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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班/水门班】活下去的三个理由 03 (英文同人翻译)

原名:Three Reasons to Live

作者: Ranowa Hikura

前文:01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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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带土的眼睛 
 
卡卡西再次醒来是在临近清晨的时候。他一整晚都在辗转反侧,睡得极不安宁,反倒筋疲力尽。他一直在出声呢喃着一些人的名字,但始终意识不清;没有再像是看着别人一样盯着他们。在他和水门说过话之后就没有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佐助刚刚将垂死的余烬重新点亮;这时卡卡西眨了眨眼,苏醒过来,盯着火堆。第七班的每个成员都紧张了起来,在心中做好准备,去聆听另一场卡卡西与来自他的过去的某人之间的、充满痛苦的单方面对话。 
 
他的目光锁定在佐助身上。 
 
冷淡的宇智波并没有瑟缩,但他确实僵在了原地;双手还保持着火遁结印的姿势。卡卡西盯着他,一瞬间脸上闪过数种捉摸不透的情绪;在面具的遮掩之下,痛苦与惊恐、快乐与悲伤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然后他终于吐出一口紊乱的气息,仿佛一个深陷寒冬的监狱之中、独自等待春天到来的人,终于看到第一缕阳光试探着冲破云层;他凝视着佐助,在破碎的喘息之间发出一声低沉的、既惊讶又带着安心的啜泣声。 
 
“你终于来了……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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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土咧开嘴笑着,丝毫不以为耻。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护目镜,说:“抱歉我迟到了,卡卡西。我在来时的道上迷路了。死后的世界实在是令人困惑。” 
 
“水门老师和琳在这一点上轻松地胜过了你。” 
 
他笑了起来。“他们的方向感总是比我更好。另外,他们或许也想把最好的留到最后。我,宇智波带土!压轴大戏!”他竖起大拇指朝向自己的心口,笑容灿烂,眼睛——双眼,自豪而调皮地大睁着,就像他刚刚将人生中最成功的恶作剧胜利实施了一样。 
 
卡卡西自己也笑了起来。“没错。压轴大戏。真遗憾,你从来不擅长收尾工作。” 
 
带土看起来十分愕然。“嘿!你把这句话收回去!” 
 
“不。这是实情。” 
 
带土久久地怒视着他,但最后脸上绽放开来一个笑容。“你知道的,虽然从来没有根据,但我总是敢肯定,你在那该死的面罩下面朝我吐舌头。” 
 
“我将永远不会告诉你真相。” 
 
天才与吊车尾的老套路再次回归;带土和卡卡西都因此而露出了笑容。宇智波捋了捋自己的黑头发,而卡卡西则交叠双腿,身体后靠,双手手指相扣枕在脑后。“所以,”带土顿了一下后说,“琳和老师都与你聊了些什么?老话题?” 
 
“琳试图确认我现在是快乐的。这一点,还有我不会步我的父亲的后尘。老师问起了他的儿子。那么,压轴大戏?你又要做什么呢?最好是来点惊喜的,不然在和那两个人打过交道之后,你可没办法给我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带土的笑容柔和下来,他黑色的双眼之中带上了怀念的神色。“琳……我真希望我没有这么快就再次见到她。你知道吗?她总是想要确认你是否快乐……我觉得你们两个要是能在一起会很棒。” 
 
卡卡西摇了摇头。“不。她对我所怀有的心情——只是年少时不切实际的迷恋罢了。仅仅是这样而已。而且,除此之外……在你死后她成长了很多。她意识到比起一个戴着面罩、神神秘秘、总是自以为是的小鬼来说,你对她来说要更重要并特别得多。我们是朋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且她对此表示十分满意……如果你没有死……或许你们两个最终能走到一起。‘大团圆结局’,就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她甚至在死前念着你的名字。” 
 
带土只是笑着;他既没有表露出对于诺言被辜负的愤怒,也没有表露出对朋友之死的悲伤。“她那么说了吗?念着你的名字还比较可能。笨蛋卡卡西。” 
 
卡卡西沉默着。他知道带土重提起这句老掉牙的侮辱——它甚至很难被称作是一句侮辱——只是想要试着让气氛轻松一些,但这不重要——这根本就不起作用。回想起那一天从来都不是什么有趣的经历;他发现自己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朋友,脸上无法再露出一星半点的笑容。“……对不起,我没能为你保护她的安全。” 
 
