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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没有麦田的稻草人 11

◇ 七班老师土X叛忍卡
◇ 长篇主剧情,清水HE
◇ 二设详见此处
◇ 能接受?LET'S GO!
◇ 前文:传送门
本章:赤之国任务始末,土老师过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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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废物中的废物

天黑之后,天藏带着带土与琳来到了木叶的西南区域。

忍者是一个伤残率很高的职业,对于常年执行最危险任务的暗部来说更是如此。这一带的住宅都是为了因伤退役的忍者们所建,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卖出,算是村子内抚恤政策的一部分。

“代号是‘灰鹤’。”天藏一边领着两人在街巷中穿行,一边回头向他们说道。出发前他回去换了一身上忍制服,现在看起来和带土与琳没什么区别。“四年前的一次任务中,他为了掩护同伴,被起爆符炸断了左腿,就此退出暗部。现在他和他的妻子住在一起,他们的孩子一个九岁,一个五岁……都没有成为忍者的打算。”说到最后,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带土与琳对视一眼,各自沉默。

哪怕被“吊车尾、吊车尾”地叫了好多年,带土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除了忍者之外,还会去从事另外一种职业。生在宇智波一族之中,成为忍者,为了村子与一族的荣耀而战,这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使命与义务。不单是宇智波,日向,奈良,猿飞,木叶中每一个历史悠久的忍者家族,其成员的人生规划都是大同小异的。

但还有更多的忍者,他们并非来自拥有血继限界或是秘术传承的家族,父母也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人物,只是普通忍者之中的一员——有的甚至连忍者都不是。

是战争。村子想要赢得战争,就需要大量的人手。强大如三忍,如白牙,如黄色闪光,或许能在一时改变一地的战局,但阵线的全面胜利,是靠着无数无名忍者的尸骨所堆垒起来的。

带土至今仍旧记得,童年时期村子里面全民备战的紧张气氛。覆巢之下无完卵,一旦木叶毁灭,不仅仅是忍者,生活在这里的平民们也将无家可归。在关乎生死存亡的困境之下,有的时候,人们别无选择。

战争催生了大量的忍者。他们早早地学会战斗,早早地奔赴战场,早早地杀人……抑或被杀。

从这个角度说来,新一代的孩子们可以凭自己的意愿,来决定是否要走上忍者之路,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到了。”天藏在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门前停下脚步。他回头看向带土与琳,双方互相交换了一个点头,然后年轻的暗部走上前去,按响了门铃。

清脆响亮的铃声在一墙之隔的室内响起。三人等了一阵,终于听见了一阵古怪而缓慢的脚步声,啪,咚,啪,咚。

那咚咚咚的,是木制假腿所发出的声音——带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他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自己的右臂。心里一时间乱糟糟的,好似有无数想法翻涌上来,却又在他刻意去查看时,仿佛指间的流沙一般悄然溜走。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房门开了。

出现在门后面的,是一名穿着家居便服、身材瘦削的男人。他看上去年纪在三十八九上下,灰发灰眼,相貌端正却普通。

“啊。”他的目光掠过天藏,投向站在后面的带土与琳,在黑发上忍的身上稍作停留,最终又回到了他的前任同僚的脸上。“‘山猫’。我就知道是你。”

天藏扬起眉毛。“就知道是我?”

“进来再说吧!我支开了美纪和两个孩子,今晚的时间可以全部留给你们。”对于他们三人的拜访,灰鹤似乎不但毫不意外,甚至是早已有所预料。他蹒跚着向后退了几步,让出玄关的空间来。“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也会把我所知道的部分,一五一十、原封不动地告诉你们。”

“那次前往赤之国的任务当中,在旗木卡卡西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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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回忆杀部分为灰鹤向带土与琳讲述的第一人称视角。

山猫应该已经和你们说过,那次任务是由暗部与根联合执行的。暗部这边是猎犬——也就是卡卡西,与我;根的两个人,代号分别为十九与廿六。卡卡西虽然年纪最小,但他在我们当中实力最强,而且最擅长潜入与搜索,所以被三代目与团藏大人任命为此次行动的队长。

