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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嘘 02

@快看有猫 的点梗“还君写轮眼”。回村IF，短篇三章完结，含止鼬。禁转。
前文：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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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从旗木家老宅出来时，天色已经全黑。按照计划，两人分头行动，止水前往火影塔，鼬则返回家中。

他在玄关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你父亲在书房里等你，”美琴告诉他，显然很明白儿子想要知道什么，“鸣人和佐助正在后院玩。”

鼬点点头。他顺着长长的走廊一路向里走去，耳边隐约传来两个孩子吵闹奔跑时的笑声。他在一扇闭合的拉门前停住脚步，抬手轻敲了两下。

“进来。”

鼬推开拉门。富岳正坐在自己惯常的位置上，对面放着另外一个坐垫。鼬将拉门在身后关上，走到垫子上跪坐下来。

“给我一个解释。”富岳语气生硬地说，开门见山直入主题。“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九尾的小鬼来家里？你应该明白这会给团藏更多发难我等的理由。”

“不。”鼬回答，“他暂时无暇顾及这些事了。”

“怎么了？”富岳皱起眉。

鼬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今天下午，团藏率领根袭击了止水，想要夺取他的写轮眼。”

他能听到父亲的呼吸声在一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结果？”富岳问，声音紧绷着。

“止水只是受了些轻伤。卡卡西救了他，自己却被根所偷袭，最终因伤重不治而死。”鼬放在膝上的双手揪住了裤子的布料，“队长临终前的最后遗言，是希望能将这件事压下去，不要成为木叶和宇智波全面开战的导火索。为此他归还了带土所赠的左眼，并且叮嘱我，如果带土无论如何也要向团藏复仇，即使是使用别天神，也要阻止他的行动。”

富岳沉默着。

鼬盯着两人之间的那块榻榻米。“目前止水正在三代目那里，他会将下午发生过的一切告诉火影。为了一己私欲，团藏对村子里的同胞下手，并导致了一名顶尖忍者的死亡，就算是三代目也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我们希望就此事提出条件，请他出面制止团藏越发过激的行为，不要再对宇智波步步相逼，令事态越发恶化。如果三代目或团藏拒绝，抑或事后反悔，那么我们不但不会继续压制带土，来日木叶和宇智波兵戎相见，他们所要面对的，将会是神威与别天神这两双万花筒写轮眼。”

“不过同样地……为了达成调解的协议，我们也需要来自宇智波，或者说，您的承诺。”

“……”

身体前倾，双手握拳抵在榻榻米上，鼬抬起头望向富岳，两双鲜红的写轮眼注视着彼此。“您与族人所期望的，并非是将木叶的高层取而代之，只是我们一族能得到与他人一样公平的待遇，不再被无端地孤立敌视。战争一旦开始，势必会出现流血与死亡，甚至像第三次忍界大战那样，连年幼的孩子也被送上战场，就算最后宇智波能够占领上风，在那之前也会付出极其惨烈的代价。而这样一场并不光彩的内战，现在却出现了可以被化解的微小希望。”

他弯下腰去，直到额头也贴上地面，一向沉稳冷静的口吻出现了明显的感情波动。“队长会牺牲自己去救止水，不单单是为了止水自己，也是为了木叶和宇智波一族。他充分清楚自己的死会令带土彻底倒向宇智波，如果双方开战，拥有双眼的带土又有对木叶造成多么可怕的杀伤，但他既没有毁掉那只左眼，也没有将它交给木叶的其他人，而是选择了物归原主。他在临终前将这只眼睛与遗愿都托付给了我，而我绝不想辜负这份信任。也请父亲能看在事情还有转圜余地的份上，约束族人，暂且压下政变，与木叶各退一步！”

他的恳求在空气中无声飘散。房间里安静得出奇，连灯芯爆裂的噼啪轻响都清晰可闻。富岳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而鼬也仍然保持着土下座的姿势，久久没有起身。

蜡烛烧掉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富岳终于打破了沉默。

“策划政变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瞒过你和止水，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清楚你们私下里的小动作。你们在做什么，我其实都知道。”宇智波族长的口吻格外平淡，近乎冷漠。“一直以来我没有计较你们将情报泄露给木叶的行为，就是想等着看你们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究竟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回答我，鼬……如果我拒绝与木叶达成和解，执意要发动战争，你要怎么做？”