带土只是再次向他微笑着。“你知道的,卡卡西,死了意味着你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我想我应该修正一下我要你为我做出的承诺。试着保护琳的安全。不只是保护她的安全。因为那时我太孩子气了,而对你做出那样的要求是不公平的。” 
 
他听到的这些字句没有任何的意义。它们与带土的双眼并不相配;这双眼睛失去光泽的时候,其主人正用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息要求他,保护琳的安全。“但那诺言的内容不是这样的,带土。我本该做到保护她的。” 
 
“但你已经尽了你的全部力量去保护她。有时候只是敌人比我们强大。我知道你为了能保护她而刻苦训练,我知道你尽你最大的努力去尝试了,而我无法为了发生的事情而责备你。” 
 
卡卡西什么也没有说。他喜欢这个带土,胜过在他的噩梦中出现的那个;那个带土用一只红色的眼睛怒视着他,另一边是滴着鲜血的空洞眼窝。那个带土怒视着他,因为他让琳死了而仇恨着他。有些时候,那个带土只是向他大吼大叫,咒骂着他,一次次重现琳死时的情景,直到他惨叫着惊醒过来;另外的时候,那个带土会夺回自己的眼睛,并杀了他,要他为琳偿命。 
 
而这个带土,幻觉中的带土,却从不会做任何那样的事情。他只会微笑着,并保证那些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卡卡西的错。而且,有时候,卡卡西几乎要相信了他。因为和这个带土在一起时,那几乎永存于他胸中的痛苦可以稍稍减轻……因为带土让一切都再次变得好起来。 
 
但是他从来无法和带土聊得太久。这就是等价交换,他是这样认为的。他对此并不满足,但是对于没能保护得了琳、让带土死了的他来说,这个惩罚几乎太轻了,所以他从来不曾抱怨过。 
 
“卡卡西,作为一个被认为是天才的人来说,你真的没那么聪明。我不是为了琳才从那块巨石下面救了你的;我是为了才救你的。我希望看见你活着,但是……你从来都不快乐。而我同样希望看到你快乐。尽管这么说听起来会很古怪,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现在还不是你该去死的时候,所以我不希望你浪费你的生命。” 
 
“……我,呃,没有。我……” 
 
“什么什么成就啦,什么什么褒奖啦。在我看来,如果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感到痛苦的话,那么这就是一种浪费。” 
 
卡卡西咧了咧嘴。他一瞬间对上了带土的双眼,然后再次移开了目光。他不知道该对此说些什么……当带土每次和他这样说话的时候,他几乎从来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朋友叹息着。“卡卡西,你上一次真心感到快乐是在什么时候?我的意思是真正的笑容,而不是假装出来的,假装你在笑。” 
 
卡卡西严肃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他试着去回想上一次自己感到开心的时候。 
 
他震惊于自己找到的答案。 
 
“佐助的生日。两天之前。” 
 
带土扬起了眉毛。“哦?佐助?难道你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意义非凡的……” 
 
“神啊,不,带土!佐助才十二岁。而且他是我的学生。我……我现在是一名上忍老师了。” 
 
带土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因极度的惊讶而摇着头。“你现在在带下忍小鬼了?老天保佑木叶!怎么的,你教他们怎么在黑暗中沉思,并且保持神秘了吗?” 
 
“我是一个极为出色的老师。当他们把尝试摘下我的面罩当做日常挑战的时候,他们学到了间谍与侦察方面的战略和技术;我是那种剥夺了他们的这种乐趣,并且真正地教些忍术的人吗?而且他们还学到了要保持耐心,因为我必须从我繁忙的日程当中抽出时间,去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这意味着我将把我可怜的队伍撂在一边,让他们急切地等待着我的到来。” 
 
他的朋友哼了一声,翻了翻眼珠。“啊哈。好吧。但是,佐助。他的生日?给我讲讲!” 
 
回想起那一天,卡卡西轻笑起来。考虑到各种方面,起初他一直抱有担忧,但实际上这一天还挺令人享受的。“小樱花了一整天试着鼓起勇气,送他一些她买来作为礼物的花。我们在练习水上行走,她因为太紧张了,一直掉下去。然后她闹了个红脸,跳起来发誓自己没事,就好像佐助正因此而评判她一样。而鸣人则把伏击佐助并且给出自己的礼物当成了一项任务。” 
 
