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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卡·粮食向】后日谈 02

师生亲情向。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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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明几净的厨房与客厅，卡卡西放下挽到手肘的袖子，叹了口气。

九尾袭击之后，他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住进了上忍宿舍。明面上的说辞是离暗部的指挥部较近，更方便随时响应召唤，但是实际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四代目还在世时，可从来没有人听过他抱怨说要横跨大半个村子才能赶到指挥部。

又过了十二年，直到他成为了七班的指导老师后，他才第一次重新回到了这里，请了一些工匠将这座老宅修葺一新。此后他又与一位家政妇签下了长期的合同，请她每个月十五号的时候过来打扫一番。

但他本人却只会在新年与父母的忌日时才回来看看。

卡卡西的目光偏转，投向右手边向上的楼梯。二楼有一个小阳台，他的房间，父母的房间，以及书房——朔茂就是在这里了断了自己的性命。

上面就不用收拾了吧……反正也不会有人上去。他心想。

事实上，后两个房间的门窗上常年设置着封印，每年只有他回来的那三天才会亲自进去打扫。

卡卡西走上楼梯，老旧的木板在他脚下发出吱嘎的响声，在一片寂静的房子里听得格外清晰。他在通向二楼的拐弯处停下，将嵌在墙内的神龛和里面的东西仔细擦拭干净。

然后，他合起双掌，对着并排放在一起的两个玻璃相框拜了一拜。

“父亲，母亲。我再次平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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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的时间定在晚上六点半。

六点刚过的时候，水门与大和带着七班的四个孩子敲响了卡卡西家的房门。

“呜哇……这就是卡卡西老师的家吗？”鸣人第一个冲了进来。他的脸颊上还贴着一块纱布，卡卡西能从他身上嗅到浓烈的药味。但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兴奋地左顾右盼着。“真大！”

“认识了前辈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进他的家门。”大和跟在他后面走进来，一边感慨道，“都是托了四代目大人的福啊。”

“是吗，天藏？我正觉得我家后院光秃秃的，少了点绿色。”卡卡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后辈，后者立刻打了一个哆嗦。“正好这房子也很老了，要是哪根大梁断掉了，有木遁的话修理起来也会很方便。顺便你还可以帮我没事打扫打扫……好像能省下不小的一笔开支呢。”

“……饶了我吧，前辈！”

“不过，真是太好了呢。”佐井突然说。

“什么太好了？我做牛做马太好了吗！”大和悲愤地看着他。

“不。我是说，把地点定在卡卡西老师的家里真是太好了。因为，”根的前特工偏了偏头，露出一个他的招牌笑容，“如果定在别的地方的话，大概等聚会结束后他才会到吧。”

“说得没错！”鸣人和小樱齐声大笑起来，就连佐助也微微弯起嘴角。

“我身为老师的威严啊……”卡卡西故作哀怨地垂下头。

“孩子们，都站在玄关干什么？快进去！”水门欢快的声音从最后面传来。他关上了门，从众人身边挤出一条路来到最前面，把手中的两个袋子塞给卡卡西。之后四代目越过他的学生，直奔厨房，路过客厅时指了指沙发。“你们先坐下，我去泡茶和拿点心。卡卡西，这些东西你都准备了吧？”

“是，是，还放在原来的地方。水也烧好了。”卡卡西看了看手中的青菜、蘑菇和牛肉卷，偏头示意大和带着四个孩子去坐下，自己则走向厨房。

“老爸，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啊！”鸣人在客厅大喊。

“因为我是卡卡西的老师嘛。”水门端起盛放着茶壶、杯子和点心的托盘向外走去，与卡卡西擦肩而过时，微笑着向他眨了眨眼睛。

卡卡西叹了口气，但是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他将七班带来的食物分门别类地放好，开始一件件地清洗。