鼬的瞳孔骤然缩小。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声询问而骤然沉重。鼬伏在那里，感觉着自己的双肩犹如在压着万斤重担，心在一点点朝无止境的深渊中沉去。

“……”他张开嘴，却觉得嗓子发干，喉咙发紧，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算了。”富岳突然又说道。随着这两个字，书房的气氛似乎转瞬又变得轻松。“做出这种愚蠢的假设也毫无意义。”

心脏因为这句话而漏跳了一拍。鼬不敢贸然起身；他听见富岳站了起来。“明天下午我要和三代目进行一场正式的约谈，你和止水跟着我一起过去。”

鼬猛地抬头。“这么说来……您同意了？”他不敢置信地问，声音微微颤抖。

富岳背对着他站在那里，没有回头。

这时房门又被敲了两下。美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鼬，止水的乌鸦到了，在你的房间。”

喜悦之情被这一句话悄然冲淡，鼬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如果他这边成功了，止水那边的交涉却失败了……

“去吧。”富岳觉察出他的忐忑，下达了逐客令。

“……是。”

“记住，鼬。”鼬正要退出书房，富岳突然再次开口。“身为族长，我所考虑的只有族人的利益，不论是战是和，为的都是我们一族的将来。我可以现在选择让步，但如果问题的根源得不到解决，总有一天相同的事件还会再次重演。”

“到那时，可就不会再有第二个旗木卡卡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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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拉门在眼前重新闭合。鼬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衫已被后背上的冷汗沾湿。

“鼬？”美琴在他身后担忧地出声，原来她还没有离开。

鼬迅速调整好表情，转过身去。“母亲。”

“我刚才听见了大半。这么说来，卡卡西他……”

“……是的。”

美琴屏住呼吸，片刻后叹了口气。“这件事还没有告诉鸣人吧？而且如果你们想要对带土用别天神，那么……”

鼬沉默着。这的确是他即将要面对的另一大难题：将噩耗带给卡卡西的另一位家人。该如何让鸣人接受这一系列变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将会比对付暴走的带土还要更加艰难。

除了对佐助之外，他并没有多少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

一只手轻柔地搭在了他的肩上。鼬抬起眼睛，美琴正温柔地望着他。“别担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鼬不禁一愣。

“没有人比母亲更擅长安抚伤心的孩子。”美琴说。她将鼬的鬓发捋到一旁，神情中带了几分怀念的感伤；自从长子成为中忍之后，他们很少再有过这样亲昵的互动。“而且，看到你们这么辛苦，我也希望能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为你们减轻负担。”

——你们在做什么，我其实都知道。

心中蓦地感到一阵刺痛。鼬低下头去，微微欠身。“那就麻烦母亲了。”

那只手离开了他的肩膀。“好的。”

和美琴分别后，鼬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窗台上正站着一只乌鸦，见他出现拍了拍翅膀。鼬从它的左脚上解下一张小纸卷，顾不得开灯，直接就着月光匆匆展开。

上面只有一个符号，是他和止水在私下传递消息时所制订的暗语：成功。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纸条从鼬的手中飘落；他转身靠上窗台旁的墙体，呆了半晌，才像是脱力了似的，慢慢贴着墙壁滑了下来，最后跌坐在地上。

他在那儿不知道坐了多久，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盯着头顶的电灯出神。突然一阵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夹杂着极其细微的窸窣声响。鼬偏过头去；几乎是在同时，止水的身影也凭空出现在了窗前，双脚悄无声息地落在榻榻米上。他看上去仍然处于战斗的紧绷状态，写轮眼熠熠生辉，目光在室内扫过，便像是闪电划破了黑暗。

即使从前在战场上，鼬也不曾见过止水如此杀气四溢、完全收敛了温和性情的模样。

止水的目光落在鼬的身上，眼中的凌厉这才稍稍有所软化。“三代目命令团藏撤下在聚居区周边埋伏的根，我和传令的暗部一起走了一趟，因为怕你等急了，所以先派乌鸦回来捎个信。期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全都离开了。”他坐下来，“看你这样子，是成功了？”