当年白牙因选择搭救同伴而放弃任务,给火之国与村子带来了重大损失,并为此落到了千夫所指的境地。在他自杀后,三代目出面压下了一切议论,并要求统一口径,对外与对孩子们只说他是为了村子而牺牲的英雄。这些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你们的年纪还小,可能没什么印象,并且最后也按照三代目所期望的那样,接受了错误的信息。

我听说过在神无毗桥时,发生在你和卡卡西之间的事,宇智波带土。同伴与任务孰轻孰重,白牙当年的做法是对是错,我对此不做置评,但他既然已经死了,这件事就该随着他的死亡而揭过,不该再波及到他的儿子身上,我是这么认为的。只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白牙当年所面临的是一个难以抉择的困境。

他们觉得任务的完成理应凌驾于其他一切之上,包括同伴的性命。他们对白牙的做法颇为不齿,认为他令村子蒙羞,有辱忍者之名。他们因此也对卡卡西滋生出了偏见,认为他有朝一日终将步上他父亲的后尘,成为导致任务失败的害群之马——不论他在多么年少的时候,就达到了其他人恐怕穷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不幸的是,根正是一个信奉任务至上的组织。而十九与廿六,则正是抱有这种思想的忍者。

这些年来,我也曾无数次回忆起这次任务的细节。我记得,打从我们离开木叶时起,卡卡西的情绪似乎就不太正常,神经紧绷得有些过分。我虽然之前不曾与他共事过,但是在暗部内外,有关他遇事沉稳冷静的赞扬之词却早已听了不知有多少,所以他会露出这样的表现真的很奇怪。

现在想来,也许从那时开始,他就已经不由自主地把这次任务,与当年导致他父亲自杀的那次任务联系在了一起。

只是我们谁都没能料到,事情的发展竟会走向一个致命相似、却又全然不同的结局。

任务起初进行得很顺利。有了卡卡西的忍犬的协助,我们很轻松地找到了几处铜矿的所在地,绕开守卫,记录下所需要的情报。大概是因为实在是太容易了,和出发之前所想象中的种种艰难境况大相径庭,十几日下来,除了卡卡西之外,我们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松懈。尽管卡卡西再三告诫我们,只要还没有离开赤之国,就不能掉以轻心,但是眼见着任务完成在即,我们还是难免放松了警惕。

而敌人所瞄准的也就是这一刻。

赤之国并没有自己的忍者村,但他们的大名下了血本,从黑市上雇佣了一伙人数众多、实力平均在A级的叛忍集团。他们当中也有追踪与潜行的专家,始终隐在暗处监控着我们的行踪。他们一直在等待时机,直到我们来到了最后的、也是最大的一处铜矿时,终于发动了伏击。

那是一场十分凶险的战斗。敌我数量悬殊,更为糟糕的是,我们因为不能暴露身份而束手束脚。特别是卡卡西,他的名声太过响亮,写轮眼、千鸟、甚至是白牙的短刀都不能动用,战力相当于被削弱了至少一半。一场血战,最终我们还是突出了重重包围,朝铜矿附近的深山中撤退。

不幸的是,在被追逐的过程中,廿六因为之前腿上受了伤,慢了一步,落到了敌人的手里。

那时我们已收集了足够的情报,只要能平安回到木叶,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至于廿六,根的特工从踏上忍者之路起,不得出卖村子与团藏大人的思想就被深植入大脑之中,所以我们倒不是很担心他会说出我们的身份。

但他也一定会在经受过严酷的拷问之后,被一无所获、愤怒至极的敌人以极为残忍的方式处死。

卡卡西,十九与我躲在山中的一处岩洞里面。天色已晚,为了不被发现我们连火都不敢生,各自沉默地坐在黑暗中。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敌人的主力随时可能到来并进行搜山,必须尽早做出决断。