“几天前,小樱问佐助他是否想要她为他烤一个巧克力蛋糕。他说他不喜欢甜食。小樱并不介意他的回答,而鸣人则决定给佐助准备一些不是甜食的东西——所以他给了他一些芦笋。我认为他觉得佐助也不会喜欢这个。但是他最后伏击了佐助——这件事以鸣人被按在地上,苦无抵着喉咙作结——并且给出了芦笋,而佐助把它吃掉了,并且感谢了他的生日礼物。实际上他说的是,‘谢谢你的生日礼物,吊车尾’,而这导致了另一场战斗。然后,鸣人坚持说我们四个应该为了佐助的生日一起出去吃个饭。我想他是在为佐助感到难过,因为他没有父母等在家里为他过生日,而鸣人也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也坚信我应该请客。” 
 
“哈。我敢肯定你很享受这些事情。” 
 
“我的钱包在那之后感到十分的难过和绝望。鸣人一个人吃了三个人的份。” 
 
带土轻笑起来。“还有呢?别吊我胃口了——小樱最后把花给了佐助了吗?” 
 
“哦,那个啊。是的。呃,就在我们晚上分别之前,她做出了尝试;佐助说他不喜欢花,但是谢谢。她再次没有介意他的回答。鸣人对他发了火,说小樱费心费力地去给他买了花,所以至少能做的是接受这份礼物,然后佐助说鸣人没有任何立场去告诉他什么是正确的礼仪举止,而又一场战斗则因此开始。” 
 
卡卡西陷入了沉默,依旧在面罩之下灿烂地微笑着。从表面上来看,他的第七班并不是最开心的那一个,而且最初他们只是一直让他想起他的过去并令他头痛,但现在…… 
 
“你知道的,卡卡西,他们听起来和我们真像。” 
 
他轻轻点着头,他的笑容拒绝敛去。“是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迟到了,而鸣人觉得给我设个小陷阱会很有趣。就像老师对你做的那样。我让他们的陷阱成功了,因为我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反应,然后……那就是我的第一想法。他们正像我们一样。佐助摇着头,主观臆断,小樱一直在道歉,而鸣人则为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而感到自豪。” 
 
带土也笑了起来。“卡卡西,当你在说起他们的时候,你一直没有停止微笑……他们令你感到快乐。而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你这样快乐过了。” 
 
一阵猛烈的悲伤击中了他,仿佛一下用尽全力的重击。他咽下喉咙中突然出现的肿块,移开了目光。“如果你和我一起做老师的话我会更开心……你可以指导我如何去教那些孩子们,因为我没那么擅长当老师。你可以带一支你自己的小队,然后将你所知道的一切教给他们。你可以和琳在一起。” 
 
“是我可以做这些事情,还是你希望我去做这些事情?” 
 
他再次咧了咧嘴。“我希望你能有机会能去做这些事情。……而如果这不可能的话,那么我希望你能取代我来做这些事情。我希望……我希望我们能像曾经那样一起合作。而且你会拥有你的两只眼睛。” 
 
“看,卡卡西……” 
 
“我不配拥有你的眼睛,带土。”他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歇斯底里,紧抓着带土的手。“你将它给了我,让我用它来保护琳,但我杀了她。老师,他也死了。我一直在试着为了你而做出弥补;去为了你而弥补这些失败,但这从来都无济于事。在他们三个之前我从来没有通过任何一支下忍小队,你知道吗?因为他们都无视了我,将任务凌驾于一切之上,凌驾于他们的朋友之上,所以我不能放他们通过。如果他们犯下了和我一样的错误,然后有人因此而死,那该怎么办?我不能……我不能……” 
 
“卡卡西,听着……” 
 
“你了,带土!”一声粗暴的嘶喊,他猛地推开那个男孩,后者的眼睛微微大睁着。“你已经了! 怎么能如此冷静地面对你的死亡?面对因我而招致的死亡?!” 
 
“因为我在这儿很开心!笨蛋卡卡西!”带土也推了他一把,怒瞪着他。“和琳与水门老师一起呆在这儿,我很开心。而我去死是为了让你可以得到活下去的机会,并且也变得开心!如果你活着却感到痛苦不堪,那么你只是在浪费它……浪费我一 而留给你的机会。我为此而死,你这个笨蛋。我将我的眼睛给了你,这样你就可以保护琳,这样我的一部分就可以继续活下去,并且继续和你们在一起。但是当你杀了琳的时候,你把这一切再次搞砸了!” 
 
野性而疯狂的神情占据了带土的双眼,他突然变换了立场,转为同意卡卡西的观点,而不是与他争论。卡卡西震惊地盯着他;而这个宇智波则突然冲上前来,双手抓向那只写轮眼。“把它还回来!”他嘶叫着。“你用它杀了琳!把它还回来,你这个混帐!” 
 
