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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世界之敌 02

宇智波带土想要毁灭大家都得到了幸福的完美世界。长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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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救世主

人生中灾难的降临从来都毫无道理,这是带土从很久以前就明白了的一件事。

在忍者的世界尤为如此。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以十三岁为界,他的人生从此割裂成截然不同的两个部分。这可憎的命运把原本那个热心善良的少年粉碎,毁灭,将残渣从他身上剥离,再向这具空壳中填充以愤怒、绝望和憎恨,由此造就了一个没有过去和名字的怪物。

人绝望到了某种程度时往往心灵麻木,受苦而不再恸哭,得救也不再微笑。带土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月之眼,他全身心地投入这唯一的目标,任何人或事都无法成为他的阻碍。只有当无限月读降临在这片大地上时,他这长久以来空虚的生命才算是有了意义。

可命运依旧不肯放过他。

他现在正站在晴空下木叶的街道上。头戴面具,身穿晓的红云黑袍,偶尔会有往来的行人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但下一秒就会事不关己地转过头去。仅此而已。

远处,火影岩山上的头像还只有四个,最后一个头像的主人如今依旧是这个村子的首领。近处,两名忍者正站在路边勾肩搭背地谈笑,其中一人穿着黑色的高领短袖,身后自豪地背负着一族的徽记。

光明正大地进入木叶后,一周的时间已足够带土在不引起任何注意的情况下,打听到他所需要的信息。这里的旗木卡卡西不曾因父亲自杀而留下心理创伤,始终以守护同伴为第一原则;这里的宇智波带土不曾牺牲于神无毗桥,没有毁容,双眼完好;这里的野原琳不曾被雾隐抓走并成为三尾人柱力,不得不为了村子牺牲自己。既然水门班三人各自的命运得以改变,之后发生的种种悲剧也就不存在了。

这一切美好得如同梦幻,仿佛正是无限月读实现后、他心中完美世界的具现化。但带土很快就发现了矛盾的地方——他本人是不应该出现在无限月读的世界里的。如果月之眼计划成功,他将成为第二位十尾人柱力,即使其他人都沉浸在幻境之中,他也会一直孤身徘徊于冰冷的现世,直到永远。

无限月读不是为了他自己而创造的,也不是为了死去的人而创造的。它是为世上受苦的人而创造,为抹去那些因战争与牺牲而留下、连时间也无法抚平的伤痛而创造的。为了让善行被尊敬,让生命被珍惜,让英雄始终能骄傲地高昂着头颅,而不是在墓碑前蹉跎光阴,自责悔恨。

可那个英雄已经死了——

停。带土猛然警醒,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赶了出去。不要想这个。月之眼计划不是为了特定的某个人而实行的,也绝不会因为某个特定的人的生死而继续或废止。

不过眼下这不是重点。此处并非无限月读的世界,第二个有力的证据就是这里还存在着另一个宇智波带土,没有经历过伤痛离别,亲友俱在,前途光明。带土已记不得他这几天来有多少次在暗处观察着年轻的自己,看着他和同期们闲聊,带着鸣人玩耍,帮水门整理文件,向部下传达任务。他热情,开朗,忠诚,可靠,和带土本人简直像是硬币的正反两面,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如此不同。像是他在内心中早已摒弃否定、却仍会偶尔在梦里稍纵即逝的一抹幻象,此刻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世界的他生活在幸福之中,被爱和希望所环绕着。这幸福属于宇智波带土,却并不属于他。他现在真的成为谁也不是的男人了。

带土陷入了茫然。他意外来到这里,以神威穿梭回去的尝试屡遭失败,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回到那个琳和卡卡西都已死去的时空。可他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呢?他为了月之眼努力了十八年,却突然被人将美好的梦幻愿景摆在面前,告诉他不用再努力了,他理想中的完美世界就在这里。在卸下他自觉背负的责任的同时,也破灭了他前进的动力。

