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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卡·粮食向】后日谈 01

师生亲情向。四战之后水门暂时留了下来。满足私心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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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结束了。

辉夜被打倒,第七班成功拯救了世界。秽土转生之术被解除,历代五影再次升天。尘归尘,土归土,死者不该插手生者的纠纷,生者也不该惊扰死者的安眠。

唯有一人除外。

木叶的第四代火影,“黄色闪光”波风水门,在其他的五影都消失后留了下来。当木叶众人惊奇地围住他,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金发的青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笑着说道:“大概……是因为我对这世间还有迷恋吧。别担心,我和那位大人说好了,做完想做的事情之后我就会回去的。”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鸣人,神情中都带着十足的理解。儿子刚生下来就与其生死诀别,十六年后再见面却是在争分夺秒的战场上,根本来不及半点叙旧。无论是谁,当然都会渴望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尽可能地多待一段时间。既然六道仙人都没有意见,他们自然乐于见到这父子俩能多相处一阵子。

于是返回木叶的大部队里就又多了这么一名特殊的同伴。

战争虽然画上了句点,但接下来还有一大堆善后工作急需完成。重整部队,清点人员,哀悼逝者,抚恤家属。墓园中又少了数十个空位,慰灵碑上又添了数十个姓名。

战争结束半个月后。

一大清早,第三演习场就出现了一个身影。

双手插在口袋里,旗木卡卡西低头看着慰灵碑。再熟悉不过的位置,上面的名字却被人用木炭涂得乱七八糟,看不出到底纪念的是谁。

盯着那团漆黑看了一阵,他弯腰拾起放在脚边的小桶,走去河边打了半桶水。将抹布浸湿了,他在慰灵碑前蹲下,将刻痕里的炭渣仔仔细细地、一点不剩地擦干净,露出它本来的面貌。

宇智波带土。

经过与水门以及第七班的一番简单的讨论,还有和两位顾问之间拉锯式的抗争,纲手决定保留带土在慰灵碑上的名字,并且向公众瞒下当年是他操纵九尾袭击了木叶的真相。但四战时两名宇智波并立在十尾头顶的身影有目共睹,而带土的扦插之术与十尾尾兽炮造成的杀伤也无从否认,这些事情是不可能被压下去的。尽管在最后,他再次成为了他们的战友,并且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曾经犯下的过错却无法被抹却。

别人姑且不提,若是将这一切都一笔勾销,他们将来又要以何等脸面去面对日向、奈良与山中三族。

所以带土的名字会被涂黑也是在预料之内的事情。不论做出这种事的人是谁,卡卡西总归要感谢对方还对慰灵碑与火影的命令抱有敬畏,没有直接用利器将这名字划个稀烂。只是被涂黑的话,由他再擦干净就好了。

无论多少次。

至于别人怎么看待这个行为,会不会在背后议论他的是非,这并不在卡卡西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从很久以前起,除了同期以外,他在其他木叶居民眼中的形象就是“强大但不好亲近的怪人”了。

反正再多的流言和指责他也都见识过了,在父亲自杀的时候,在他从神无毗桥回来的时候。

反正谁都知道宇智波带土是他的队友,四战过后,当时在场的忍者们也基本都知道了,他的写轮眼是对方所赠。

哦,不对。他现在已经没有写轮眼了。

卡卡西停下擦拭的动作,空闲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按上自己露在外面的左眼。鸣人的六道之力果然非同凡响,这只新眼睛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症状;这次让他觉得隐隐作痛的,反而是那道沉寂了多少年的伤疤。

“是你想对我说什么吗?带土。”卡卡西盯着那重新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名字,喃喃自语。沉默片刻,他又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现在你大概正在和琳快活地聊着天吧。”

带土当然不可能回答,取而代之响起的则是另外一个声音:“你果然在这里啊,卡卡西。”

“在村子里面就请不要随便用飞雷神之术了,老师。”叹了口气,卡卡西将抹布放回桶里,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转过身去。“这样悄没声地出现在对方身后,很吓人呐。”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从你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有被吓到的迹象嘛。”金发青年微笑着回答。他还穿着当时在战场上的那套上忍制服,当初连着胳膊炸断的位置被简单修补了一下,做成了短袖的样式;虽然在深秋的天气里穿短袖看起来很怪,但秽土出来的身体不会有冷热的感觉,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在对老师的话做出回应之前,卡卡西看向了青年露在外面的两条手臂。回到木叶后的第三天,大蛇丸设法为水门制造了一对临时的胳膊。就算是以这位三忍的鬼才之能,也只能允许他做些简单的日常活动,结印或是战斗之类的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它只能持续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水门。”看着四代火影笨拙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大蛇丸警告他道。

