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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中心】生前身后 14

◇四战秽土卡
◇主七班+带土,长篇无CP
◇原作剧情放飞,各种暴力魔改
◇能接受?LET'S GO!
◇前文:传送门
本章:小黑屋下篇。水门班与“约定”。捅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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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没能守护的约定 
 
“好久不见,卡卡西。” 
 
棕发棕眼、脸颊上有着两道紫色印记的女孩说。双手背在身后,她稍稍踮起脚来,仰着脸细细地打量着他,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你长得比水门老师还高了呢!” 
 
一时间他哽咽得说不出任何字句。他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的队友,他那再也没有机会长大、长高了的同伴。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见到她。是的,她至今依旧会偶尔造访他的梦境,满身鲜血,死不瞑目,胸口带着他亲手挖出来的空洞;她脸上的表情是恐惧的,是震惊的,甚至是愤怒的,是憎恨的。 
 
他知道那并非真实,但他的噩梦却不肯放过任何一个鞭笞他心灵的机会。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无邪地笑着的她了? 
 
“好久不见,琳。”他察觉到自己的沉默已经开始让女孩不安起来。他竭力压下哽咽的感觉,用尽可能轻快的声音和她打招呼。他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让她能够更好地看清自己的笑容,让她知道能够再见到她,他真的、真的从心底里感到高兴。“你……还好吗?” 
 
这是一句蠢话。他刚问出口就开始后悔。她在那样年轻的时候,以那样惨烈痛苦的方式死去,还有什么是比这更不幸的事情?死后的灵魂又有什么好坏可言? 
 
但琳却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很好。”她回答,“我一直在看着你。我看到你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大人,一个出色的老师。”她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就像水门老师一样!” 
 
像水门老师一样——对于他来说这是最崇高的褒奖,几乎要令他汗颜羞愧。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配不上这赞誉。“我没那么出色,琳。出色的是我的学生们,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不,甚至是这一部分我都没能做得很好。” 
 
不然他的学生们就不会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他,成为三忍的弟子。他为他们的决定与光明前途而感到欣慰——或许佐助的情况是个例外——并且由衷地送上祝福,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的老师。 
 
“又来了。你总是这样,卡卡西。”琳叹了口气。她的笑容敛去了,脸上浮现出忧伤与哀愁。“将不属于你的责任背到肩上,对自己过分苛求。为什么你一直都学不会放过自己呢?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并非因为我们做得不够,只是它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那不是你的错。佐助的事情是这样,神无毗桥的事情是这样,我那时的事情……也是这样……” 
 
她的声音中突然带上了哭腔,明亮的双眼涌上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对不起,卡卡西……对不起……”她抽泣起来,将脸埋进双手,纤细的双肩在颤抖,“我明明是个医疗忍者,却无法医治你心里的创伤……反倒让你变得更加痛苦……”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好不容易再次相见了,这场面不应该是温馨又快乐的吗?可他却把她惹哭了。 
 
是他的错——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中浮现,就被他强压了下去。琳不喜欢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那么,至少他应该试着去安慰她。 
 
他迟疑着伸出手去。他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少年时的模样,和她差不多高,双眼完好。他试探地搭上琳的肩膀,不知道该不该给她一个拥抱。 
 
他们都活着的时候,他从未拥抱过她。最近似的一个动作,是他单手搂住她的半边肩膀——在同时,将另一只手从她胸前的空洞里用力抽出。 
 
他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肩头。她立刻扑了过来,紧紧地、用力地抱住他,头埋在他的颈间,放声大哭。她哭得那么伤心,哭声中透着焦虑、迷茫和害怕;他不知道她的这些情绪从何而来,但她的泪水渗透了他的衣服,温热的液体和皮肤相触,仿佛浓酸一般使他感到灼痛。 
 
他小心翼翼地回抱住琳,学着记忆中父亲自杀后、每次他从噩梦中惊醒时,水门老师安抚他的样子,笨拙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别怕,”他低声说——他的嗓音也变回了小时候的样子。“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我和带土都会保护你的。”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带土呢? 
 
与琳的再次相见带给他太大的冲击,令他一时间腾不出头脑去想别的。但是现在他开始感觉不对劲了,带土不是应该和琳在一起吗?为什么他在哪儿都看不到那个黑发男孩的身影? 
 
