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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没有麦田的稻草人 09

◇ 七班老师土X叛忍卡
◇ 长篇主剧情,清水HE
◇ 二设详见此处
◇ 能接受?LET'S GO!
◇ 前文:传送门
本章:拜访响子的男人,神无毗桥后的回忆杀,找上门来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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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我会保护你

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

打着哈欠,响子拉开了居酒屋的纸门。她伸了个懒腰,将门前代表打烊的深蓝色遮帘掀到上面,取来搁在一边的小木桶与舀子,将水一点点泼在门前的地上。

咔哒,咔哒。

木屐行走的声音响起,最终在她的面前停下。清水在地面上缓缓蔓延开来,隐约映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响子抬起头来。

眼前的男人留着长及膝盖的白色头发,乱蓬蓬地四处支棱着,草草扎成一束,垂在他背在腰后、足有半人高的特大卷轴上面。独特的“油”字护额,两道鲜红的油彩从他的双眼下方起,一直延伸到下颌上。

两人默不作声地对视着。片刻,男人脸上严肃的神色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色眯眯的表情。

“好久不见,响子。你的胸还是这么的货真价——”

啪!!

清脆的响声惊飞了在屋顶上小憩的几只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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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酒屋的帘子被再次放了下来。

“真薄情啊,响子。这就是你和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打招呼的方式吗?”手肘拄在桌子上,男人捂着自己印着五道指印的左脸,语气哀怨。

“所以在你看来,摸胸就是和老朋友打招呼的正常方式?”悠悠吐出一口烟来,响子斜睨坐在对面的人,“一年不见,你好像只有无耻的程度越发长进了,自来也。”

被老板娘奉上一记耳光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木叶三忍之一,蛤蟆仙人自来也。

“我这可是在取材。”四代目火影的老师厚颜无耻地回答。他伸出手来,五根手指灵活地上下活动着,做出标准的色狼手势,“怎么样?新书的女主角可以考虑以你为原型……”

“敬谢不敏。”响子毫不犹豫地回绝了这个提议。她放下烟管,给二人各自斟了一杯酒,凑到唇边小小啜饮了一口。

“说吧。”她将酒杯放下,“咚”的一声轻响。“这次来又是想要打听什么?晓?大蛇丸?还是那个什么预言之子?”

“都不是。”自来也收敛了不正经的表情。他垂下眼帘,握住那小巧的酒杯,慢慢地旋转着。“我这次只是路过音无之里,一时兴起想来看看你,还有……打听一下卡卡西的近况。”

随着那个名字被说出,居酒屋内一下子陷入了绝对的安静。响子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消失了,她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闭目不语。

“如果你是来请我做说客的,那就免了吧,自来也。”半晌,她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中透出点点冷淡。“我不会干涉那孩子的决定,无论他将来是否选择重回木叶,我都会支持他,尽我所能地提供给他一切援助。但是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不想让他再与那个地方有任何牵扯。”

“响子。”自来也叹息,“他不可能完全放下木叶,这一点你我都明白。他毕竟是在那里长大……”

“正是因为如此!”响子猛地睁开双眼。她一向慵懒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遏制的怒意。“他从六岁起就被送到战场上,别的孩子还没有从忍校毕业的时候,他已经被训练成了一名熟练的杀人者!木叶夺走了他的童年,可又还给了他什么?什么都没有!他们只是继续地掠夺,夺走他的至亲,他的快乐和希望,他得知真相的权力,甚至在最后将他自己也逼迫得无处容身!他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这些不幸的事情就要降临在他的身上?”

她瞪视面前的男人。“他知道你与我有联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躲着你,自来也,别告诉我你没有察觉!你心里明白这是因为什么,你也最清楚,为什么他明明知道只要有你帮忙,就一定能洗清冤屈,重新返回木叶,却宁可独自飘零在外,做一个叛忍。身为木叶三忍的你,身为白牙挚友的你,了解一切真相的你,还有什么脸面再去面对那个孩子,去劝他回到木叶?!”

