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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班中心】与过去相遇 03 （完）

穿越短篇，第一部的七班与十五岁的暗部卡。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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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鸣人、佐助还是小樱都没有让卡卡西守夜的打算。

他们很快分好了顺序：小樱第一，佐助第二，鸣人第三。

被黑发的宇智波摇醒，鸣人揉着眼睛正要嘟囔，佐助立刻伸出一只手来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则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脑袋转向卡卡西的方向。

从前出任务的时候，卡卡西的睡相他们是见过的；简单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像尸体一样。双腿伸直，双手放在身侧，仰躺着一动不动，要不是胸口还在起伏，真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但是面前的这个卡卡西不一样。

他在翻身——从左翻到右，从右翻到左。跳动的营火在他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光亮，两个少年能看到银发的暗部紧皱着眉头，仿佛在睡梦中都一刻也不能放松。

鸣人疑惑地看向佐助。后者只是摇了摇头，松开了他的嘴，指指外面；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到一边靠墙坐下，闭上眼睛。

又看了一眼卡卡西，鸣人也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出了岩洞。

站在洞口，被迎面而来的冷风一吹，鸣人打了个激灵，顿时完全清醒了起来。他挽起袖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手腕上的印记。

指针已经移动到了“辰”和“巳”之间。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那块石头的表面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温度，想必刚才佐助也是坐在这里的。他仰起头，望着繁星点缀的夜空。

真遗憾呐……他在心里想。好不容易来到了十年前，却只有二十四个小时，而且远在草之国，连木叶都看不见。好不容易遇到了十年前的卡卡西老师，可他就像是一个团成球的刺猬，一点都不喜欢别人靠近他。

一点都不像他所认识的卡卡西老师。

鸣人看着天空中缓缓飘荡着的一片云彩。软绵绵的，就像是木叶训练场上的草地。在不出任务的日子里，卡卡西老师会带着他们训练；少数的时候他会和他们对打，但多数时候只是懒洋洋地窝在树下，坐在草地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小黄书。

有时候鸣人和佐助打完了回头一看，会发现卡卡西已经彻底在草地上躺了下来，两只手交叠在脑后，脸上盖着亲热天堂；叫他他也不听。可是等他们三个人偷偷摸摸地走过去，想要拿下那本书，摘下那张面罩的时候，他又会像是得到了警报一样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三拳两脚挡下他们的攻击，最后弯起眼睛，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说：“哎呀，你们几个还差远了呢。”

他总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训练永远迟到，耷拉着肩，驼着背，像个老头子；有时候鸣人很容易忘记卡卡西也只有二十六岁。鸣人从前曾想象过，十五六岁的卡卡西大概也是这副模样，懒洋洋，慢吞吞的，半睁着一双死鱼眼，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但是事实却证明他大错特错。

十五岁的卡卡西锋利得像一把刀子，冰冷，孤僻，强势。绝不示弱。自尊心高得和佐助有一拼。战斗起来雷厉风行，并且……毫不手软。

但还是有一些相像的地方的。

保护同伴。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肯让他人陷入危险。

想起自己说出那句话时，卡卡西那震惊又痛苦的表情，还有之后他投向自己的、纠结复杂的目光，鸣人皱起了眉头。

他再一次地意识到，他其实对他的老师并不了解。这是当然；卡卡西从来不和他们说起他的私事。他的过去就和他的脸一样神秘。他们从不知道他这么早就进了暗部，这么早就成了上忍……老天，那他该是什么时候通过的中忍考试？

无数个问题像是沸水中的泡泡一样从他的心里涌出来，但鸣人努力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冲动。如果卡卡西老师不愿意说，那他就不去问。他会努力变得更强大，更可靠，这样卡卡西老师就会更信任他，然后，说不定有一天，就会自己把过去说出来。到那时候鸣人一定会认认真真地倾听的。

因为那注定不是什么幸福的回忆。这是来自一个同类的直觉。

“好。”鸣人自言自语着，右手握成拳头，敲在左手的掌心里。“就让卡卡西老师的小秘密再保留一阵子吧！”