鼬点了点头。

“太好了。”止水的神情终于完全放松了下来，但这份喜悦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很快又转为沉重。“那么接下来……就是带土的事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从宅子的某处隐隐传来鸣人嚎啕大哭的声音，在一片安静的室内听得格外清楚。

“你已经……”止水说。

“是母亲。她主动提出要帮忙。”

“……是这样。”

又是一阵沉默。

“我们一直以来的行动，始终都被父亲看在眼里。”鼬突然说，“他刚才问我，如果他不同意让步，我又要如何选择。现在我们看似成功地阻止了内战，但实际上却也只是将其推迟，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建立在队长的牺牲之上的、这份脆弱的平衡，如果有朝一日再次被打破……”

他没有说完下面的话。他也不必说完；不论他们到那时选择哪一边，守护木叶和守护带土，卡卡西的两份托付，注定有一方要被辜负。

“鼬。”

脸颊上的触感令鼬回过神来。止水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的面前，捧起他的脸，直望入他眼中，目光带着足以安定人心的力量。“接受了卡卡西的托付的人不仅是你，还有我。我们会竭尽所能，但世事并非总会如人所愿，所以如果真的失败了也不要太过自责，做好觉悟去面对便是。”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鼬低声问。

“是。”止水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一直陪着你。”

鼬没有再说什么，眼底终于浮现出了几分微弱的笑意。

止水也对他报以微笑。年长的宇智波放开鼬，在他的身边坐下，揽住鼬的肩膀，以柔和却不容拒绝的力道让他朝这边倒过来，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你累了。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盖住鼬的眼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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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家中的气氛依旧沉闷。鸣人由美琴牵着手领到餐桌旁坐下，完全不见了往日的活力，双眼红肿得厉害。

“聚居区外一切正常，”止水从门外走进餐厅，肩头还带着寒露的湿意。“团藏没有再派眼线过来。”

“你们尽早出发，去处理带土的事。”富岳说，“把他带回族里的医院，准备好了就立刻进行手术。”

“知道了。”鼬放下碗。

止水在鸣人身边蹲下，将手轻轻搭在早饭一口没动的男孩肩上。“鸣人，你和我们一起来。”

三人就此出发，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时间还早，街上冷冷清清的，一层薄雾弥漫在村子周围。眼看着旗木家老宅就在前方不远处，透过雾气，止水突然捕捉到有两个身影正站在屋子外面。“有人……好像是卡卡西和带土的同期。”

说话间他们已走到了近前。鼬认出那是阿斯玛和凯；两名上忍都是一脸憔悴，见到止水和鼬也只点了点头，权当做打招呼。“我们是奉三代目大人之命来帮忙的，”凯说，“卡卡西的……遗物，先放在我那儿保管。等将来有一天……”

他的话没有说完，深吸一口气偏过头去。

阿斯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簇新的烟盒，外面的塑料包装纸只草草撕掉了一半。“注销户籍，填写阵亡者档案，以及有关暗部的后续事项处理，这些在由你们队的天藏负责……可恶！”他一边对鼬说着，一边打开烟盒；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低声咒骂一句，又重新塞回口袋里。“对外的说法是在执行机密任务时殉职。卡卡西的人际圈并不大，我们都会严守口风，至于宇智波那边就得拜托你们了。”

“明白。”鼬点头道。

简单的信息交换就此结束。鼬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五个人走了进去，径直来到卧室。如同昨天止水和鼬离开时那样，带土还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正深陷于无知无觉的沉睡当中。

“别害怕。”听到鸣人细小的吸气声，止水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他只是睡着了。”

在凯的帮助下，阿斯玛把带土背了起来。“我和你们走一趟，顺便面见富岳族长，有些事情需要替火影代为转达。”

止水和鼬对视一眼。“那我们先走吧。”鼬说，转身退出房间，与阿斯玛一起离开了。

凯双手叉腰，环顾四周。“我们从哪儿开始？”他似乎在努力想让自己显得一如往常，但说话时却带着浓重的鼻音。“而且你要如何确定……哦。”

视线投向鸣人，他的话音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止水半跪下来，平视着金发的男孩。“鸣人，接下来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那就是——”