“我去救他。”卡卡西最后打破了沉默。

“毫无意义。”十九立刻表示反对。他的语气冷漠,就像卡卡西要去救的并不是他的战友,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想要救下他并带他回来,这比突围并甩脱追兵还要困难,而且还很有可能把这处藏身点也一并暴露。”

“所以是我去。”卡卡西平静地回答。他站了起来,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他拆下了蒙在左眼上面的绷带。“我比你们两个都要强。你们去救他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换成是我还有成功的可能。”

“而你也是最容易暴露身份的人,‘猎犬’!”一拳砸在岩壁上,十九恼火地低喝。“只要被他们抓到哪怕一点破绽,不但这十来天的心血要付之东流,等待着我们的更将是极为严重的后果!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黑暗中我感觉到他将目光投向我,希望我能对他的观点表示支持。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这次任务非比寻常,容不得半点闪失。利弊权衡之下,寄希望于廿六可以一言不发地死去,风险反倒是最小的。

而代价则是一条人命。尽管我先前从未见过廿六,也并不是很喜欢他的为人,但他毕竟是曾与我一同战斗、将后背托付给彼此的木叶同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所以赞同十九的话我说不出口。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朔茂先生当年所面对的,是一个多么艰难的处境。而今日,仿佛是命运的诅咒一般,他的儿子也走到了同样的岔路口上。

“这是队长命令。”在我能组织起任何语言之前,卡卡西已经再次开口。他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两小时内,如果我没有带着廿六回到这里,你们就继续向北方转移,回到之前潜入赤之国的边境入口待命。三日后,如果我们还没有出现,‘灰鹤’即接手指挥权,带领小队返回木叶。”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洞口。半个身体沐浴在月光下,我看到他回头看向我们,写轮眼透过面具上的小孔望过来,颜色与他沾染在银发上的血迹一样鲜明醒目。

“我不想做废物。”他说,“但我更不想成为废物中的废物。

然后他就戴上斗篷的兜帽离开了。他离开后,我听见十九发出了一声叹息,那是与他相处的这半个多月以来,我听到他发出过的、最有人情味的声音。

“他不明白。”十九低声说,“他根本就不明白。”

他并没有解释卡卡西不明白的到底是什么,我也没有去问。但是莫名的不安感却在我的心中逐渐滋生,壮大,而我甚至不清楚它是因何而起。

我们在岩洞中静静地等待着,通过月亮的移动来判断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了,卡卡西还没有回来。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周围依旧是一片安静。

在还差五分钟到两个小时的时候,我们终于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是卡卡西。他的身边跟着那只最大的黑色忍犬,背上驮着昏迷的廿六。他们两个的样子惨不忍睹,特别是卡卡西,简直是在血浆泥地里打过滚一样。他刚一走进岩洞就贴着石壁跌坐下来,摘下脏得一塌糊涂的面具丢在一边,疲惫地闭上双眼,他的忍犬也应声消失在一团白烟当中,将二十六摔到了地上。看起来他消耗了大量的查克拉。

十九是我们四人之中唯一一个会医疗忍术的人,他立刻走上前治疗廿六。幽绿的光芒照在他的面具上,我以为他会询问一切进行得是否顺利,他们有没有暴露身份,但他却也什么都没有说。

而在二十六睁开眼睛后,我很快就明白了他一言不发的原因。我也很快明白了他之前那句话的意思。

“你……你使用了那只眼睛!那些人,他们都看到了!还有你那把该死的查克拉刀!”廿六刚一恢复意识,便挣扎着偏过头去,将愤怒的目光投向卡卡西。“你难道以为除了木叶与山中一族之外,就不会再有其他人拥有读取记忆的秘术了吗?他们已经掌握了想要的证据!任务失败了!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我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对自己的战友——就在数分钟前,刚刚冒着性命危险,将他从敌人的手中救出来的战友——这样地破口大骂。不曾感恩,感激,甚至连口头上的敷衍感谢都没有,只是源源不断地将恶毒的字句丢向那个年龄还不及他一半大的孩子。