但是……另一个秘密。他的脸。

二十六岁的卡卡西老师能分分钟制住他，或许这个十五岁的能让他多撑一会儿……？

鸣人坐立不安起来，屁股在石头上扭来扭去。越想越心痒。卡卡西老师正在睡觉。我偷偷拉下来，看一眼再偷偷拉上去，他不会知道的。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忍不住了！

鸣人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他放眼四望，确认一时半刻不会有什么异常，便收敛气息，踮着脚尖，一步步朝着岩洞里的方向走去。

刚进了山洞，鸣人就听见一阵古怪的低语声。有人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但字句颠倒错乱，含混不清，根本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他循声望去。

卡卡西睡得比刚才还不安稳：他的胸膛在上下起伏，他的手指在抠挖着地面，他不断地摇着头。模糊的声音从深蓝色的布料下面传出来。他在做噩梦。

摘面罩的念头顿时被鸣人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屏住呼吸，慢慢地、一步步地朝着卡卡西走近。

当他站在了他的老师的身边时，他终于听清了对方在说什么。但鸣人情愿自己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卡卡西在哀求。在道歉。他的声音听起来如此脆弱。

“不……琳……没有……我不想……杀了……别……不……”

“承诺……带土……没能……废物……眼睛……对不起……”

这饱受折磨的声音听在耳里，鸣人觉得，他的心脏都要紧缩成一团了。

他不假思索地蹲下，伸手探向卡卡西的肩膀。他要将卡卡西从梦魇中解救出来。

透过眼角余光，鸣人瞥见佐助突然坐起身，向这边伸出一只手，似乎要阻拦他；但他的指尖已经碰到了卡卡西的肩膀。

银发的暗部猛地睁开眼来。

“嘭！”

眼前一花，天旋地转，随即鸣人的后背重重地撞上了地面，肩胛骨硌得生痛。但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大睁着眼睛，瞳孔收缩，惊恐地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人。

卡卡西一只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臂高高抬起，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抽出的苦无。他低头俯视着鸣人，双眼睁得比鸣人还要大，写轮眼的勾玉疯狂地旋转着，几乎要形成一个黑色的圆，几乎要滴下血来。

“嗞嗞”的刺耳声音响起，卡卡西的右手与苦无都被包裹在一团蓝白色的闪电当中。苦无的尖端下压，对准了鸣人的心脏——

我要死了。喉咙生痛，鸣人喘不过气来，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死在过去，死在卡卡西老师的手上。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团蓝色电光朝着自己的胸口袭来——

然后，在千钧一发的位置上戛然停住。

电光消失了。苦无的尖端离鸣人的胸口不过一根手指粗的距离。

两人面面相觑，神情一模一样的惶然，脸色一模一样的惨白。

“……老师。”鸣人听见卡卡西喃喃吐出这两个字。

“叮啷！”

一道乌光从旁边射来，击飞了卡卡西手中的苦无，两件武器一起滑落到了旁边去。

鸣人惊魂未定，木然转过头去。是佐助，他的胳膊还保持着抛出手里剑的姿势。

然后他又转回头来，看向他的老师。

卡卡西的手在发抖。他的全身都在发抖。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流到了写轮眼里。

他闭上了写轮眼。收回了掐在鸣人脖子上的手，他从鸣人的身上慢慢地、同手同脚地爬了下来。

“……我去守夜。”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匆匆向外面走去。走到洞口，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抱歉。”

然后他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岩洞内一片死寂。营火发出一声噼啪的轻响。

“……鸣人。”小樱虚弱的、微微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从鸣人被卡卡西一把掀翻时她就醒了，但是刚才被吓得一声都发不出来。“你……没事吧？”

“他自找的。”佐助突然说。他的声音冰冷，火光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他的表情显得格外阴森。“一个做噩梦的人是不能随便叫醒的，尤其是一名以杀人为生的忍者。”

“他不是——他还没有成为我们所知道的那个人。”