“把卡卡西哥哥的所有东西都挑出来搬走，对吗？”从清早起就一直沉默着的鸣人突然出声。

止水愣住。鸣人垂下脑袋，手指死死地揪着自己的上衣边沿。“美琴阿姨昨晚都告诉我了。止水哥要对带土哥用一个非常厉害的幻术，让他……让他忘掉卡卡西哥哥。这是卡卡西哥哥最后的愿望，所以我们必须配合，绝对不能让带土哥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他看向止水。虽然在竭力克制自己不要哭泣，但那双蓝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只轻轻地一眨眼，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会乖乖听话，不在带土哥面前多说半个字，所以……所以不要连我的记忆也改掉，好不好？如果带土哥必须忘掉这一切，那至少……至少我想带着他的份，一起……一起记住卡卡西哥哥……”

在鸣人继续哀求下去之前，止水抱住了他。“我们都会记住卡卡西。”他斩钉截铁地说，手上的动作却异常温柔，轻拍着鸣人的后背。“永远都不会忘记。”

“嗯……嗯！”鸣人抽噎着点头。

又拍了几下，止水放开了鸣人，重新与他对视。“而且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带土也会再一次想起卡卡西的。所以在那之前先忍耐一下，好吗？”

那双还带着泪水的眼睛亮起了希望。“真的？”

“真的。”止水重重点头。他伸出小指，举到两人的眼前。“我们来拉钩。这是男子汉之间的约定，所以将来一定会兑现的。嗯？”

片刻之后，另一根属于孩子的手指终于也伸了出来，和他紧紧地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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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的谈话卓有成效。三代目和富岳达成了共识，木叶方终止对宇智波的所有监视行为，在一些次要矛盾上做出适当的让步，而富岳则在族内会议上宣布暂时放弃政变的打算，并严禁族人在带土面前提起卡卡西。虽然两边在推行的过程中都受到了些许阻挠，但在双方的坚持与合作之下，事态总算从之前的剑拔弩张稍稍缓和下来，进入了也许不够积极、却至少更加稳定的冷战状态。

带土的眼球移植手术也进行得很顺利。写轮眼物归原主，自然不会出现任何排斥反应。又过了数天，外界的布置已全部就绪，也是时候将他从漫长的沉睡中唤醒了。

以最彻底、最决绝的方式，将这件事做个了结。

当日，相关人士都聚集在了病房里，围在床前，看着左眼上还包着纱布的带土。

“真的……必须要这样做吗？”站在兄长的身边，佐助小声说。他越过病床瞥向对面，鸣人正坐在美琴身旁的椅子上，耷拉着脑袋，情绪低落。“从此让他生活在谎言里面……”

“这是我们眼下唯一的选择。”鼬轻声说。

佐助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他看了一眼站在床尾的富岳，没有再说什么。

“开始吧。”富岳说。

鼬走过去把带土扶了起来，美琴轻轻拆下了纱布。止水在床边坐下，抬手在胸前结印，喝道：“解！”

一直笼罩在带土身上的幻术终于被解除。睫毛颤动了两下，带土慢慢地睁开双眼；催眠的效力还有所残留，目光仍透着茫然。还没等完全聚焦，便已对上了另一双万花筒写轮眼。

别天神。

“记住。”止水凝视着他，一字一字地说，“旗木卡卡西死于神无毗桥。”

带土的双眼猛地睁大。

最强幻术就此发动。围绕着止水所给出的“事实”，他的记忆自动发生了改变，扭曲为另一副全然不同的面貌。

当年在神无毗桥，他折回去救卡卡西，却没来得及将对方丢出去，两人一起被压在了大石下面。卡卡西当场死亡，他则落入地下洞穴，被宇智波斑所救。半年后他得知琳处于危险之中，赶去援救，却来迟了一步，亲眼目睹琳死于敌人之手，并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他杀掉了在场的所有雾忍，和随后带队赶来的水门一同回到了村子。

四代目夫妇死后他收养了鸣人，九尾人柱力身份敏感，不适合住在宇智波聚居区内，恰好旗木家绝后，房产即将拍卖，他就卖掉自己的房子，买下旗木家老宅，和鸣人一起住了进去。此后八年风平浪静，直至今日。

从十二岁时起，宇智波带土的世界里便不再有旗木卡卡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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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别天神的使用，出于剧情需要有私设，请不要在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