他能听见客厅里的六个人在愉快地聊天——大部分时间是水门在讲，而话题……则是他小时候的事情。当然，他的老师很厚道地给他留了情面，说起的都是他的辉煌事迹，少数的糗事则按下不提；但出于莫名的尴尬感，他还是选择躲在厨房里，宁可去处理食材也不想加入到他们中间。

他再次叹了口气。四战的时候，带土的思想以查克拉作为媒介，将对于他和卡卡西来说、最痛苦的两段记忆曝光在了众人面前。战争结束后，他的战友们谁也没有过来对他说什么同情安慰的话，这一点令卡卡西暗自感激。

现在只剩了他父亲的事……哪怕年代久远，但木叶白牙毕竟是名噪一时的大人物。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还在世的知情者也所剩无几，但当年发生的一切也不是什么需要被刻意压下的的秘密，有心去查的话还是不难查到的。他的三个学生的身份如今都已今非昔比，想要翻阅一些级别较高的文件也不是问题。

卡卡西从不是个喜欢将自己的过去暴露给别人的人，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个想法却给他带来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或许总有一天，他终于可以将这一切完全放下，再谈起那些逝者的名字时，心中不再只有痛苦和悔恨，而是淡淡的缅怀。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内，红班、凯班和阿斯玛班陆陆续续地到了。从红班进门后，水门便不再讲卡卡西小时候的故事，话题也随着人数的增加转为多种多样。

丁次扛来了一口巨大的锅——鹿丸已经料到了卡卡西家是不可能有足以供将近二十个人一起使用的大锅的。猪鹿蝶还带来了秋道家秘制的火锅调料，并且接管了厨房，把卡卡西这个东道主推了出去。

将近六点半，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纲手和静音终于到场。五代目火影带来了整整一篮子的清酒，一挥手，豪气冲天地向他们宣布：“喝！忍者在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就算成年了！”

只是她自己因为重伤被禁酒半个月，今天终于解禁了吧。看着她身后提着篮子、愁眉苦脸的静音，卡卡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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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大锅、以及围着桌子满满坐下的一大群人， 卡卡西有些发愣。

已经很久了……不，应该说，旗木家老宅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在从前，最多也只不过是他和父亲，水门，自来也，偶尔再加上三代夫妇、阿斯玛和他的哥哥：八个人团团坐在一起，在他年幼时的印象当中，就已经是很大的规模了。

而当年的八个人，现在还坐在这里的也只剩了两个；其中之一还是个死人。

“老师，别发呆，快吃嘛！”

面前的盘子里多了一块肉。卡卡西回过神来，一抬头，看到他金发的学生收回筷子，笑得一脸狡黠。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其他的十一个孩子也纷纷站起身来，争先恐后地往他的盘子里夹东西：

“对呀对呀，快吃吧老师！”这是小樱。

“看……看上去很美味呢，卡卡西老师！”这是雏田。

“来尝尝我们家的特制调料吧，卡卡西老师！”这是丁次。

“感谢招待，卡卡西老师！”这是牙。

“哼。”连佐助也……

很快盘子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卡卡西眨了眨眼，看向四周；除了他以外，大家的盘子都是干干净净的。十二双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哈！”纲手发出了短促的笑声。

啊……多么天真可爱的一群孩子们。卡卡西想。

他们的小算盘，他会想不到么？

他向左看看大和，向右看看凯。坐在他身边的两个人立刻会意，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分别夹起一块肉，交叉着递向离他们最远的人：

“李哟，吃吧！吃饱了才能更好地燃烧青春！”

“普通来说病号不是该先动筷子吗？别客气了，鸣人。”

当两个大人重新落座之后，十二个孩子们所看到的便是卡卡西微笑的脸，以及他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

“哎呀。”他好整以暇地说，“大家这么热情，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餐桌上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真是肮脏的大人们。”佐井最先打破了沉默。

“完全同意。”鹿丸在一旁接话。他歪着头，手肘拄在膝盖上，手掌撑着脑袋。和他的同期们不一样，奈良家的天才的脸上根本没有露出半点震惊或失望的神情——好像他一早就料到了他们的作战会失败一样。“这样真的好吗，卡卡西老师？凯老师的腿还不方便呢，你就这么支使他。”

