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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没有麦田的稻草人 03

◇ 七班老师土X叛忍卡
◇ 长篇主剧情,清水HE
◇ 二设详见此处
◇ 能接受?LET'S GO!
◇ 前文:传送门
本章:带&卡各自的回忆杀,雾中的袭击者。正式进入波之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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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碎裂的茶杯

他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蜷缩成一个球。昨晚的窗帘没拉好,晨光透过缝隙照入屋内。初秋的早晨,时间不超过五点。

笃笃笃。卧室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带土。”卡卡西在叫他的名字。

他朝着墙的方向转过身去,将被褥搂得更紧了一些,没有回答。

“带土。我知道你醒了。”卡卡西稍稍提高了声音,敲门的力道也加重了一些。

他不回答,闭起眼睛装睡——尽管卡卡西看不见。

“集合的时间是五点一刻。我马上就要出发了。”

他的心中因为这句话蓦地涌起一股恼火。任务,任务,任务!自从进了暗部之后,这个该死的笨蛋卡卡西,脑子里塞着的全是任务!

没错,这个讨厌的消息他昨晚已经听过一遍了,并且他们已经因为这件事大吵了一架。他觉得自己的生气完全情有可原;后天就是卡卡西的生日,他和琳商量着要给他们的队友一个惊喜,于是准备瞒着卡卡西,将同期的朋友们都请到旗木家老宅来,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聚会。现在所有人都联系好了,聚会上要用的食材和装饰材料也买齐了,谁知道聚会的主人公居然马上就要出去执行任务,并且要整整一个月才能回来——

……等等。

一个月?

不。

一个月后卡卡西没有回来。卡卡西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成年的他的意识在这一瞬间猛然觉醒。尽管明白这是梦境,是来自他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他的胸中却依然漫上一股无法遏制的恐慌。

卡卡西还在敲门。十五岁的他还躺在床上,生着闷气,不肯与卡卡西告别。而成年的他则被困在这具少年的躯壳当中,绝望地挣扎着,无声地吼叫着,想要跳下床去,拉开门,紧紧抱住卡卡西,确保对方再也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

“你再不应声我就闯进来了!”卡卡西的语气中带了点威胁的意味。

少年的他如临大敌,成年的他欣喜若狂。

但是,正如曾经发生过的事实一般,卡卡西并没有推开他的房门,长驱直入。

“……算了。我走了,带土。你好好看家。”一阵安静过后,卡卡西在门外轻声说。“还有——”

“如果我不再回来了,这间房子……就留给你吧。”

这是当年卡卡西不曾说过的一句话。是他的梦境的造物。

他突然睁开眼睛。总算夺得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双腿一蹬踢开被子,跳下床去,连鞋都顾不上穿便冲向房门,一把拉开。

“卡卡西——!!”

在那个名字被从喉咙深处嘶喊出来的同时,他看到了那个银发的少年。卡卡西穿着全套的暗部制服,背着那把重铸的白牙短刀,面具歪戴在头上,正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那里本该是向下的楼梯,但现在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混沌、不祥的黑暗。

他开始奔跑。他呼喊着卡卡西的名字,拼命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对方的衣角。但平日里不到十步的走廊,此时却像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所无限延长,无论他如何竭尽全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卡卡西一步步地远离他,步入那片黑暗。

在完全被黑暗所吞噬之前,卡卡西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着他。

一片浓重如墨的背景之下,少年的银发红眸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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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烧的树枝在篝火中爆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带土猛地从倚靠着的树桩上坐起身来,差点与蹲在一旁、正在端详他的小樱撞在一起。

“嘘——”在女孩发出惊叫之前,带土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竖起一指贴在唇上。他警惕地四下张望,看到佐助、鸣人、还有委托人达兹纳都在安然熟睡,这才将手放下,低声问道:“什么事?”

小樱摇了摇头,小声说:“没什么……我只是看见老师你好像在做噩梦,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你。”她担忧地看着他,“带土老师……你没事吧?”

带土轻轻地吐了口气,向他的学生露出一个难掩憔悴的笑容。“我没事。老毛病了。”他抬头看看天色,“什么时候了?”

“还差十分钟轮到鸣人守夜。”小樱回答,掩住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他是最后一班。”

“换我来吧,你也去睡。”带土揉了揉她的头发。

“诶?可老师你昨晚是第一个轮值的……”

“你们白天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应该好好休息。特别是鸣人,他用了影分身之术,查克拉消耗最大。”带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格外强壮可靠的架势。“我是大人,所以少睡一点也没有关系。听话,嗯?”