而卡卡西则与他厮打了一阵子,疯狂地将那两只挥舞着的利爪推离自己的眼眶;然后他开始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要反抗带土,而不是帮助他。 
 
毕竟,他与他的看法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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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拿出来……不是我的……把它拿出来。” 
 
卡卡西的声音是虚弱的恳求,无力地哀求着某个人,向任何人寻求帮助;他来回翻滚着,对于病到这个程度的人来说,他的力量过于大了。佐助和鸣人一起上阵,才终于将他的双臂按在粗糙的地面上,将他的挣扎降低到最小限度。 
 
防止他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 
 
因为他一直在挣扎着想要解放自己,一直挣扎着想要抬起他的手,将尖锐的指甲刺入他的眼眶,就像他之前做过的那样。在无言的恐惧之中,第七班曾注视着卡卡西将他的手挖向自己的头骨,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在呻吟着;而他的眼睛被保下来的唯一原因,则是帕克冲上前去,将牙齿刺入了他的主人的手腕。然后鸣人和佐助跳起来加入了行动,将他们挣扎着的老师牢牢压在地上,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其他任何能够帮忙的地方。 
 
写轮眼中正流下鲜血,仿佛朱红的眼泪;缓缓地渗入面罩的布料当中,留下了印记。 
 
“带土。”他在湿润的喘息间歇呢喃着,“带土,带土,带土。把它拿回去。把你的眼睛拿回去。带土!”卡卡西再次奋力抬起胳膊,挣扎着想要将写轮眼挖出来,这令他的队伍惊恐不已。 
 
“他正在把它拿回去,卡卡西老师,带土正在把它拿回去!”小樱保证着,尽管她一点都不清楚自己所说的是什么。她凑上前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她已经在用手抚慰着他汗湿的额头。“带土正在把他的……他的眼睛拿回去,老师。”神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卡卡西摇着头,退缩着避开她的碰触,就好似他正期待着那会是拳头;他继续挣扎着解放自己。“把它拿出……从我这儿拿出来。我不想要它。不……不想要它。琳,不。不要移植,不想。停……停……停下来!” 
 
他最后一次挣扎着想要将那只眼睛扯出来。当这个行为不见成效后,他开始惨叫。他发出了一声极度痛苦、足以使人血液凝结的哀鸣,饱受折磨的声音回荡在岩洞的墙壁之间。他的身体从地上弹了起来,脊背高高拱起,眼睛大睁到极限,茫然地盯着上空。他再次惨叫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他的手臂,手指已经凑近了眼睛;小樱扑了上去,用自己全身的重量将那条胳膊压在他起伏的胸膛上。 
 
佐助将那条挥舞着的手臂从她的身下抽出来,再次牢牢压住,留下她依旧趴在卡卡西的胸前。之前那场战斗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留下的伤现在还没有痊愈。“嘘,”她耳语着,双唇之间自动自发地飘出抚慰的呢喃,“没事了,卡卡西老师。冷静下来。嘘……”她的手指不知不觉地摸索到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令其从她的指间穿过,尽力不去表现出自己的恐惧。 
 
佐助换了个姿势,用他完好的那只手臂压住卡卡西,并尽力去忽视在他受伤的肩膀的血肉下方,辐射开来的滚烫白焰。他抬眼看向那只惊恐的写轮眼,看着它开始旋转;卡卡西的意识依旧因高烧而朦胧着,眼中看到的是多年以前的恐怖记忆,而不是现在面前发生着的一切。 
 
卡卡西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那只眼睛,他依旧不得而知;但是在目睹了卡卡西试着将它从自己的脑袋里扯出来的行为后,他开始觉得,或许从卡卡西的角度来说,他并非完全渴望着得到这只眼睛。 
 
他感到自己的写轮眼也发动了;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并努力在自己严重受伤、需要医忍照料的情况下,继续压制住卡卡西。(毫无疑问,他们三个人加上一条忍犬才能制住一个意识不清、病重的、垂死的卡卡西,这个事实很伤他的自尊。)他的查克拉突然被抽取了一大块,但是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种放松和熟悉的感觉;现在这里是他的主场了,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轻易触碰一个开眼的宇智波。他所看到的所有事物都会被记录下来,他可以像读一本书一样读取查克拉的流向;没有什么是比写轮眼更加强大的。 
 
突然间,空气波动起来,开始发出微弱的蓝光;佐助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一个幻术。“鸣人!小樱!”他叫喊出声,抬眼望去看到他的队友们正盯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呆若木鸡,“闭上眼睛!他在施展幻术!” 
 