鸣人摸着自己的脖子，默不作声地坐了起来。

他知道佐助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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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三个人都没有睡觉。

岩洞外面看不见卡卡西的身影——即使是佐助开着写轮眼扫视了一圈，都没有能发现他的踪迹。但他既然说自己去守夜，那就一定在附近。如果一个暗部和上忍想把自己隐藏起来的话，凭三个下忍是不可能发现他的。

他们只能等他自己出现。

天渐渐地亮了。七点左右的时候，两个卡卡西从山洞外面走了进来。一个空着手，另一个手里提着三条处理干净的鱼。提着鱼的卡卡西把鱼递给了空着手的那一个，然后“噗”地一声消失了。

“吃饭。”本体的卡卡西简短地说了这两个字，将营火重新弄旺，把三条鱼串在木棍上，插在边上。

早饭在沉默中进行。三个下忍围在营火旁边；卡卡西背对着他们，一只手里抓着行军粮，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张卷轴。

“这里就是目的地。”吃完东西，他拉上面罩，转过身来，将摊开的卷轴指给他们看，“如果昨晚没有援兵赶到的话，里面还剩下两名上忍和十五名中忍。房子分三层，前后各一个出口。”

卡卡西的语气冷静而平常，露出来的半张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凌晨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三个下忍都发现了，他一直在回避着鸣人的目光。

“我们的目标是卷轴，到手了就可以撤退。你们没有潜入与暗杀的经验，这个活我来做。你们的任务是在外面诱敌佯攻，尽可能多地将敌人引出来，牵制在外面。”

“我是雷属性，还有写轮眼。”佐助突然开口，“我可以变身成你的模样，这样他们才会更加信服。”

卡卡西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点了点头。“可以。要小心。”

又将周围的地形介绍了一下，确认三个人大致心里有数之后，卡卡西将卷轴收了起来。“我会派三条忍犬跟着你们。”他说，“你们的任务是拖住他们，不是和他们交战；忍犬可以帮助你们躲开敌人，避免陷入围攻。我的身边也会带一只忍犬，如果遇到危急情况，它们之间自然有联络的方法，我就会尽快去支援你们。”

“今天下午会有大雨。下雨前天色昏暗，适合行动。上午先休整一下。我在外面守着。”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

卡卡西走出洞外。他召唤出了比斯克，让它先去探探路，看看敌人有没有增员；然后他在昨晚鸣人和佐助都坐过的那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蜷起双腿，看着天边的朝霞发呆。

我一定是疯了。他想。居然会同意让三个下忍来参加这么一项危险的任务。

你现在是我们的上忍队长，那我们就是同伴了。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着。在忍者的世界中，不遵守命令和规则的人是废物，但是抛弃同伴的人，更是废物中的废物！

两个相同又不同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重叠了起来。卡卡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右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身后响起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是那个宇智波。

这也是一个奇怪的小鬼——别说是在带土死后，就是在带土还活着的时候，宇智波一族当中都没有几个对他有好脸色，愿意与他搭话的人。

在骄傲的精英一族眼中看来，像旗木朔茂那样、令整个村子蒙羞的人，自裁是他最好的谢幕方式。

“什么事？”他问道，双眼依旧看着远方。

佐助看着卡卡西。少年坐在石头上，双腿蜷在胸前，整个人缩成一团；暗部的紧身制服令他看起来越发瘦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睁开的右眼之中没有泄露出任何情绪，但是佐助却能清楚地嗅到，环绕在他周身的、落寞孤独的气息。

就像他自己一样。

恍然间佐助想起了卡卡西刚开始教自己雷切时说过的话。

——因为你和我是同样的类型。

银发上忍这样说着，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当佐助再去细看的时候，那道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当时还以为卡卡西说的只是他们的属性。想来也是，除了雷属性和写轮眼之外，像卡卡西这样迟到懒惰爱看不良读物的大人怎么可能和自己有半点相像。