“你在说什么呢鹿丸君！区区一条腿是阻止不了我的青春和与我永远的对手的友情的！”

“麻烦……”鹿丸把脸埋进了手里。

“切，卡卡西老师真小气！”嘴里塞着大和喂给他的肉，鸣人嘟嘟囔囔地说，“我们赢得了战争，拯救了世界，要一点奖励不过分吧！”

“我从来没听说过可以把老师的脸当成奖品的。”

“哼！”鸣人撅起嘴，扭过头去。

“那我送你一套典藏版的亲热系列？反正我已经有一套签名版的了。”

“谁要那种东西啊，白痴老师！”

“不如一年份的免费拉面怎么样？”大和在旁边一脸揶揄地出主意。

“赞成！”鸣人立刻转过头来，双眼放光。

“很好，谁提议谁买单。”卡卡西一手拍在大和肩上，“天藏，交给你了。”

“……太狡猾了，前辈！！”

众人都哈哈大笑，七嘴八舌地说：“我开动了！”

卡卡西面罩下的嘴角向上挑起。这还是第一次——在大战结束后，他发自内心地笑出了声。

在一片热热闹闹的喧哗声中，他捕捉到了水门投来的视线。四代目坐在鸣人和佐助的中间；秽土身不需要吃饭，他正好可以帮着两个不太方便的孩子夹菜。

对上卡卡西的目光，水门向他露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灿烂笑容。

卡卡西对着他的老师弯起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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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纲手携静音率先告辞——身为火影，还有一大堆东西在等着她处理。蛞蝓公主喝得微醉，脸上带着红晕，火气十足地宣布，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个大摊子甩到别人的肩上去。

在出门之前，她对某个银发忍者丢去了杀气腾腾的一眼。

阵地转移回了客厅。接下来是水门的时间：孩子们席地而坐，将金发的青年围在当中，听他讲些曾经发生在那些传奇人物之间的各种趣事。

越过大半个客厅，卡卡西、大和与红靠在墙上，旁边的凯坐在轮椅里，四个人一起看向对面的人群。

多么和平……卡卡西恍惚地想。就好像半个月前从未发生过那样一场大战。

不，不对。卡卡西看向鸣人与佐助空空如也的袖管，看向鹿丸、井野、雏田、小李、天天手臂上戴着的黑纱。

那些伤痛依旧存在。

但他们是忍者。他们会勇敢地咽下痛苦，昂起头，挽着彼此的手，目不斜视地看着脚下的路，大步前进。

他们比他强。

纲手说的对。当年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鬼头，如今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忍者了。

“我决定了。”红突然说。

三个男人都看向她。

“这个孩子的名字。”红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低垂着眼帘，目光温柔，“就叫‘未来’。猿飞未来。”

“很棒的名字。”短暂的沉默过后，大和率先说，“男孩女孩都很好听。”

红点点头，望向客厅另一端的学生们；她在微笑着，声音稳定平静，但眼中却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我想……要是阿斯玛能看到这幅情景，他在天上也会感到安心的。”

“别担心，回去之后我会把这一切说给他听的。”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四名上忍飞快地转过头去，除了卡卡西之外的三人都有点措手不及；能无声无息地摸到他们身边的人可不多。

但是，当这个人是波风水门的时候，一切又显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四代目大人！”红睁大了眼睛。

“老师，拜托你了……”卡卡西咕哝道，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下身体。他倒没有被吓到，但是水门的话让他想起了两个不舒服的事实。

第一，水门已经死了；第二，他终将离开。

“抱歉，抱歉。”水门毫无愧疚地笑着说。他孩子气地歪过身子，看向其他三人，举起手中的两个装着清酒的小瓷瓶晃了晃，又一指楼上。

“不好意思，能不能把卡卡西借给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