他压下疑问。眼下安抚琳才是最重要的。 
 
琳很快收住了哭声。她松开了他,退后一步擦擦眼睛,露出一个难为情的笑,脸颊微红。“抱歉……我有些失控了。” 
 
他能感觉到琳的情绪依旧很不稳定,但他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琳一向是个十分坚强的女孩,单论心理素质她比绝大多数的忍者都要强大——不然也就不可能在争分夺秒的战场上,成功完成那场移植写轮眼的手术;不然也就不可能在得知自己成为了毁灭村子的武器之后,果断决绝地选择自杀。 
 
“你想问带土,是吧?”琳主动提起了他们的第三名队友。“在死后的世界里,灵魂飘无定所,时聚时散,我也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你要去找他吗?” 
 
“嗯。”他点点头。“我有……很多的话想和他说。” 
 
“那……卡卡西,等你见到了他的时候,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他在心中感到奇怪。为什么琳不和他一起去找带土?但是他没有问。琳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你说。”他再次点点头。 
 
“当你见到带土的时候,”少女垂下头,双手十指交扣置于胸前,姿势犹如祈祷。“如果他做了什么错事,说了什么笨蛋的话,请你不要生气。如果他迷路了,请你把他找回来。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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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替我告诉他,‘我都看在眼里了’。” 
 
这句话犹如一支利箭,狠狠地刺中了带土的心脏。一时间他忘记了呼吸,失去了行动和思考的能力,只有这句话反反复复地在耳边萦绕回荡。 
 
我在旁边看着就表示,你已经隐藏不了任何事了哦。 
 
加油,带土!成为火影,再超帅气地拯救这个世界给我看吧!这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哦! 
 
约定。他和琳之间的约定。 
 
可是看看现在的他……一直在责备没能守护约定的卡卡西的他……他都做了些什么? 
 
“……然后我和琳分别,四处漂泊去寻找你的踪迹。”卡卡西的声音将带土唤回现实。他机械地抬起眼来。“还没等我找到你,我就被兜秽土转生了。或许是六道仙人不允许死者吐露死后世界的秘密,转生之后那段时间的记忆变得非常模糊,但是在赶来这里的路上,我全都想起来了。我也明白为什么琳会那么说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能预料到我会回到人间……但那时她是特地来找我的。” 
 
“琳一直在看着我们。看着我,也看着你。你希望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卡卡西的额头抵上了他的额头,语气头一次变得咄咄逼人起来。“看到这样的你,否定了她的意志、她的牺牲,现在连她存在过的证明都要抹掉的你,她会感到开心吗?” 
 
带土说不出话来。他的理智很清楚那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但是他也清楚,将那个答案说出口的同时,就相当于是否定了这么多年来的他自己。 
 
是否定自己,还是否定琳? 
 
这是宇智波带土无法回答的问题。 
 
于是他再次选择了他惯于选择的第三条路——逃避。否定问题本身。 
 
“不可能……你说谎!这是你编出来的!”黑发的男人嘶声说,但他的眼眸深处却开始产生动摇。“为了保护木叶和鸣人,你不惜编出琳的谎话来骗我!” 
 
他的身体向后仰,松开握着卡卡西的拳头的手,另一只手也想要挣脱对方的钳制。但是卡卡西却不肯放过他,反过来将他的另一只手也抓住,额头再一次和他的撞在一起。 
 
“看着我的眼睛!!”卡卡西发出了怒吼。带土从来不知道,他这位银发的队友也会有如此情绪激烈的时候。“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已经死了,生者的世界是真实还是幻境,都已经与我无关了!我不可能永远地留在人间,不可能永远陪在鸣人的身边!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的陪伴了,我对木叶和学生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我留下来是为了你,是为了对琳的承诺!我要找回曾经的带土,把迷路的他领回原来的道路上去!” 
 
“我活着的时候,你将她托付给了我,可我却没能守护与你之间的约定;在我死后,她又将你托付给了我。这一次,与她之间的约定,我一定要守护,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被屈起的膝盖重重地抵在胸口上,突如其来的钝痛使带土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卡卡西松开了他的手,回身飞起一脚,狠狠地踢中了他的肚子,令他倒飞出去,打了好几个滚。找回了平衡,带土用手按住地面,又滑出好一段距离,才终于停了下来。 
 
翻滚间牙齿咬破了舌尖,带土吐出一口混着血的口水。他抬起头,看向和他隔了大半个平台的卡卡西,眯起双眼。“‘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你是想要杀了我吗?” 
 
