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RURU

【卡卡西中心】生前身后 05

◇四战秽土卡
◇主七班+带土，长篇无CP
◇原作剧情放飞，各种暴力魔改
◇能接受？LET'S GO！
◇前文：传送门
本章：桥下再相会，贤十带我飞
————————————

四、师生的重聚

大桥下，宇智波佐助站在一片废墟之中，满面鲜血，气喘吁吁。

他的脚边，香磷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胸口被千鸟锐枪所贯穿，气若游丝。

佐助的视线慢慢移动，最后定格在香磷的脸上。红发少女也同样抬起眼睛望着他，双眸盈着泪光，嘴唇微微翕动，无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佐……助……

那个女人……你如果不要了，就给她最后一击了结掉吧。她知道太多我们的事情了。你先好好休息一阵，准备好了之后就来找我。

丢下这样一句话，“宇智波斑”便拾起团藏的尸体，通过他的空间忍术离开了。

嘁。佐助在心里啧了一声。

只会卖弄嘴皮子的家伙……由你来动手岂不是要轻松得多。

他慢慢地抬起手来，指间积聚起高密度的闪电。

并非出自复仇的杀戮……这一击下去，他将与过去的宇智波佐助彻底告别，再也无法回头。

可那又能怎样？他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在心中说道，我早就无法回头了。

我是复仇者——为了鼬，为了宇智波一族。我要向木叶复仇……无论是谁，只要成为了阻碍，都只有被我杀掉这一个结局！

黑发少年的眼中迸发出露骨的杀意。他高高地抬起手，似乎马上便要落下，解决掉自己队友的性命——

嗖——！

他的手还悬在半空中，从斜下里突然插进来一个熟悉的、橘色的身影。只一瞬，那身影便与地上的香磷一同从原地消失了。

千鸟刺耳的嘶鸣声渐渐消隐，雷光四下逸散。佐助放下手臂。

他转过身去，看到漩涡鸣人将香磷轻轻安放在一旁还没有被破坏掉的石砖上，然后直起身，回过头来，与他相对。

“鸣人。”他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鸣人没有立刻开口。他只是仔细地打量着站在对面不远处的佐助，从头到脚，从脚到头。

“斑”走后不久，鸣人与大和又迎来了第二批意外的来访者——砂之三姐弟。他们向二人转述了在五影会议上发生的一切：佐助与雷影的激斗，“斑”的宣战，忍者联军的建立计划，还有第六代火影团藏下落不明、佐助疑似追他而去的事情。听到这个消息，鸣人哪里还坐得住，不顾大和的阻拦，开启仙人模式，四处搜寻佐助的踪迹。

他确实找到了佐助，但似乎也来晚了一步。

既然佐助还活着，那就说明团藏凶多吉少了。不过鸣人对于这一点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是——

要是佐助肯听你的话回村去那当然最好，如若事与愿违呢，你怎么办？我想问的就是……万一佐助要袭击木叶，你怎么办？佐助还很单纯，容易产生动摇。要是真变成了那样……你阻止得了他吗？

鸦群在空中盘旋，宇智波鼬神色平静，口中说出的却是一连串咄咄逼人的问题。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会保护木叶！并在不杀死佐助的情况下阻止他！

可鼬听罢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真是天真。你说的那些根本就不现实……忍者有时出于无奈必须要做出严苛的抉择。

为什么当时明明是敌人的鼬会问出那样的问题，鸣人觉得，在听过“斑”的讲述之后，他好像多多少少可以理解了。

但是，尽管鼬否定了他的回答，鸣人也依旧觉得，只要能和佐助见面，他就一定可以找到答案。

“佐助。”鸣人的声音中带着与他性格不太相符的沉静镇定，“从那个叫阿飞的家伙口中，我听说了鼬的真相。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无论怎样，你做的这一切——”

“我都能理解。”

如果是从前，这样的宣言至少能换来佐助一双微微睁大的眼睛。但是现在，对面的黑发少年却没有任何反应，完全无动于衷。

他似乎已经铁下心来，决定不再受到鸣人、不再受到来自木叶的任何人的话语影响了。

“鸣人，”最后的宇智波缓缓开口，“之前我就说过。你既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我的心情你是体会不到的。你这个外人，就给我闭嘴吧！”

闻言，鸣人的脸上流露出了难过的神情。他垂下眼帘。

“是啊，”他居然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当初终结谷一战时，我劝你的那些说辞都是毫无用处的废话，因为那时的我根本就不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失去了自来也，我的师父，还有……”

他抬眼看向佐助，双眸带着悲伤，却又透出几分期冀。

“卡卡西老师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吧？你难道……”