小樱抿嘴轻笑了一声,点点头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朝着自己的铺盖走过去了。

带土挪动到营火旁边,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拨了拨火堆。看着再次欢快跳动起来的小小火苗,他的思绪渐渐飘到了白天发生的事情上。

在进行了连续一周的、遛狗除草抓小猫的活动之后,鸣人果不其然耐心告罄,闹起了抗议。带土拗不过他,只好从三代目那儿要来了一个护送的C级任务。目的地是波之国,委托人是一位名叫达兹纳的造桥专家,只要将他平安送回家里,这趟任务就算完成了。

原本应该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任务,谁知刚离开村子一天就出了意外。雾隐的叛忍,鬼兄弟二人组袭击了七班一行人,虽然身为上忍的带土将这两名中忍轻松拿下,但是有了敌方忍者介入的这场任务,已经不只是C级这么简单了。

软硬兼施地从达兹纳口中套出实情,带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出于对学生们的安全考虑,他倾向于就此结束任务,返回木叶——反正委托人违约在先,并不是他们的过错。小樱对这个建议双手赞成,但鸣人和佐助却难得地站到了同一阵线,表示出强烈的反对。

显然,他的堂弟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早就厌烦了满村跑做杂活的日子。

最后,在鸣人与佐助的煽动(基本是鸣人)之下,再加上达兹纳的卖惨哭穷,向来心软的带土还是做出了让步,决定好人当到底,将任务继续进行下去。明天中午他们就会抵达边境,坐船前往波之国,虽然达兹纳说他已经联系好了船夫,确保万无一失,可带土还是莫名地有些不放心。

他所做出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带土忍不住又想起了卡卡西。如果换成是卡卡西在他的位置的话,一定可以周密地分析利弊,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吧。

在第三次忍者大战结束后,水门因为战功很快被推举为火影,基本告别了前线。战后的水门班——有时候会加上凯——仍然会在一起出任务,卡卡西当然是小队里的头脑,负责制订计划,安排分工,布置战术。神无毗桥一役过后,这名少年天才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为了一名真正的、合格的上忍,每一次都完美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现在回想起来,带土觉得,那是他们水门班三人之间最融洽、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直到——

直到玖辛奈生产之夜,九尾趁封印减弱伺机脱出,对木叶展开了血腥的报复。最终水门夫妇双双战死,他们的儿子鸣人成为了新一任的人柱力。

美景在刹那间破碎。觉醒的一对万花筒,内里映出的是化不开的血色,与血泊之中老师与师母一动不动的冰冷躯体。

而在水门逝世后,好不容易敞开心扉的卡卡西也再次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他开始疏远带土和琳,哪怕他和带土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面,两人之间的互动却减少了许多。

然后卡卡西就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加入了暗部。然后带土与卡卡西就过上了时而争吵、时而冷战、时而和好的生活。然后又过了一年……卡卡西在十五岁生日前夕,出发去执行一项S级任务,从此被冠上了叛忍的名号,再也没有回到木叶。

卡卡西为什么会叛离木叶,他当年最后执行的任务究竟是什么,直到现在带土依然无从得知。他也曾试图去调查,可暗部的机密任务不是他这样的编外人员可以随意翻阅的。有好几次,带土甚至想过一不做二不休,违背保密条例偷偷发掘真相,或是干脆一走了之,不找回卡卡西就不回到木叶,哪怕同样被认定为叛忍也在所不惜。

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不能这样做。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热血上头、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孩子了。他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学会了谨慎,责任,以及……忍耐

他放不下鸣人和佐助,他是这两个孩子如今的唯一依靠。他放不下琳,水门班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若是他也离开,琳要如何支撑下来。他也要留在木叶,把自己的根牢牢地扎在这里,扎得又稳又深,结结实实,这样卡卡西有朝一日回来的时候,带土才能保护他,庇佑他,使他免于外界的流言蜚语,苛责中伤。

带土要成为卡卡西的归处。

“……大叔,再来一碗叉烧拉面……”

鸣人的梦呓将带土从思绪中惊醒。他抬眼望去,恰好看到金发的少年翻了个身,将毯子踢到一边,小肚皮都露在了外面。

目光柔和下来,带土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把毯子重新轻轻盖回鸣人的身上。

还是先专注于眼前的任务吧。
————————————

次日清晨,波之国北端港口。

卡卡西坐在临海的小茶屋里,看着码头旁停泊的数艘巨轮,以及船上船下忙着卸货的水手们。无论是船体上,还是水手们的制服后背上,都印着卡多公司的标志。

昨晚,他与再不斩和白护送着卡多,平安抵达了波之国。卡多当然不肯就此放卡卡西离去,但是当银发的青年在指尖聚集起一小团电光,轻描淡写地在钢板上捅出了一个窟窿之后,这名识趣的不法商人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十分配合地为他准备好了一条北上的船,并且殷勤地邀请他有缘再次合作。

卡卡西并不在乎卡多是否心里也像表面上一样热情,他甚至不在乎卡多会不会在送他出海的船上做手脚。要是能被一个连忍者都不是的平民轻易暗算了去,那么旗木卡卡西的坟头草恐怕早就三尺高了。