但是尽管佐助不愿意承认，他不得不说，他们现在真的很像。

他从未想过少年时的卡卡西会是这个样子。

佐助又想起了凌晨时的事情。他是个向来浅眠的人，卡卡西刚开始说梦话的时候他就醒了。即使没有靠近，他也很轻易地发现了卡卡西是在做噩梦；在鼬杀死了他的父母全族之后的两三年内，每天晚上他也是这样度过的。

他听到卡卡西反复提及两个词。带土，眼睛。从波之国遭遇再不斩开始，佐助就一直想知道卡卡西的写轮眼是怎么得来的，而现在他似乎有点头绪了。而且看来，至少在这个时期，他的族人似乎对卡卡西拥有这只眼睛的事情感到非常不满。

“宇智波带土。”他说。

“如果你是来嘲讽我和带土的话，省省吧。”卡卡西的语气转冷，“我听得够多了。”

“他就是你对你队里的宇智波百般忍让的理由？”佐助咄咄逼人地问。

“我面对他时的态度和对你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卡卡西硬邦邦地回答，“一码归一码。我想要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

“也就是说，只在背地里做老好人吗？哼，还真是……”

真是像你的风格啊。

没有回答。

两人陷入了沉默。佐助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心中有些焦躁。这不是他真正想问的问题。他真正想问的是……

“杀掉……”他盯着自己的脚，低声说，“你杀掉害死带土的那个人了吗？”

你复仇了吗？

一阵沉默。

“你的族人不是一直认定是我杀死的带土吗？”卡卡西轻声反问。

佐助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别把我和那些人相提并论。”

“我还以为神无毗桥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了。我没有心情重复。”

佐助暗自记下神无毗桥这个地名。这么说就是杀了。

“杀死那个人之后……”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成了拳头，声音发紧，“是什么感觉？”

会感到满足吗？释然吗？会有目标实现的欣喜吗？

佐助的问题很模糊，但是卡卡西却听懂了。

从他们开始对话时起，头一次地，银发的暗部回过头来，看向黑发的宇智波。他睁开了他的左眼。

一黑一红两只眼睛，目光空洞，毫无生气。

“什么感觉都没有。”佐助听见他这样回答，声音像是一滩死水，“什么都感觉不到。无论我做什么，带土都不会回来了。”

看着那双眼睛，佐助感到自己的胸中仿佛猛地遭受了一记重击。

——就算我杀死鼬，我的族人与父母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内心深处、用和卡卡西相同的、死水一样的语气说着。

一瞬间佐助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他看到了自己。

他在过去的卡卡西的身上，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不！

指甲刺入掌心，几乎要流出血来。痛觉让佐助回神。察觉到自己居然对毕生的夙愿产生了动摇，他心中不禁大为震惊。

我是个复仇者。他对着自己斩钉截铁地强调。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亲手杀死宇智波鼬！

他转过身，匆匆走进了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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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的时候，空中的阴云已经聚集起了一定的规模，西边的天空是铅灰色的，正酝酿着一场暴雨。

好消息。下雨后叛忍们想要追踪他们会变得更加困难。

比斯克在一小时前返回了岩洞，并报告说敌人并没有增加。另一个好消息。

“该出发了。”卡卡西走进岩洞，比斯克趴在他的肩头，好奇地打量着三名下忍。卡卡西割破手指，又通灵出了三条忍犬。

“乌黑，你跟着花。阿基诺，你跟着一乐。西巴，你跟着鹰，他会变身成我的样子。带着他们三个牵制住敌人，我和比斯克潜入进去。必要的情况下，听从鹰的指挥。一旦有危险，马上告诉我。”他将命令发布下去。

“没问题，头儿。”三条狗异口同声地回答。

“出发。”卡卡西简短地一点头，将歪戴在头上的面具拉下来，盖住自己的脸，转身要向外走去。

他的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

卡卡西回过头，对上一双蓝色的眼睛。

“早上的事情，对不起。”鸣人定定地看着他。

卡卡西的身体微微僵住。

“我没有任何值得你道歉的地方。”片刻后，他语气平板地说，并轻轻地拉动手腕，试图挣脱鸣人的手。

但鸣人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大有一副“你不接受就别想走”的架势。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卡卡西败下阵来，叹了口气。