我感觉到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我想狠狠一拳揍在廿六的脸上,如果他不想闭上他那张臭嘴的话,我很乐意代劳。但是十九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他用一只手继续治疗廿六,另一只手则张开五指,挡在了我的面前。

“别插手,‘灰鹤’。”他的声音又恢复到了往日的不近人情,“这是‘猎犬’应得的。从决定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去营救廿六时起,他就应该预料到会有任务失败的可能性,以及随之而来的种种后果。”

我们两个对峙着,廿六依旧在咒骂,卡卡西则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睁开眼睛朝这边望一眼都欠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医疗忍术的绿光的映照下,我总觉得他的脸色比往常还要苍白几分。

然后廿六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抽出背后的那把刀,切开自己的肚子,自尽谢罪——就像你那愚蠢又懦弱的父亲曾经所做的那样!

卡卡西猛地睁开了双眼。写轮眼的勾玉在疯狂地旋转着,鲜红得好似要滴下血来,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露骨的杀意。一瞬间,我还以为他下一刻便要祭起千鸟,用那电光穿透廿六的胸膛。

但他没有。他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黑色的右眼再睁开时,杀意已经消失了。

那只眼睛里面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扶着身后的岩壁,慢慢地站了起来,伸直双腿时踉跄了一下,几乎要跪倒在地。他弯下腰去拾起地上的面具,我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还有补救的机会。”我听见他这样说,从那声音之中也已经什么都听不出来了。“那六个人还没有走远,想要赶在敌人的主力到来之前追上他们,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将他们全部杀掉就可以了。”

“即刻起‘灰鹤’接手小队指挥权。”他将面具戴上,裹紧斗篷,“’廿六的伤势稳定后,你们就出发前往赤之国的边境,在那里待命。三日后如果我没有出现,立刻返回木叶。”

这是他作为队长,所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同时,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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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旗木卡卡西。”

灰鹤的讲述结束了。整个客厅中安静得可怕,窗外传来行人的谈笑声,遥远得就像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

呼。呼。

粗重的呼吸声在这一片死寂中响起。

“……带……带土?”将沾满泪痕的脸从双手中抬起,琳看向自己的队友,声音颤抖。“你……你怎么了?”

她没有得到回答。黑发的宇智波蜷缩在椅子上,用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眼睛大睁着,目光却是涣散的,一片茫然,看不到视线的焦点。

呼。呼。

他的喘息越发急促,就像是溺水的人挣扎浮沉了许久,好不容易冲破了水面、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侧额滑落,流过他的眼角与伤痕遍布的惨白脸颊,好似一滴泪水。

呼。呼。

他深深地弯下腰去,肩膀剧烈地战栗着,手脚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来。

“带土!”琳霍然起身。她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迅速将自己的状态切换到医生的模式上,“你们两个,帮我按住他!”

天藏与灰鹤如梦初醒,连忙过来一左一右地按住带土的肩膀,强迫他仰起头来,展开身体。琳将散发着绿色光芒的手掌按在了带土的胸口处,在那一处的血肉之下,心脏在砰砰地剧烈跳动着,仿佛马上就要因过负荷而崩溃。她将另一只手五指并拢,罩在带土的口鼻处,却又给他留下了一点呼吸的空间。

“放慢呼吸,带土。”她注视着那只人人畏惧的写轮眼,以镇定而柔和的声音做出引导,“放慢,你需要冷静……”

眼前是左右晃动、五彩斑斓的模糊色块,双耳中传来隆隆轰鸣,带土在这噪声之中辨识出了琳的声音,却无法将她的言语转化为具有意义的信号。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亲身经历的回忆与臆想出来的情景杂糅在一起,幻化成鲜血淋漓的丑恶一团,堵住他的眼耳口鼻,令他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出,濒临窒息。

在那片暗红之中他所能感受到的唯有一个存在,一个人,一个名字,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

那一刻你该有多么绝望。

而我居然没能陪在你的身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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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自己和 @十一点半 太太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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