果然命运是令人憎恶的——

“呃……这位先生,我看见你在这儿站了很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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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影塔交了报告出来,带土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打扮古怪的男人。

漩涡图案的橙色面具,宽大的黑底红云长袍,站在那里简直从头到脚都写着“可疑”二字。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被拦下来盘问的唯一原因,则是他右臂上别着的木叶袖标——已通过审查的标志。

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后第五年,村子进入和平年代后,水门解除了戒严令,允许非公事来访的他国忍者进入木叶。设立在村外的哨所会对他们进行严密的身份审查,根据来访理由限定逗留天数,并发给他们袖标作为通行证。袖标上带有特殊的查克拉,方便专门的感知小组随时掌控外来人的行踪。一旦来访者试图踏入不对外开放的区域,就会有暗部现身阻拦,如果遭到抵抗,无需向上面报告,可以直接动用武力将其驱逐或逮捕。

此外,留在村子里的中忍及上忍也有义务对外来的忍者多加留心,注意他们是否有不恰当的行为举动。这也是带土最初盯上这个人的原因;他也已察觉到,除了自己之外,附近还有几名木叶的忍者在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对方。但后来令他越发在意却不只是这一点。

那个男人……看上去很孤独

他站在十字路口的拐角处,一动不动,也不和旁人交流,像是迷失在了这陌生的街道上,又像是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独自一人身处异乡自然会觉得孤单,但这个人给带土的感觉,却好像他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一种莫名的冲动推着带土向那个奇怪的男人走了过去。他刻意将步速放缓,视线向周围一扫,不动声色地比了几个手势,示意其他人这件事由他来处理。

“呃……这位先生,我看见你在这儿站了很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在面具人的身边站定,他露出一个极富亲和力、会使人卸去防备的温暖笑容,以轻快又不失热心的语气发问。

面具人稍微抬了下头,像是刚刚被从沉思中惊醒。然后他慢慢地朝这边转过脸来。

那人望过来的瞬间,带土突然感到后背上窜起一股凉意。他看不到面具人的眼睛,却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周身上下逡巡,不含恶意,却锐利得仿佛要将他剖开,直视入他的内心深处。多年锻炼出来的直觉敲响了警钟,写轮眼几乎要条件反射地开启,在最后一刻被他生生压住。

这家伙,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身体紧绷起来,带土心中暗忖。如果来者不善……

“啊,抱歉。”沙哑的声音令带土回神。面具人听起来比他年纪要大一些,语气冷淡却平和。“我没遇到什么麻烦。只是……”他的目光从带土身上移开,转向四周,“看到这里的一切,让我想到了自己的故乡。”

他重新看向带土,这一次视线中已不带有审视的意味。“刚才你问我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非要说的话,就是我想在这个村子里面到处走走看看,却又不希望因为踏入禁区而引发误会。所以这位木叶的上忍,如果你有空闲,能不能为我做一会儿向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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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土领着面具人在村子里能去的地方转了一圈。

他一直处于戒备之中,右手始终垂在忍具袋旁,随时都可以抽出苦无御敌。面具人仿佛对他的紧张毫无察觉,任由带土领着他到处走,到了甘栗甘时还特地停下来买了两盒红豆糕,并且像带土自己的口味一样,在夹层里加了双倍的蜂蜜。

他们最后在大门口停下脚步,站在路边,看着往来出入的行人。此时已是黄昏,夕阳越过高高的围墙斜照进来,恰好将地面一分为二,带土站在阳光下,面具人则站在阴影里。

“给你。”面具人突然递给他一盒红豆糕,“就当做是今天下午的谢礼。”

“……谢谢。”迟疑了一下,带土道声谢,接了过来。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很难对任何人的善意作出拒绝。

这短暂的插曲过后两人又都安静下来。面具人似乎又开始沉思;带土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站着,心想这人虽然看起来可疑,但实际上这一下午倒也都规规矩矩的,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再说他既然一开始能通过哨所的审查,想必还是可以被信任的。

再跟下去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了……难得的休假日,可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带土打定主意,正要出言告辞,这时面具人却突然开口:“你很爱你的村子。”

为什么要说起这个?“当然。”带土回答,“我是在这儿长大的,重要的人也都在这里。”

“重要的人吗……”面具人沉吟着。“那我问你,如果让你为了村子而牺牲,与你重要的人永远诀别,你愿意吗?”