小樱被他的声音所惊醒了一点,但最终还是一动不动;鸣人没有任何反应。佐助咒骂出声,希望自己能再长出一双手来——或者可能是一打;他挪动自己的身体,这样就可以在依旧按着卡卡西的一只胳膊的情况下,用一只脚挡住对方的眼睛。这个举动一点都不卫生,但是他的另一条胳膊已经完全麻木了,而卡卡西也没有抵抗,所以这意味着他做对了。鸣人和小樱的查克拉在短暂的紊乱之后安定下来,他们眨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四周。 
 
“他正在用写轮眼发动幻术。”佐助再次厉声说道,为了得重复一遍而感到有些恼火,“我不认为他甚至是有意识这样做的。你们两个,派上点用场行不行?我没办法一个人搞定这一切。” 
 
鸣人是第一个完全回归现实的。金发的男孩挣扎着按住卡卡西另一只胡乱挥打的手臂,而小樱则趁这个时候用一只手紧紧盖住那只写轮眼,以防他再次动用。 
 
鸣人烦躁地向岩洞入口处投去一瞥,外面的暴风雪依旧在继续。“那些医疗忍者死哪儿去了?”他大叫着,在他的老师试图把他踹开的时候,勉强避过对方的腿。“这样下去我们可撑不了多久!” 
 
小樱和佐助没有回答,但是很明显他们对此表示完全同意。 
 
鸣人收回视线,重新担忧地看向卡卡西,努力让自己不感到害怕。他从前见过卡卡西受伤的样子;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一次也会像从前的其他时候那样;卡卡西会完全康复,当他们回到木叶时,他会弯起眼睛露出一个微笑,将他们的忧虑全部挥之一空。 
 
当然,他这一整夜都是在这样告诉自己的,但是当卡卡西叫着他水门老师,恳求他留下来的时候,这一点都不起作用;现在同样一点都不起作用。 
 
他从未想象过,卡卡西在过去的几小时内能够表现得如此像……像……像一个人类。当他在乞求小樱——其实是琳——原谅他的时候,当他在告诉水门那些对第七班的其他人来说毫无意义的事情的时候,当他和带土在一起…… 
 
当和那三个人交谈的时候,卡卡西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痛苦与脆弱。那是他从未想过会在他的老师身上展露出来的情绪。对于他来说这很艰难:意识到卡卡西也有着一段过去,有着七班甚至不知道存在过的朋友和旧队友。而通过他的表现看来,可以肯定的是,就连佐助那黑暗的过去也难以与之匹敌。 
 
而现在,他的银发乱成一团,他的脸依旧被面罩遮盖着,他的双眼大睁着,他在恳求着来自他的过去的亡灵;他看上去毫无疑问地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这是鸣人甚至不敢确定自己是否愿意看到的、他的老师的另一面。因为假装他只是卡卡西会轻松得多;总是在那里,没精打采地站在背景中,需要的时候出现,不需要的时候消失,没有过去,只是他们战无不胜的上忍老师,声名远扬的写轮眼卡卡西。 
 
而现在,鸣人终于意识到,这样的假设是有些愚蠢的。因为,就像他迅速领会到的那样,每个人都有一个过去;而一个忍者的过去从来都不是什么美好和简单的东西。毕竟,孩子们并不是为了生活轻松才选择成为忍者的,而作为杀手的生活从来都不会使他们更加快乐。 
 
卡卡西也不例外。 
 
在他的掌下,曾与他激烈搏斗过的高热躯体静止着,卡卡西疯狂挣扎的声音停止了。心中警惕,鸣人望向上忍的脸,看到他终于开始放松下来,虽然他的胸膛依旧在因为过度用力而起伏着。他的眼睛依旧因为发烧而保持明亮,目光没有焦点,而他明显对于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一无所知。谢天谢地的是,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很显然卡卡西已经认定,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把他自己的眼睛挖出来。 
 
当小樱安心地将身体后仰,从那只红眼睛上拿开手时,鸣人意识到,写轮眼正在再次哭泣。 
 
这份古怪的感觉击中了他:整整一个晚上,卡卡西那只灰色的眼睛从未哭过一次。只有那只红色的。 
 
“带土。”他低喃着,他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啜泣,“带土,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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