拾起了什么东西,却没有再顺着外墙爬上来,也没有重新回到屋子里,而是冲出后门一溜烟地跑走了。卡卡西目送他离开,又低头看看手里剩下的半盒大福,再次重重地叹了一声。

“……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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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该走了。”大家站在玄关处,水门抱着在揉眼睛的鸣人说。“卡卡西,明天晚一点去火影塔报到也可以哦。”

“这点程度还不至于啦,水门老师。明天九点我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的。”

“哈哈……好吧。”

“带土呢?”琳拿着带土脱下来的上忍马甲,左右张望。“真是的,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他嘛,大概——”

“看我碰到谁了!”卡卡西的话音被带土的喊声打断。众人望去,只见他和另外一个身影正顺着街道向这边走来;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朔茂前辈!”水门率先开口,“任务归来辛苦了!”

“哎呀……看来我还是慢了一步啊。”朔茂摸着后脑勺笑了起来。他看上去风尘仆仆,眉眼中透出掩饰不住的疲色。“刚才在路上遇见了带土,他说你们已经吃完了。”

“老爹你的预定归期是后天吧?”卡卡西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插进裤袋里。虽然语气依旧懒洋洋的,但是任谁都不难听出他声音中的高兴。“也没必要这么日夜兼程地赶回来。”

“重要的儿子的生日怎么能缺席呢。”朔茂故作严肃地摇摇头,可惜郑重的表情在下一秒就破了功。“啊,不过……也就剩下一个小时了啊。”

“卡卡西,朔茂前辈,你们都刚刚从长期任务中回来,接下来的几天就好好休息吧。”水门说,“带土,你能送琳回去吗?”

“没问题。”带土说,从琳手里接过马甲,一直在刻意躲着卡卡西的目光。“那我们这就走了。再见,朔茂前辈……再见卡卡西。”最后几个字说得含混而小声。

“好。”朔茂点点头,“再见!”

其余人也纷纷互相告别。和水门一家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琳和带土走上了另外一条路。月光从背后照过来,在他们前面投下长长的影子;两人沉默地走了一阵,琳几次望向带土,都见他在那儿闷不做声,只好叹了口气,自己挑起话头:“看你这副样子,是失败了?”

带土没有说话。他从忍具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摊开手掌;躺在掌心的是一把闪闪发光的小钥匙,正面刻着团扇的标记。

“从一开始我就不赞成你把钥匙藏在大福里送给卡卡西。”琳说,“直接交给他,向他告白,说我想让你和我一起住,这不就行了?”

“……你说得倒简单。”

“当然简单。美琴太太已经帮你说服了富岳族长,宇智波那边不再有任何阻碍,剩下的就只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

“你也知道卡卡西喜欢你的吧?既然彼此喜欢,为什么不说出口呢?”

“卡卡西一直是个天才,远远走在我们这些同期的前面。”又沉默了一阵,带土终于开口。“十二岁上忍,十四岁进暗部,不到两年就已经是队长了。之前听水门老师说,现在的暗部司令官也有意把他培养成自己的后继者。而我……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上忍。”

“双眼三勾玉的宇智波,怎么也不能算是普通了吧。”琳摊开手,“带土,你也对自己有点自信好不好?”

“不,这和自信没关系。”带土重新把那枚钥匙握住,将手攥成一个拳头。他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表情,双眼因决心而闪闪发亮,“总之我还是先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然后再去向卡卡西告白吧!”

“你是指成为火影?”

“当然!”

“我觉得水门老师还能在任上做很久呢……你们男生这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有时候真让人无法理解。”琳夸张地垮下肩膀。但她很快又露出了微笑,鼓励地拍了拍带土的后背。“虽然我还是认为你应该趁早说出来,但这也算是一个进取心的动力了。那你就加油吧!”

“嗯!”
————————————

与此同时,旗木家书房。

“喏。”卡卡西把朔茂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自己端着玻璃杯喝了一口水。“我还是吃不惯甜食,”他咕哝着,“带土到现在满口牙还没坏掉真是个奇迹。”

“所以,”朔茂放下笔,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十分随意地问。“他向你告白了吗?”

“噗——!”没料到父亲会突然说起这个,卡卡西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连忙狼狈地捂住嘴,对朔茂怒目而视。“……老爹!”