“我愿意。”带土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虽然我并不想死,也不想和他们分别,但如果别无选择的话,我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保护村子就是保护他们。”

保护村子就是保护他们。”面具人重复着他的话,语气不置可否。“那我再问你。如果你重要的人为了村子牺牲了自己,你能接受吗?”

“我……”带土愣住。

“如果你重要的人因为村子而受到了伤害呢?”面具人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他看向带土;先前那透着审视的锐利目光又回来了。“比如被村子里的人所诋毁中伤,甚至逼死?如果你必须从重要的人和村子里面选一个呢?如果重要的人为了村子死在了你的手上呢?”

带土无法回答。在他的心里,重要的人和村子就是等同的,两者即为一体,既不会对立,也不会被放在天平的两边强制做出取舍。如果说上一个问题他还曾考虑过又刻意回避,之后面具人抛出的这一系列情境却都是他从未想象过的。

“……”他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就在这时,大门处突然响起一阵骚动。面具人切断了与他的对视转过头去,带土也跟着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是一队任务归来的忍者。他们个个伤痕累累,头上身上缠着绷带,满面疲惫,没有笑容。跟在后面的是一个支援小队,四人抬着一个担架,上面的尸体被用黑色的袋子包裹起来,正中有一个团扇的印记。

死者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急促的脚步声从另一个方向由远及近。一名上了年纪的宇智波女性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见了那裹尸袋,步伐猛地刹住,脸上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她踉跄着走近那担架,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伏在尸体上痛哭失声。

“是美智子阿姨……”带土盯着那对死别的夫妇,喃喃道,“这么说来,殉职的人是……”

“看起来是你认识的人。”面具人事不关己地说,语气格外冷漠。“就是这样……忍者的任务一直伴随着牺牲。今天是他,明天可能就会轮到你。你们的火影在派他的部下们去。想象一下吧,如果现在这个担架上躺着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你最重要的人;等到那一刻真正到来时,说不定你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够了!”

面具人的滔滔不绝在带土的厉喝下戛然而止。年轻的上忍怒视着他,写轮眼熠熠生辉,鲜艳夺目。“确实,现在的村子并不是完美的,还存在很多不足,但这些都是可以被改变的。四代目一定会让村子变得越来越好,让流血与牺牲越来越少。至于你的那些假设都是一派胡言,绝对不可能成立,因为我一定会保护好大家,不论是村子,还是我重要的人!”

他掷地有声的话语回荡在空中。面具人则沉默地看着带土;然后他突然笑了起来。而带土从未听过比这更令人不适的笑声,仿佛能将热血凝结成冰。

那是曾满怀希望又堕入绝望的人才能发出来的声音。

“你还是太天真。”笑声止歇,面具人摇着头说,“保护好大家?只要这个世界,这种制度依然存在,就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即使是你眼中无所不能的波风水门也一样。没法拯救的同伴,没法遵守的诺言……最终大家都只会变成无能为力的废物。而且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是吗?”

“我只是——”

“你们在那儿干什么呢?”