“啊啊，没错，我确实听说了。卡卡西……他死掉了呢。”佐助突然打断了鸣人的话。他的双眼顷刻间化作鲜红，左手按在右手的手腕上，右手的掌心亮起一团嘶吼着的雷光。

他陡然抬高了声音。

“这么久以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我的老师，我可是想杀他想到手痒得不行了呢！”他的神情突然变得亢奋起来，隐隐竟有几分疯狂。“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吗？我手刃了一个鼬的仇人，一个木叶的高层……他叫团藏。那个畜生……他居然把十来只写轮眼安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鸣人，你觉得卡卡西，我们的好老师……他的那只眼睛又是怎么得来的呢？只怕也是用了和团藏一样肮脏的手段吧！”

鸣人的心脏猛地抽紧。

下落的碎石砸中了卡卡西的视线死角……他倒在了地上。为了救他，带土折回来，将他丢了出去，自己却被压在了大石下面。那只写轮眼，就是带土送给卡卡西的上忍礼物。

凯沉重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

那是卡卡西一生中最悔恨的一件事。他一直都没能从那份愧疚中走出来，一直在承受着内心的折磨。

“不是的！”握紧了拳头，鸣人大叫道，“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卡卡西老师他——”

可这时佐助却动了。手中的雷光并没有消散，他直接冲了过来。

“情绪激动出现破绽了呢，鸣人！”他嘶吼道，“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话语戛然而止，鸣人猛地警醒过来。几乎是出于本能，他发动了影分身术，并且在瞬息之间制造出了一个螺旋丸，握在手里，直面佐助迎了上去。

千鸟与螺旋丸放射出令人炫目的光芒，眼看着就要如同先前许多次那样碰在一处——

就在这时，从两名少年的头顶上空突然坠下一个身影，正正落在两人中间。

鸣人和佐助的瞳孔在同时骤然缩小。

动作在写轮眼的注视下被慢放，佐助眼睁睁地看着对面人抓住他的手臂，稍稍上抬，将千鸟对准了自己的头部——

扑——扑——

两声闷响几乎在同时响起。

鸣人的螺旋丸从那个人——卡卡西——的后心贯入，直直打穿了他的胸口；而佐助的千鸟——

则毫无偏差地打在了他的头上。
————————————

自从听过了鼬的真相之后，佐助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令他震惊到失语的事情了。

谁成想还没过多久他就遇到了例外。

不过这很有情可原。想象一下，你正赌着气，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某个曾经对你很好的人，而这个曾经对你很好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你的面前，并且利用他教给你的招式轰飞了自己的半个脑袋——就算是心脏强大如佐助，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缓得过来的。

看到鸣人穿过空洞悬在自己眼前、颤抖得不停的手，佐助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里得到了几分安慰。

面具的残骸躺在地上。大桥下陷入一片死寂，三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哟。”被他打飞了上半个脑袋的人优哉游哉地开口，声音居然十分轻快，“好久不见了。虽然这么说挺怪的……但是能不能请你们先把手从我的身体中拿出去？”

……知道怪就闭嘴！佐助在心里怒吼。

两个孩子像是被蛇咬了一样抽回了手。大睁着眼睛，佐助看着男人残破的身体慢慢自动修补起来，恢复到他熟悉的那副模样。盖住下半张脸的深蓝色面罩，四处乱翘的银发……

他看到了对方脸上的几道秽土纹，却没有看到那双一红一黑的眼睛。

卡卡西将双眼弯成了两道月牙——他居然是在微笑着的。

“哎呀……还真是突然有点怀念当年在医院屋顶上的时光呢。”他揉了揉自己的后颈，左右活动着脑袋，“你们现在都成长了这么多了。要不是我已经死了，还真不敢贸然过来拉架——”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向前一个踉跄；他被鸣人从身后狠狠地抱住了。

卡卡西睁开了眼睛。这次佐助终于看到了他已经变成了暗色的眼白。

“卡卡西老师……卡卡西老师！”鸣人似乎一时间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将脸深深埋在银发男人背上，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五个字。

卡卡西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他轻轻拍了拍金发少年缠在自己腰间的手。

“抱歉呐，鸣人。之前……伤到你了。”

“我也要向你道歉，佐助。”他又看向对面还有些呆愣的宇智波，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毕竟，把自家老师的脑袋给打碎了这种事，不是谁都能承受得来的。”

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佐助这才猛地回神。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重新流露出了带着戒备与敌意的表情。“别和我套近乎，卡卡西。我可不记得我们之间有过什么融洽的师生关系！你现在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还特地跑出来做什么？”

“诶？说来也是啊。”鸣人突然抬起头来，小跑着绕到卡卡西面前，和佐助肩并肩站在一起；后者不自在地向相反的方向退开两步。“卡卡西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嘛……我是跟着你来的。”卡卡西微笑道，“从木叶到铁之国，我可是一路都在跟着你和天藏呢。刚才还真险……好在你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佐助身上，不然要在仙人模式下瞒过你的感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那之前在木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鸣人难过起来，黯然低下头去，“如果那时我能认出卡卡西老师的话，我们也就不会……”