她愤怒的质问声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着。自来也没有回答;他无法回答。

在来之前他已预想到了响子的反应。他知道一旦自己提及卡卡西,她一定会勃然大怒,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但他还是问了,也不出所料地遭到了痛骂。

但他并无怨言。他知道响子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这些斥责都是他应得的。他自知愧对朔茂,更愧对卡卡西,无论生前死后,他都没有脸面再去见这对父子。他在卑鄙地利用着响子,想要借她的斥骂来减轻那沉甸甸地压在自己心头的负罪感,哪怕只有一点也好,哪怕只有一会儿也好。

“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响子。”许久之后,自来也低声说。“我的一生早已充满了失败,留不住的队友,追不到的女人,没能帮助的知己,没能搭救的学生。事到如今,在这个清单上再多加上一条两条,也没什么区别。”

他抬起双手,重重地搓了把脸。“我不是来请你劝卡卡西回到木叶的。我也永远不会向他开这个口,我明白我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是想拜托你,继续好好地照顾他。”

“这个用不着你说。”从男人的声音中听出了疲惫与苍老,响子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我也不是受了你的拜托才照顾他的。从照彦把他交给我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是我的责任了。”

“我知道,我知道。”自来也低笑了几声。他放下双手,看向对面的女人。“此外,还有一件事,我想我最好事先提醒你一声。”

“什么?”响子扬起眉毛。

“如果有人执着地想把卡卡西带回木叶,并且有朝一日找到了这里来……看在那只眼睛的份上,请你对他的态度别太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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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的带土在宇智波聚居区的街道上跌跌撞撞地奔跑着。

道路两旁的族人们惊讶地看着他;长及肩膀的乱发,布满右半张脸的伤痕,凹陷的左眼,身上的病号服与脚上的拖鞋,还有颜色白得不正常的右手手臂。

带土无暇顾及旁人的目光。他的脑海中已经被一件事所牢牢占据——宇智波一族的长老们将卡卡西关了起来,说是要等候发落。

拳头死死握住,一段时间没有修剪过的指甲刺入掌心。

要不是今天同期们来探望他时,玄间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还不知道是事实竟然是这样。所有人都把他瞒在鼓里,他们告诉带土,卡卡西因为写轮眼的移植而引起了一些不适的症状,如今正在调整治疗,所以不能来见他。

他早该知道那是假的。带土早该听出那托词是假的。当初在神无毗桥,水门老师把他从层层大石下面挖出来后,卡卡西——保护着琳,在水门赶来之前与十余名岩忍浴血搏杀、几近脱力的卡卡西——就一直紧紧地握着他的左手,直到他们返回前线的营地,返回火之国,返回木叶,直到带土被推进手术室,他们的手才终于松开。

就算是要绕过所有的医生和护士,就算是要趁半夜偷偷溜出来,从窗户钻进带土的病房,就算是要用爬的,卡卡西也一定会过来看望带土。只不过是写轮眼出了点小小的问题,怎么可能阻挡住他的脚步?

带土咬紧牙关。琳急切中带着恳求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

带土,你先冷静下来!我知道你很担心卡卡西,我也一样,但这种事情不是凭我们的力量能够解决的,尤其是你一旦插手,只会火上浇油,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水门老师在前两天已经被正式提名为第四代火影的候选人,并且他与三代目大人已经说服了富岳大人,他们正在与顽固派的长老们斡旋。老师绝对不可能坐视别人欺负他的学生,你要对他有信心,好吗?

带土当然对水门有信心。他是他们的老师,是战场上赫赫有名的黄色闪光,在三个学生的眼中,老师是无所不能的。带土相信水门最后一定会将卡卡西营救出来,但是……谁知道在那之前,卡卡西还要经受多少苦难?

距离卡卡西被带走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带土想起了从前的少数几次卡卡西来这边找他,在路上遇到其他的族人时,他们向银发少年投去的、忌惮中又带着些鄙夷的怪异目光。

那时候他还不曾听说过白牙的事,只以为是卡卡西明明是一个外族人,天分和能力却狠狠地压了同期的宇智波们一头,又常常和他这个一族的吊车尾走在一起——虽然他们那时候的关系并不好,但是其他人可能并不知道。可现在再想起来,恐怕内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在精英一族眼中看来,任务失败导致重大损失,令村子蒙羞,这种事情简直是不可饶恕的。

更不要说卡卡西现在还得到了一只写轮眼。族人们对于自己的血继限界有多么骄傲,曾经没少因此而受过讥笑的带土是再清楚不过的。

两旁的房屋渐渐稀疏起来,人群被他抛在了身后。这里是聚居区的西北角,一处很偏僻的地方,通常不会有人来到这边。

在床上躺了三周半的身体还不能适应如此剧烈的运动,带土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双腿有如灌铅,喉咙火烧火燎,他却依旧不肯放慢脚步。

他终于来到了他的目的地——掩映在树丛之中的、宇智波一族的私牢。

这座据说与南贺神社同期建起的古老建筑,从外面看上去异常简陋,只是一个用石砖垒起的小小平房,面积或许还不及带土家的半个卧室。其庞大的主体则深埋于地下,由从战国时代流传下来的强大封印层层守护,任何妄图擅闯此地的外人,只会迎来最凄惨不过的下场。

好在封印所针对的仅仅是外人

带土在闭合的两扇石门前停下脚步。顾不得平稳呼吸,他用力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草草涂抹在雕刻于石门中央的、团扇图案的沟壑里。右眼从墨黑化作鲜红,他双手结印,一声低喝:“开!”