他的目光平移,从壮观光鲜的码头移向远处破旧低矮的房屋。一路行来,他已经看到了波之国人民的惨状;整座岛国的经济与交通都被卡多牢牢掌控在手里,他们除了仰人鼻息之外,已然走投无路。唯有那个名叫达兹纳的老人,那个坚持要架起波之国与火之国之间的桥梁的老人,那个成为了卡多的眼中钉肉中刺、再不斩与白的暗杀目标的老人——唯有他,是这个国家仅剩的勇气与希望。

但卡卡西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选择离开这个国家,将这些事情尽数抛在身后。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忍者从来都不是好人。他们是工具,是爪牙,是雇佣军,是战争的帮凶与得益者。和平年代不需要忍者。大同世界不需要忍者。他们渴望着安宁与光明,但他们同时也深深明白,唯有鲜血与黑暗——才是忍者真正的生存之道。

这是每一名忍者从踏上这条道路起就必须面对的矛盾与挣扎,是他们心中永远无法除去的魔障,卡卡西也无法幸免。他痛恨这一切,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一切,服从这一切,遵循这一切。

他救不了波之国的人民。他只是一个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的无用之人。卡卡西这样告诉自己,这样说服自己。

但是,或许也会有例外存在……

卡卡西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红豆糕。他并不喜欢吃甜食,可先前在看到茶屋墙上挂着的木牌子时,他却鬼使神差地要了一份。

他想起了带土。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黑发的少年总是抱怨家里离甜食店太远,买红豆糕太不方便。然后带土拖着他花上一整天,跑遍了整个木叶,最后终于在傍晚时分,心满意足地捧着烤箱回家。当晚带土跃跃欲试,准备大显身手,结果却差点烧掉了整个厨房,多亏他及时用了水遁,才让木质结构的旗木家老宅幸免于难。

焦黑的带土站在焦黑的厨房中间,用脏兮兮的手抹着脸,抽噎着辩解说是被烟熏出来的眼泪。那副狼狈又可笑的模样,却神奇地浇熄了他心中的怒火。

卡卡西盯着手中的红豆糕看了一阵,凑到嘴边咬了一口。

太甜了。难怪带土总说他做的红豆糕没滋味。这玩意吃多了难道就不怕蛀牙吗?

现在……他离开了木叶,带土是不是又要大老远地跑去买红豆糕?或者那个天生玩火的宇智波,终于也学会了安全用火的常识,可以在不烧掉他家厨房的情况下自己做红豆糕吃了?

还是说……带土已经从旗木老宅里搬了出去,再也不必走远路去买红豆糕,也再也不会烧掉他们家的厨房了?

毕竟卡卡西已经是叛忍了。带土应该和卡卡西划清界限的。

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嘴里先前还甜糯香软的红豆糕,此时却仿佛变成了一团沙子,当中混杂着细小却锋利的玻璃碎片,几乎要将他的口腔与舌头割出血来。

但卡卡西依旧艰难地将那团红豆糕咽了下去。他任由那股尖锐的刺痛感顺着咽喉与食道一路向下,遍布他的四肢百骸。

他将剩下的红豆糕放回旁边的盘子上,伸手想要拿起茶杯。指尖还没碰触到杯壁,突然——

喀嚓。

簇新的、看起来十分结实的茶杯从中间生生碎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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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班的师生四人与达兹纳抵达了火之国的边境码头。达兹纳联系好的船夫已经等待在那里,双方简单地做了寒暄,就此上船出发。

进入波之国西边的水域后,船夫明显变得紧张起来。他关掉了引擎,改为用竹篙划船,并且时不时四下张望,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要不是趁着今天雾大,”他再三向一行人强调,“我是绝对不敢来接你们的。”

的确如此。随着航行的深入,周围的雾气变得越发浓郁。很快,带土便发现,如果不借助写轮眼的话,他的视野已经缩小到了五十米之内。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渐渐地,前方的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个巨大壮观的轮廓——是那座还没有完全造好的大桥。

“哇!好大呜呜呜呜——”鸣人不禁睁大眼睛感叹,话还没说完就被扑过去的小樱捂住了嘴。

“笨蛋!船夫先生不是说了别出声了吗!”她小声斥责道。鸣人委屈地点点头,连连比划表示自己会闭紧嘴巴。

“话说回来,带土。”一直眺望着远处的佐助突然转回头来,望向他的老师。黑发的少年眉头紧皱,眼中流露出掩饰得不是很好的紧张。“你不觉得……这雾有点太大了吗?”

糟了!

带土心中咯噔一声。他这才发现,周围的雾气不知何时竟像是有生命一般向这边聚拢了过来,裸眼的能见度已经下降到了十五米以下。

“打起精神!”右眼化作鲜红,他霍然起身,低声喝道,“做好……迎接袭击的准备!”

可他的警告已经晚了一步。

数十米外,浓雾之内,雾隐的鬼人双目闭合,双手维持在最后一个结印的手势上。

“察觉到了吗……”绷带下面的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可惜已经太迟了。这片水域,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水遁·大瀑布之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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