“哈哈哈……抱歉抱歉。”朔茂毫无诚意地道歉,“因为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那孩子在外面晃来晃去,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还以为他铁定是说完之后没有立刻得到你的回答,就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了呢。”

“那个笨蛋临阵脱逃了。”卡卡西撇了下嘴。他捻了捻手指,就像指尖还残留着大福的触感。“大概……是他家的钥匙吧。”

“哦哦,钥匙吗?很有诚意啊。”

“你就这么希望我快点搬出去?”卡卡西单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朔茂。

“怎么可能。”朔茂笑了起来,“不过,既然知道他也喜欢你,干脆你去主动向他挑明不就好了?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谁先迈出第一步都是可以的吧。”

“呃……”刚才那股佯装出来的质问气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卡卡西僵硬地转过头去。“这个……也不急于一时?反正我们还都年轻,以后还要在一起很久,早一点晚一点也就无所谓了吧。”

朔茂看着儿子别扭的后脑勺,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做了三十多年的忍者,经历过两次忍界大战,他比谁都明白忍者是一个多么朝不保夕的职业。意外每天都在发生,谁也无法保证每次任务都能活着回来,墓园中一块块的石碑下面,不知埋葬了多少未尽的遗憾。有多少事来不及做,有多少话来不及说,生命便已经消逝了。

这是以最残酷惨痛的方式才能领会的道理,而他的孩子有幸尚未得到机会去学习它。尽管卡卡西也做了十多年的忍者,见过了不少生离死别,但旁观和亲历的感觉却绝不可同日而语。所谓切肤之痛,只有自己品尝到了才会明白。

就像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妻子的手从自己的手中滑落的那一幕一样。

不过今天是儿子的生日,没必要说这些扫兴的丧气话。在卡卡西注意到他的沉默之前,朔茂已经收拾好心情,打趣道:“害羞就直说嘛,爸爸我是不会嘲笑你的。”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卡卡西面瘫着一张脸回过头来。“说起来,你还没给我生日礼物呢。”

朔茂看穿他要转移话题,也没点破,答道:“我正要说这个。”他站起来,从窗台上拿起自己的短刀;在儿子惊诧的注视之下,他将那把刀双手递了过去。“二十二岁生日快乐,卡卡西。从今天起,这把刀就是你的了。”

“把它……给我?”卡卡西睁大眼睛盯着那把威名赫赫的短刀,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抬头看向朔茂。“你要隐退了?是……有什么旧伤吗?明天赶紧找琳看看——”

“没有没有,我好得很呢。”朔茂连忙摆手。他的神情柔和下来,慈爱地望着卡卡西。“不过,现在也该是把它传承下去的时候了。”

“能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我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和骄傲。我相信,这把刀一定也能在你的手中焕发出更加耀眼的光彩。”

“谢谢您,父亲。”卡卡西微微动容。他站直了身体,同样郑重地用双手接过那把刀。“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朔茂笑着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休息吧!我还有些工作要做。”

卡卡西嗯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到了门口,却又停下了脚步。

“父亲。”他说,没有回头,“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

“我也一样,卡卡西。”看着银发青年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朔茂轻声回答。他又望了一阵门,然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面前的报告书,拿起笔来。

“那么……我刚才写到哪儿了?对了,第三天的下午——嗯?”

刚要落笔,他的动作突然一顿,神情立刻变得警惕起来。起身时已将一把苦无抓在手里,朔茂屏息凝神,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

一片安静。

朔茂的表情渐渐变得困惑。“奇怪……刚才一瞬间好像感觉到楼下有一个陌生的气息。是错觉吗?”

鲜少有人能够不被发现地穿过木叶的结界,潜入村子内部,胆敢闯进旗木家的人就更少了。犹豫片刻,朔茂摇摇头,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也许是我太累了……赶紧把报告书写完就去睡觉吧。”

万物复归沉寂。过了一会儿,书房的灯关了,主卧室的灯短暂地亮起一阵,随后也熄灭了。

楼下,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客厅。在茶几和柜子中间的空地上,似乎有一个黑影正静悄悄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一片云从旁边飘来,将月亮完全遮住了。

等云彩又飘过去,屋内再次被月光所照亮的时候,那个黑影已经不知去向,仿佛从未存在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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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本文存在大量剧情与设定上的魔改。无贵乱或多角恋。
对于原作事件的顺序做了些调整,把报社土回收轮回眼的时间提前了,鸣人去找雷影、团藏去参加五影会议的时间推后了。原作世界的剧情只到此为止,后面不会再提及。
傻土土即“Ahobito”,对应笨卡卡的“Bakakashi”。专属爱称(x)
新长篇!剧情各种意义上非常暴走,欢迎随意猜测后续,我会在避免剧透的情况下回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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