黯淡的蓝光一闪而逝,石门无声向内缓缓洞开。带土等不及它完全开启,便从缝隙中匆匆挤了过去。

他步下仿佛漫长得永无尽头的螺旋阶梯。拖鞋拉慢了他的速度,他索性将其统统甩开,赤脚跑在石板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他终于下到了最低端,面前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两旁数扇铁门紧紧关着,镶嵌在墙上的火盆发出摇曳的亮光,将一切都笼罩在压抑阴森的气氛之下。

凭借着写轮眼,带土很轻松地就确定了卡卡西的方位。他狂奔至那扇铁门前,再次像之前那样,用自己的血涂抹在封印上。听到“咔哒”一声轻响,他迫不及待地将门推开,一声呼喊脱口而出:“卡卡……”

他的声音在看清牢房内情况的一瞬间戛然而止。似是感受到了主人心中暴起的怒意,写轮眼内的双勾玉疯狂地旋转起来,几乎要化作一个黑色的漩涡——

银发的少年低垂着头,靠墙跪坐在地上。他的手腕戴着镣铐,中间的锁链穿过头顶上方、从墙体中伸出的圆环,将他的双臂近乎完全伸直地吊了起来。双腿也如法炮制,锁住脚踝的铁链另一端与地上固定的圆环相连,将受制者的行动限制在了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

卡卡西手臂上的护甲被卸去了。光线从带土的身后透进来,那两条胳膊在暗处看起来白得晃眼,上面遍布的血痕和淤青也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将带土的眼睛刺得生痛。

这半个月以来……那些畜生们都对卡卡西做了什么?!

眼前仿佛蒙上了一片鲜红,一时间带土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地跳动,血液在血管中汹涌奔流,裹挟着他的狂怒,翻腾着,咆哮着。那股怒火几乎要透体而出,化作天照一般的黑色火焰,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带……土?”

虚弱而迟疑的声音,却在须臾之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将他猛地拉回了现实。

眼前的红色消失了。带土看到卡卡西抬起头,朝这边望过来。

他看到了卡卡西的整张脸。横贯过闭合的左眼、颜色还没有变浅的竖直伤痕,右眼眼角边上的一块淤青,微微红肿的双颊,还有嘴角一道干涸的血迹。

带土一瞬间竟有些不敢认他了。

这还是他知道的那个卡卡西吗?那个冷静,孤傲,永远高高在上,从容不迫,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他的卡卡西?

带土早已知道这种印象是错误的。卡卡西也是凡人,也有极限,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经历过神无毗桥的那场战斗,看到卡卡西跪倒在被压在大石下面的自己身边,痛苦悔恨不已的样子时,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但带土依旧不曾见过卡卡西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他何尝这样狼狈过?

这个念头像是千百只小虫咬噬着带土的心脏,将其啃咬得千疮百孔,带起一阵密密麻麻的抽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颤抖着吐了出来。拳头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

右眼中的勾玉放缓了旋转的速度,最终停了下来,黑色的三枚好好地停留在它们该在的地方。

“是我。”他回答道,再次迈开脚步。

卡卡西的目光追随着带土,看着他走进牢房,来到自己的身边,在自己的面前跪坐下来。他们凝视着彼此,端详着对方脸上的伤痕,视线在各自的手臂上一扫而过,最后回到那双一模一样的写轮眼上。

“疼吗?”两个人在同时轻声相问。

一阵短暂的安静。

“我已经没事了。”带土说。他垂下眼帘,屈伸着自己白色的右臂,“大蛇丸大人虽然是个怪人,但他的技术还真不错。初代细胞融合得很好,尽管前期出现了轻微的排斥反应,但没几天也就消失了。琳说再过一个半月左右的复健期,我就又能和从前一样了。”

他再次抬眼看向卡卡西,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轻轻盖上银发少年的左眼。“你呢?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他不敢问卡卡西身上的其他伤痕是怎么造成的。他害怕听见一个他无法承受的答案,也害怕伤害到卡卡西的自尊心。