“好，好。”他无可奈何地说，声音中居然带了几分未来的卡卡西的腔调，“我已经没事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好！”鸣人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在沉寂了一个上午之后，这个金发的少年终于恢复了他的活力。“让我们把那些叛忍打得屁滚尿流！”

“我们的目标是牵制敌人，不是战斗……”小樱以手扶额。

“大白痴。”佐助轻哼。

“再说一遍试试你这混蛋！”

“大白痴。”

鸣人扑了过去，把佐助推到了墙壁上；两个少年互相推搡起来。小樱摊开手，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摇了摇头。

银发的暗部看着他们三个，眨了眨眼。旗木卡卡西，一向在任务中不苟言笑、也不允许部下肆意打闹的六班班长，这一次居然连一句阻拦的话都没有说。

在面具与面罩的下方，他的嘴角也微微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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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顺利得超乎想象。卡卡西不得不承认，他之前小看了这三个下忍。

确实如帕克所说的那样，两个男孩已经达到了接近中忍级别的实力。和带土很像的少年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查克拉，他的影分身覆盖了大宅前后的大片空地；而宇智波一族的少年则有着超越他年龄的火遁能力，以及精准的手里剑术。

看来他不用太担心了。

“走吧，头儿。”比斯克抽了抽鼻子，在他的耳边说，“楼里只剩下一半的人了。卷轴就在三楼的那个上忍身上。”

卡卡西轻轻“嗯”了一声。他活动了一下临出发前、小樱又为他重新包扎过的左肩，从藏身的灌木丛中跳了出去。

三勾玉旋转起来，手指飞快地结印，掌心亮起炫目的蓝光。

千鸟齐鸣。

“到手了。”不一会儿，房顶炸开红色的烟花，直冲天际。雷电在手中消融，佐助抬起头来看到信号，向另两人大喊。“撤！”

三枚烟幕弹被用力掷在地上，腾起滚滚烟尘；三人三狗趁机遁入森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他们在半路与卡卡西成功汇合。卡卡西吩咐他们先走，他拉开一段距离殿后。

鸣人想要拒绝，但佐助拉了他一把。三名下忍朝着火之国前哨的方向全力奔去。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卡卡西追了上来。他的身上多了一些鲜血，但值得庆幸的是，三个人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看到更多的伤口。

“快下雨了。”四条忍犬消失后，卡卡西嗅了嗅空气，说。“敌人暂时不会追来。先休息一下。”

四个人跳下树，在一处较平坦的空地上落脚。卡卡西去检查四周，鸣人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的身后，向他叽里呱啦地说着他们的战斗经过。而卡卡西则表现出了长大后的耐性，任由他在耳边喋喋不休，偶尔还会回应一两句。

“小樱。”佐助走了过来。

小樱向他点点头，神情有些难过，手指不自觉地搭在了缠着绷带的部位。

刚才她看了一眼圆盘，他们只剩下不到四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四个小时之后他们会怎么离开，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绝对要超出卡卡西的想象力极限。

最好的办法是他们现在与他分别，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但卡卡西是不可能放任他们一声不吭地走掉的。那么……就只能先给他打一剂预防针了。

以鸣人的粗神经显然是想不到这些细节的。而佐助又绝对不可能主动来做这种事。所以……这个任务也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小樱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抬起头，看着卡卡西向这边走来。从他们昨天相遇到现在，他似乎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好心情，连周身的气氛都轻快了不少。“作战成功。”他看着小樱和佐助，又转过头去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鸣人；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七班三人无比熟悉的微笑。“你们做得不错。”

看到他这样开心，小樱却觉得喉咙中像是堵住了一个肿块，越发开不了口。

要怎么说？她在心里大吼，说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以后再也和你见不到面了吗？

或者……再见面时，你也不会知道那就是我们。

卡卡西显然察觉到了小樱的情绪波动，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而鸣人则在旁边兴高采烈地说：“那是当然！因为队长你和我们的老师都是特别厉害……啊啊！”