“一个月已经够了。多谢你,大蛇丸。”水门的声音听起来心满意足。

大蛇丸哼了一声,拂袖离去;在场其他人闻言脸色各异。一个月。水门最多只能在人间多停留一个月。

而现在这个期限也已经过了一半。

“卡卡西?”水门的声音将卡卡西从回忆中唤醒。

“哦……不,没事。”卡卡西回过神来,移开目光。“我没有被吓到,是因为过去老师这招在我面前玩过太多次了。”

好比是在父亲死了之后,在他以为带土死了之后,在琳死了之后……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无论他是在吃饭还是在睡觉,这个人总会毫无预兆、“唰”地一下子出现在他的家里,把他从头到脚检查一番,直到把他问烦了,再三保证自己没事之后,才“唰”地一下子离开。来去匆匆。

“哈哈……我毕竟不能在村子里随处走动嘛。又没办法结印用变身术,总是遮头盖脸的会很麻烦,而且看上去也特别可疑。”水门抓了抓耳朵。他看向四周,眼中带上了温柔又怀念的神情,“这里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像是在昨天一样呢。”

“……”卡卡西不知该如何回答,唯有沉默。

在别人面前他可以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将脸埋进一本橘色或是绿色的小书里,头也不抬、随意地应对他们的各种发言,在遇到不想谈的事情时,也能自如圆滑地将话题转移开去。但是面对水门时不行。并非拘谨,也不完全是出于对老师的尊敬,只是……在这个人的面前,他没有必要、也不可能掩盖住自己的真实感受。

在卡卡西刚出生后不久,水门跟着自来也出席了他的母亲的葬礼,第一次见到了他。在卡卡西去忍者学校之前,水门在自己有空、朔茂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陪他研究卷轴,丢手里剑。在卡卡西从忍者学校毕业后,水门正式成为了他的担当上忍。在卡卡西所亲近的人一个个离开了他之后,只剩下水门还在他身边,直到水门也离他而去。

从卡卡西生、到水门死的这十四年中,他们之间的相处尽管有时热络,有时冷淡(当然是卡卡西单方面的),但却从来不曾间断过。波风水门知道旗木卡卡西的每一段过去,每一份伤痛,每一处弱点。

他甚至可能知道卡卡西的每一个想法——尽管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并不会把这份洞察力直白地表现出来。

卡卡西心不在焉地摸了摸护额,有点想把它拉下来,把两只眼睛都挡住,这样就不必再看到这个人,也不必再对上他的目光。

这很奇怪——他是很想和他的老师多在一起待一会儿的。他们同样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分别了十六年。但事实上这半个月来他们之间的相处并不多。水门大多数时间都窝在鸣人和佐助的病房里,两个人每次见面的时候,所谈的话题也不是村子就是鸣人。甚至扳着指头数一数,他们独处的场合算上这回居然才是第三次。

卡卡西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总不能和自己的学生抢爸爸。更何况,他比其他任何人都希望这两父子能再多一点相处的时间,能让水门知道他的儿子是多么的出色,让鸣人知道他的父亲是多么的优秀。

甚至佐助也和水门相处得不错。这两父子的身上果然都存在着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再不好相处的人在他们的面前都能软化下来。这一点是他所望尘莫及的。

不过,他本来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糟糕老师嘛。

“所以……老师来找我有什么事?不多陪陪鸣人吗?”水门在发表过那句感慨之后也没有再说话,卡卡西只好自己打破了沉默。

“啊,是这样的。”水门很快看向他,语气自然,一点都没有被半途转移了注意力的迹象;活像是正等着他开口一样。“鸣人和佐助准备今天就出院了。”

“这个嘛……我想那两个孩子也差不多到极限了。毫不意外。”卡卡西耸了耸肩,“而且,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一周之前就设法溜出去了。”

“我可不记得教过你逃医院这一出,并且还让你传授给你的学生,卡卡西。”金发青年开玩笑地说。“总之呢,鸣人想开一个小型的聚会,庆祝他们出院,以及佐助回到木叶。除了七班与我之外,邀请的客人也只有凯班、红班、阿斯玛班的学生与老师,还有纲手大人和静音而已。”

“嗯,主意不错。”卡卡西点点头,“今天晚上?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水门抓了抓后脑勺,露出一个难为情的笑容,“你知道的,在我和玖辛奈……嗯……死了之后,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的遗物被三代目整理好收了起来,房子则处理掉了。鸣人现在住的地方又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去你的家里?”

“……啊?”卡卡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老师,上忍宿舍比鸣人的公寓大不了多少。”

“啊哈哈。”水门的笑容更腼腆了。“不是你的宿舍。是……旗木家的老宅。我听说你现在每个月都会雇人去收拾收拾,所以……大概……”

“……”

哦。卡卡西面无表情地想,之后我得去和五代目大人谈谈有关不要把别人的私事到处乱说的事情。

“可以吗?”水门睁大了双眼,一脸期冀地看着他,“卡卡西?”

纲手下的一步好棋。他根本无法对这双蓝眼睛的主人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我白天会去做个大扫除,老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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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三章完结~大家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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