卡卡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鸣人。”他再次道歉，“但那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我当时无法说话——兜禁止我说出任何字句。”

“兜？”鸣人猛地抬头，眼中立刻燃烧起愤怒的火焰，“是他将卡卡西老师你转生出来的？”

“没错。”卡卡西点点头，“刚才我要让佐助攻击我的头部，也是为了借助千鸟的强大威力，破坏掉他埋在我脑内的符咒。虽然我依旧无法彻底摆脱他的控制，但是至少现在可以和你们自由交谈了。只是，”顿了一顿，银发上忍的脸色严肃了下来，“恐怕兜也很快就会察觉到这件事吧。”

“我能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多……所以，虽然对你们分别都有很多话想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佐助一眼，“但现在也只能挑最重要的来讲了。你们要小心药师兜；将我转生，只不过是他用来得到你们的手段而已。”

“我们？”鸣人不解。

“确切说，是你，佐助。”卡卡西看向他黑发的学生，“接下来只是我的猜测……虽然兜命令我去袭击并抓捕鸣人，但他的真正目标应该是你。大蛇丸一派从来不曾对九尾产生过兴趣，想要尾兽的人是晓，即宇智波斑。兜说他要以鸣人为筹码和某人做一笔交易，我想，应该就是用鸣人来向斑换取你了吧。”

“目前，兜给我的指令是监视鸣人的动向。不过……”他向着两个神色各异的学生摊开双手，“既然正主出现了，可能他的注意力就不会再放在鸣人的身上了。”

“哼。”佐助冷哼一声，“想要抓我？卡卡西，现在的我与四年前可是今非昔比了。你我真正交起手来的话，谁胜谁负还不可知呢。”

卡卡西心平气和地看着他。“你既然能杀死鼬，”佐助的身体不自在地动弹了一下，“或许真的也能杀死我也说不定。但是……我已经死了。秽土之身对付起来比活人要更加麻烦，而且你的视力已经下降得很厉害了吧？以你现在的状态，我要抓住你还是挺容易的。”

佐助的脸色难看起来。他正要开口，鸣人突然跨出一步，张开双臂挡在他的面前。

佐助睁大了双眼。从两人再度相遇起，面对鸣人时他所抱有的冰冷态度终于出现了裂痕。

“如果是这样的话，”金发少年背对着他，但佐助听得清清楚楚，鸣人的语气中带着无比坚定的决心。“那我也只好从卡卡西老师的手里保护佐助了。”

卡卡西弯起眼睛，向他们露出一个微笑。“这就对了。虽然七班内部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但是首先——”

他的话刚说到半路，突然闷哼一声，抱住头弯下腰来。

“老师？！”鸣人立刻卸去了防卫的姿态，惊慌地扑上前去，扶住卡卡西的身体。

“是兜……他在召唤我回去。”卡卡西的手指深深插入自己的发间，眉头紧皱，仿佛在与什么不知名的力量竭力对抗。“我……必须得走了。不要……阻拦，你们现在身上……都有伤，未必……是我的对手。”

他的身体在颤抖，越发剧烈。然后他猛地甩开了鸣人的手，向后踉跄着倒退几步，转过身去，蹒跚前行。

见他即将离开，佐助不自觉地张开嘴，上前一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黑发的少年立刻又后退了回去，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鸣人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小动作。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他咬着牙，看着卡卡西一步步远去，瘦削的身影显得无比孤寂。

他知道卡卡西的话是对的。佐助暂且不提，他自己肚子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活动的时候还在隐隐作痛，之前进入仙人模式也消耗了巨大的能量。从之前两人在训练场战斗的情形看来，现在要是动起手，他当真讨不到多少便宜。

如果强行出手，然后受伤，这样只会让卡卡西老师更加难过。

但是……

你战死时，我甚至没来得及见上你最后一面。

我真的有很多的话想对你说……我真的很想念你，老师。

“卡卡西老师！”竭力忍住眼中涌上来的湿意，鸣人将双手拢到嘴边，用尽全力大喊，“请你再忍耐一阵！我一定会救你的！我绝对不会放任兜这样肆意妄为下去！”

卡卡西停下了脚步。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回过头来。

自从在两个学生的面前出现起，第一次地，鸣人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刻骨的悲伤。

他徘徊于世间，不属于生者的行列，也无法回归死者的陵寝。他行动受制，身不由己，不得不对他的珍视之人刀刃相向。

他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鸣人……”他轻声说，声音甫一飘来便在风中消散，“那就……拜托你了。”

话音刚落，银发上忍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一团飞旋的树叶当中。

（TBC）
————————————

这里的佐助身后并没有跟着绝，为了不给土哥剧透，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