话还没说完，他的周身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双脚离了地，不受控制地向上飘去。

卡卡西听见他的惊叫，下意识伸手去抓他；可两人的身体却并没有接触——卡卡西的手直接从鸣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银发的暗部瞪大了眼睛。

“小小小小小樱！”鸣人吓得挣扎起来，手脚乱动着，但还是无法阻止自己缓慢地上升，“你你你你做了什么！时间明明还没有到！！”

“我能做什么！”小樱同样被包裹在白光里向上飘去，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崩溃地大喊，“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

“不是我们，”只有佐助还保持着冷静，“是‘那边’。‘他’做了什么。”

是卡卡西。

不是这里的卡卡西，是另一个世界的卡卡西。

他们的卡卡西老师在召唤他们回去。

鸣人的乱动停止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低头向下看去。

十五岁的卡卡西还站在原地，大睁着眼睛，震惊地看着他们缓缓升空。在他的眼中，鸣人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神情。

在遇到伊鲁卡老师，遇到七班之前，他在照镜子的时候常常会看到的神情。

不要丢下我。不要留下我孤独一人。我不要再一个人了。

那神情仿佛在这样说。

鸣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卡卡西老师……不，卡卡西！”他双手拢在嘴边，拼尽全力大喊着，“你将来会做一名很棒的上忍老师，会有三个很棒的学生！其中有一个特别厉害，而且他一定会成为火影！将来你就是火影的老师了，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不要死！”

“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一阵炫目的白光过后，空中再无半个人影。只有那一句穿越了时空的呼喊，久久在天地之间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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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通！

“哎呦！”

“鸣人你这白痴放开我的脚！”

“啊佐助君那是我的手！”

“佐助混蛋放开小樱！”

三个人的手脚缠作一团，狼狈地躺在杂物间脏兮兮的地上。他们的身下压着一张摊开的、灰扑扑的卷轴，上面的文字渐渐褪色，变淡，消隐无踪。

“啊呀呀……看来你们还都精神着呢，这我就放心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第七班顿时停止了挣扎，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去。

卡卡西——他们的卡卡西——正盘膝坐在三人的前方。他的面前摊开着一张卷轴，上面写着一串串红褐色的蜿蜒字迹。卡卡西的双手按在卷轴的两侧，他脱掉了手套，袖子挽到胳膊肘，字迹一直蜿蜒到他的小臂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卡卡西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好：他的护额抬了上去，写轮眼紧闭着，右眼之中也充满了疲惫的神色；他似乎很久都没有睡觉了，眼下一层青黑。但是当他的三个学生看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弯起双眼，露出了一个招牌的微笑。

“哼……这不是都活蹦乱跳的嘛。看来让他们在那边呆满了一整天也没什么要紧的。”自来也站在他的身后，双手环胸，靠在墙上；话虽然这么说着，蛤蟆仙人的脸上却也带着如释重负的欣喜。

“那么……”卡卡西收回撑在卷轴上的双手，慢吞吞地放下袖子，拉下护额。他有些迟缓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土。“既然都已经平安回来了，那就解散吧。明天早上八点，在第三演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枚橘色的人形炮弹砸了个满怀。

卡卡西踉跄着后退；他已经快三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查克拉也耗掉了大多半。幸亏自来也及时出手，在背后撑了他一把。

鸣人用仿佛要将他的腰勒断一样的力道紧紧地抱着他，脸埋进他的马甲里面。

卡卡西的眼睛因惊讶而微微睁大。

尴尬地看了一眼那边已经站起身来的佐助和小樱，他伸出手去，小心地放在鸣人的后背上。“啊，鸣人。我没料到你会这么想我。玩得还开心吗？”

“开心。”沉默了好一阵子，鸣人才说。

“我见到了一个最棒的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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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真是小天使！（泣）
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