下意识的反驳刚到了嘴边,一个熟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横插进来,打断了他已全然混乱的思路。带土不禁打了个激灵,怔怔偏过脸去;卡卡西正站在不远处,单手叉腰,皱眉看着他们。他穿着暗部的制服,衣服上沾了些尘土,似乎是刚从任务中归来。

一些乱糟糟的影像突然从带土的脑海中一闪而逝。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不知何时竟是一片湿凉。

“我该走了。”他还没等回答,旁边的面具人已率先说道。“今天和你聊得很尽兴……宇智波带土。多亏了你,我确认了一些事情。”

“……你知道我的名字?”带土瞪大了眼睛。

“也许不只是名字。”面具人意味深长地回答。随后,在带土震惊的注视下,他身后的空间开始变得扭曲,逐渐形成一个漩涡的形状。“那么……有缘再见吧。”

“带土,退后!”卡卡西的神情立刻从警惕转为凝重,高喝的同时已抽出背后的忍刀,用力抛了出去。利刃呼啸着撕裂空气,却从面具人的身躯中毫无阻碍地穿透过去,咚地一声钉在了后面的木板墙上。

……这是他的术吗?是……时空间忍术?

面具人的身体已经在随着漩涡扭曲起来。卡卡西正在惊疑不定,却见对方抬起头,望向自己。

那一瞬间,他似乎在面具的小孔后面看到了一只血红的眼睛。

直到面具人完全消失在漩涡当中,卡卡西依旧僵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双眼大睁,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向其他被骚动吸引过来的忍者们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带土靠近卡卡西,轻轻摇晃着他的肩膀:“喂,卡卡西?卡卡西?”

“啊……没事。没什么。”他接连喊了几声,卡卡西终于回过神来,却仍然一脸勉强。

带土显然不相信,神色中依旧透着担忧。“你别糊弄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卡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随后,银发的暗部飞快地向两边一瞥,凑上前来,在带土的耳边以急迫的语气低声说:“走。关于刚才那个人的事情,必须赶紧去报告水门老师和富岳族长。”

“我刚才……好像看见了写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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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草之国,神无毗桥遗址。

站在断桥桥头,带土俯瞰着桥下的流水。他向前伸出手去,张开五指,仿佛这样就能从风中抓住一捧飘飞的白灰。

“看到了吧,卡卡西。”他自言自语地说,“没有什么完美世界。这里没有九尾去袭击村子,没有宇智波灭族事件,但美智子的丈夫还是死了。命运并没有被改变,到头来忍者们还是要继续为了村子流血牺牲,活下来的人还要继续沉浸在悔恨和痛苦之中,不得解脱。这里的我们也只不过多出了一点点暂时的好运气……他们和曾经的你我一样天真,一样愚蠢。”

他将手猛地攥紧,布料摩擦间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只要不做出彻底的改变,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和我们一样,变成彻头彻尾的废物。唯有无限月读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让他们永远幸福快乐,不必面对死亡和分离。”

“我要给他们一个真正的完美世界。”

三勾玉变幻成风车的图案,他发动了神威,这一次却不是为了尝试从同一个地点返回原本的时空。

轰——!

地下数十尺深的洞穴之中,堵住出口的岩壁突然在强大的外力下炸裂为无数碎块。沙尘簌簌而下,站在隧道里的男人保持着右臂向前抬起的姿势,破去岩壁的黑棒正在缓缓缩回掌心里。

四处游荡的白绝们在同一时间定在原地,齐齐望向这名不速之客。陌生的闯入者并没有理会他们;足音在空旷的石室内往复回荡,他径直走向房间尽头那朵包裹着外道魔像的巨大花苞,以及坐在花苞下面、依靠魔像提供的查克拉勉强维持生命的老人。

他在那佝偻着身体的老人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后者,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看到那只一直藏在面具后面的轮回眼,宇智波斑的眼睛微一睁大,随后又眯了起来。

“你是?”他以见惯了大风大浪之人独有的沉着冷静发问。

对方则如此回答——

“救世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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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报社土是一个称职的反派,这意味着他接下来会做一连串原作里做过的事,包括但不限于杀人、抓尾兽、宣战等,也一定会和水门班对上并打乱他们的幸福生活。在此不接受任何diss他的留言,见到会酌情删除。另外,他毕竟是凭一己之力将完美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boss,所以玩贤二梗的评论也请适度。谢谢合作^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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