像是不习惯与别人有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在带土的手覆上来的时候,卡卡西稍稍缩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有避开。他眨了两下眼睛,睫毛轻扫过带土的掌心,痒痒的。

“我也没事。”银发的少年回答,“虽然视野变得和从前不太一样,也许需要花一段时间来适应,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烦心的问题。”

当然了,带土想。卡卡西是天才,他总是能比别人更快地学会新的知识。如果之后卡卡西比他这个宇智波更早地熟练掌握了写轮眼的能力,尽管会感到不甘心,但带土觉得,他一点都不会为此而惊讶。

“哦。”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收回手。再次沉默下来,他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心乱如麻。

要问吗?要怎么问?

他能感觉到卡卡西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头顶上。

“前天,”卡卡西突然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征司带着他的跟班们过来了一趟。”

听到那个名字,带土猛地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被提及的宇智波少年出身于族中势力较大的一支旁系,祖父是长老会的一员,并且手中实权不小。他和带土同岁,早早就显露出了不俗的资质,从小就活在族人们的交口称赞之中,进而愈加高傲自负,认定自己是同辈之中无可争议的佼佼者,无论是在族内还是在族外。

然而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他们那一届、乃至其后的数届忍校学生,无一人不活在旗木卡卡西的阴影之下。

这只是旧恨,更不要提卡卡西与征司之间还有新仇,说起来倒也和带土有关。自从开了一对单勾玉,并且在两年内将其锻炼成为一对双勾玉后,征司就盯上了迟迟没有开眼的带土,对他极尽讥讽挑衅之能事。这还不够,他还在言辞间处处拿卡卡西与带土对比,嘲笑带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平时带土都是躲着他走的,躲不过也装作没听见,只当他不存在。但是那一次他刚好之前和卡卡西大吵了一架——很难说清楚那阵子他和卡卡西的关系格外恶劣,其中是否有征司的原因在里面——因此就忍不住回了一句:“换你和卡卡西比,又能比我强上多少?”

这一句可捅炸了马蜂窝。眼看着带土就要惨遭征司及其跟班们的围殴,突然一阵手里剑雨从天而降,在带土和其他人之间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明晃晃地昭示着威胁的信号——谁敢越过去试试

众人纷纷抬头。不知从何时起,纠纷中的另一位当事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旁边的大树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你迟到了,吊车尾。”面罩下吐出冷冰冰的七个字。

那是带土所听过的最美妙的“吊车尾”——尽管他永远不会向卡卡西承认。

“想起从前的事了?”

卡卡西的声音将带土从思绪中拉回。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嘴角居然是在微微上扬着的,连忙将弧度压下。“……是他干的?”

“你可别误会。”卡卡西耸了耸肩,悬在头顶的链条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响。“前天他来的时候,我可还没落到这种地步。我们……起了争执,然后我踹断了他的三根肋骨,还把他的两个肩膀拽脱臼了。”

回想了一下人高马大的征司与卡卡西之间的体型差,还有卡卡西现在被封住了查克拉的事实,带土不禁打了个哆嗦。“然……然后呢?”

“然后他爷爷出现了。”卡卡西抬头看了看吊住自己的铁链,“我就成了这副样子。昨晚征司又溜了进来,”嘴角轻蔑地撇了撇,“他似乎认为殴打一个无法反抗的人是一件很值得夸耀的事情。不过那个和你关系不错的堂弟——名字叫止水,对吧?他偷偷地跟在征司后面,见情况不妙就喊来了人。如果说把我锁起来还算事出有因,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就算是长老们也不得不插手制止——毕竟我的身上每多一道伤,将来在和水门老师交涉的时候,他们的气势就要矮上一分。从这个角度来讲,我还真情愿那个白痴多下几次重手,说不定我也能早点从这个鬼地方离开。”

“你在胡说什么蠢话!”带土正暗自记下之后要去好好谢谢止水,听到卡卡西后面的话不禁叫了起来,“哪有盼着自己挨打的,笨蛋!而且说到底你会和征司那混球打起来,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合常理好吗!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容易被激怒的人!”他停住嘴,一脸狐疑地看着卡卡西,“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还不至于疯狂到那种程度。”卡卡西双目无神地看着他,“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吊车尾。”

“那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打起来的?”

“……”卡卡西突然不说话了。

“说啊!”带土脾气上来了,不依不饶地追问,“你不说我今天就不走了!”