“啊啊,我确实这么想过。”卡卡西向着这边一步步走来。他的双拳紧握,语气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决。“在想起琳的托付之前,我认为那将是我最后会采取的手段,但是现在我已经改变想法了。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帮你找回自己。” 
 
“你会因为我的死而感到愤怒和痛苦,会因为琳的话而受到震动,这说明你还是原来的那个带土。我认识的那个英雄的带土还活着,只是他沉睡了,迷失了。所以我一定要将他唤醒,把他找回来!” 
 
说话间,银发的上忍已高高跃起,手中的苦无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第二轮交战正式开始。 
 
但这次带土不会再站在原地任由卡卡西攻击。黑发的宇智波向后跃去,跳到了相邻的平台上。他的双脚继续急速后退,从一个平台跳到另一个,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他伸出右手,张开五指,他所经过的地方凭空生出无数带有尖刺的黑色木条,试图阻拦身后的追兵。 
 
“雷切!” 
 
耀眼的蓝白色光芒伴随着刺耳的嗞嗞声亮起,所过之处如摧枯拉朽一般,轻易斩断了挡在前方的木条。卡卡西的右手与苦无上缠绕着闪电,他的速度不曾有丝毫减缓,写轮眼牢牢地追踪着带土的位置。 
 
再次破开一大丛巨型荆棘,卡卡西看到前方的平台上有一个硕大的黑色半球。而写轮眼则告诉他,带土现在就躲在自己木遁的造物里面。 
 
“没用的,带土!”他高喝道,“无论你要把自己藏在多少伪装之后,我都一定要打破你的外壳,把真实的你给揪出来!” 
 
掌心爆发出比先前更加强盛的电光,卡卡西将速度提升到极限,蓄力,然后猛地探出右臂—— 
 
刺穿了。 
 
幻术应声破裂。 
 
意识到手上温热黏腻、有别于木头的触感是什么,卡卡西的瞳孔骤然紧缩至针尖大小。 
 
大脑一片空白,他眼睁睁地看着拼合的木条如同命运那邪恶的触须,在他的面前缓缓舒展开来,露出了带土——心口被他的手臂所贯穿的带土。 
 
他们有着同样的眼睛。带土用幻术骗过了他的写轮眼,让他误以为自己是躲在木遁的下面,而不是里面。 
 
“咳呕……哈哈哈哈……”带土咳出一口血来,脸上露出了惨笑。“果然……不是你的话……还真是办不到啊……也只有对手是你……我才能这么精确地预测你的举动……和攻击的位置……” 
 
卡卡西没有回应。雷光从他的手中消失了;与此同时,他眼中先前那股蓬勃的、如火焰一般跃动着的决意也消失了。 
 
剩下的唯有一片死灰般的荒芜,仿佛他的灵魂已经从这具临时的躯壳中脱离。 
 
一根枝条探了过来,轻柔地卷住他的腰,将他和带土一起慢慢地从半空中放回地面上。卡卡西没有反抗。 
 
带土抓住卡卡西的右手手臂,把它从自己的胸口抽了出来。剧痛令他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向后跌跌撞撞地退出几步,多亏有木遁的枝条支撑,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他抬起头来。透过模糊的、已经开始有些发黑的视线,他看到卡卡西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尽管知道秽土之身不会流泪,尽管知道卡卡西是一个绝不会轻易流泪的人,但是在那一瞬间带土却觉得,那只左眼,那只复刻了生前的他的眼睛的左眼,缓缓地流下了一行泪水。 
 
啊啊。恍惚之间,带土想。当年琳死前最后看到的,也是这样的一副景象吧。 
 
仿佛受到了蛊惑,他挣扎着踉跄上前,抬起手臂,将颤抖的手指伸向面前人的脸。 
 
“别露出这种表情,卡卡西……很快……我们就可以……”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银发上忍的眼角,又像是触电了一样飞快地缩了回去。而那没有说完的话语,也永远只剩下了半句。 
 
空间扭曲起来,再次恢复原状时,原地只剩下了卡卡西一个人。失去了主人的控制,缠在他腰间的枝条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最后粉碎成了无数碎片。 
 
而卡卡西也在同时犹如失去了支撑一般,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一声闷响。 
 
在倾斜了九十度角的视野中,卡卡西看到自己的右手在地面上弹起又落下,甩出一连串小小的血珠。 
 
带土的血。 
 
又一次错手。又一次失败。 
 
又一个没能守护的约定。 
 
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觉得自己被从内部毁灭了。 
 
哪怕秽土的身体毫发无损,他也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动力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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