然后他在下一刻呆住了。

他看见卡卡西——那个整天用面罩蒙着脸,鲜少会露出任何表情的卡卡西——弯起眼睛,扬起嘴角,向他露出了一个有些难为情的微笑。

“因为,”卡卡西轻声回答,“他说了你的坏话。

砰。砰。带土再次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但是与先前那一次不同,这一回在他心中滋生出的,是一股巨大而莫名的喜悦。其中却又夹杂着丝丝酸涩,顺着他的喉咙一路向上,直冲到他的鼻子与眼睛里。

“快擦擦你的鼻涕,”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见面前人的双唇开开合合,声音是他从未听过、也从未想象过的温柔,叫着他一直以来深恶痛绝的那个绰号,“爱哭鬼。”

身体先于意识一步行动,带土扑了过去,将卡卡西紧紧抱在怀里。

“卡卡西,卡卡西……”他在银发少年的耳畔低喃着对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我会救你出去,我一定会救你出去。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我知道你很强大,你比我强很多,但我还是想要——不,我一定会——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

……

“醒了?”

琳疲惫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带土慢慢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转为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白色的天花板。

“鸣人他们……”他慢慢转过头去,看向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棕发女忍,“怎么样了?”

“你现在这副样子,是担心别人的时候吗?”琳轻声叹了口气。“小樱和鸣人已经回家了。佐助的情况稍稍严重一些,但是他昨天已经醒来,目前一切状况良好,大概两天后就可以出院。”

她说着,视线从手中的病历表移向带土,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倒是你。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带土——不要仗着你有初代细胞,就肆意挥霍自己的精力。任何事物都是有极限的。”

带土没有回答。他慢慢转回了头,重新看向天花板。

琳也不再开口。她低下头,垂落的鬓发挡住了她的表情。

他们都明白——带土会在回到木叶后立刻倒下,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其原因远远不止是身体上的伤痛。

“我梦见从前的事情了。”一片沉默之中,带土低声开口。“只有这一次……记忆没有再被我的意识所篡改。可是……”

被子下面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床单。他闭上眼睛,眼角有晶莹的液体在闪烁。“我失败了。我没能做到我说过的话。”

我没能保护他

琳的头垂得更低,双臂将病历表紧紧地拥在胸前。

“琳。”带土缓缓吐出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偏转目光,看向他的队友。“我想……”

“我知道。你什么都别说了。”琳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在着手去办了。”

“琳……”带土吃惊地睁大眼睛。

“男生们都是笨蛋,无论到了多少岁都没有半点长进!”棕发的女忍猛地抬起头来。她的双眼此时显得格外明亮,流着泪,燃烧着痛苦与愤怒,“你以为只有你想把卡卡西带回来吗?你以为只有你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们见面了,而我却不在场——你知道我有多么后悔当初没有和你一起去吗?!”

“不是……我……”她的情绪毫无征兆地爆发,带土一时间措手不及。他支支吾吾、底气全无地辩解着,“我没这么想……我只是……”

“只是什么?”琳咄咄逼人地看着他,“只是以为我一向循规蹈矩,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吗?”她一只手啪地拍在床头柜上,“给我听好了,宇智波带土。在你昏迷不醒的这几天内,我已经以木叶医院副院长的名义,调来了所有在暗部服役过的忍者的医疗档案。包括现役与退休在内的所有人。”

可是你没有火影或暗部司令官签署过的手令,这是违反保密规定的——看到琳脸上的坚决神情,就算是迟钝如带土也明白,他现在绝对不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从这些医疗档案当中,我们或许能调查出来,当年是谁和卡卡西一同参加了那次任务。”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只要能够确定了人选,就一定可以有办法问出当年的真……”

笃笃笃!

敲门声突然响起。琳立刻收声;她迅速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与带土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前去开门。

“请问……”门被打开了一半,带土听见她在疑惑地发问,“您是?”

“我是来探望宇智波带土前辈的。”一个陌生但友好的声音回答,“我可以进去吗?”

琳回头看向带土。后者点了点头,于是女忍退后一步让出路来,说道:“当然。请进。”

“谢谢。”对方礼貌地表示谢意。

走进病房内的是一名暗部。他看上去比带土年轻几岁,棕色的短发,无袖衫的领口一直绷到下颌。眼睛很大,又黑又圆,好似一对猫眼。

“初次见面,宇智波带土前辈,野原琳前辈。”他向屋内的两人分别点头致意,“你们可以叫我天藏。我是……为了卡卡西前辈的事情而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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