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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千鸟的绝响 （完）

元宵节快乐！来个小甜饼～ @趴在被窝里的学弟 的春节点梗，神无毗桥之战卡卡西被划了眼睛，但带土没有被压在大石下，水门班顺利完成任务并回到木叶。一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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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快到出口去！”

整个岩洞在敌人的土遁忍术之下松动起来，发出恐怖的隆隆声。三个人拼命地奔跑着，在他们的身后，大片大片的碎石开始向下坠落，带起大地的连续震颤——

“……唔！”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落下，正巧砸在卡卡西的头上。银发的少年闷哼一声，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无力地向前软倒下去。

该死……打中我左眼的死角了……

他脸朝下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的沙尘模糊了他的视线，钻入他的鼻腔，令他难以呼吸。被击中的左边太阳穴突突跳动着，针扎般的刺痛波及到了坏死的左眼，只是简单处理过的伤口似乎崩裂了，卡卡西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在绷带下面蔓延开来。

身下的地面还在剧烈地颤动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令他的头痛雪上加霜，四肢越发提不起劲。他听见琳与带土的惊叫声；他们发现他落到后面了。

别管我，赶紧跑，不要回头……他想这样说，可舌头与嗓子却不听使唤。

我就要死了吧，他想。十二岁，死于成为忍者的第七年，父亲死后的第五年，第三次忍者大战之中，死在成为上忍的第一个任务上……

死于拯救同伴。

或许听上去很令人惊讶，但卡卡西并不觉得，自己还留有多少遗憾与挂念。带土已经觉醒了写轮眼，他一定会赌上自己的性命去保护琳，只要他们两个再坚持一阵，水门老师就一定会赶过来支援。他们会完成任务，切断岩隐村的补给，木叶会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而他的死，则将洗刷掉这五年来旗木家所背负的污名。

父亲，我很快就要和您与母亲见面了。卡卡西在心中说。尽管我还是无法原谅您早早抛下我离开，但是……我不会再认为您当年的做法是错误的。

我不会再欺骗自己说您做错了。

人生能以这样一种方式落幕，对我来说，或许……

“卡卡西——！”

带土的声音如同一把刀子，穿透了混沌的意识，将卡卡西再次拉回了现实。一双手臂将他扶起，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然后——

砰！！！

千钧一发之际，带土紧紧地抱住他，两人在地上一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近在咫尺的巨响仿佛要撕裂耳膜，不到半臂距离的地方，一块足有两人高的大石落在了他们原来所在的位置，深深地砸进坚实的地面。

卡卡西仰躺着，带土压在他的身上，两人脸对着脸，近得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尽管洞内昏暗，身体的不适与先前飞入眼中的沙尘又令卡卡西视线模糊，但他依旧看到了带土惨白的脸色，写轮眼睁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

湿乎乎的液体隔着面罩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的……风镜呢，爱哭鬼……”头脑中天旋地转，卡卡西强压下反胃的感觉，虚弱地开口。“难道……你也迷了眼睛吗……还不快点起来，这里随时……可能再次崩塌……”

“哦……哦！”带土如梦初醒，连忙用脏兮兮的袖子胡乱抹了把眼泪，爬起身来。他将卡卡西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环住银发少年的腰，奋力将他搀起。“坚持住，卡卡西……水门老师一定就在赶来的路上，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卡卡西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回答他了。刚才躲避巨石的时候，他的后脑勺又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一下，又一次加重了他的头痛与左眼处的伤势。维持清醒也变得困难起来，他的身体向下坠去，大半重量都放在了带土身上。

“带土，卡卡西！”昏昏沉沉之间，他听见琳向着他们奔来，焦急地询问着。“你们怎么样？”

“搭把手，琳。”带土拽了他一下。琳发出了轻轻的抽气声，卡卡西并不意外；渗出的鲜血已经沾湿了面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多半挺吓人的。“把卡卡西放到我的背上，我们先离开这里，急救等之后再说。”

他被琳扶着趴上了带土的后背，两条手臂架在黑发少年的肩膀上。带土慢慢地站起身来，将他又向上托了托，他的脑袋低垂下来，和带土的靠在一起，他们头挨着头，脸贴着脸。

“别担心。”陷入黑暗之前，卡卡西听见带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沉稳，听起来格外可靠。“我会保护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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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木叶的第三训练场。

单手撑在膝盖上，卡卡西抹了把额头上滑落的汗水，抬眼看向对面三米开外的大树。

四人合抱的粗壮树干上钉着两列手里剑。只可惜它们并非整齐地竖直排下来，而是歪歪扭扭的，间距也大小不一。换做是谁看见了，大概都会以为是哪个刚毕业的菜鸟下忍的训练成果，而非出自一名素有天才之名的上忍之手。

尽管在出院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料，这几天来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结果，但卡卡西依旧皱紧了眉头，心里泛起无法遏制的焦躁感。

落差。

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并不适合继续练习，卡卡西将指缝间夹着的手里剑收回忍具包里。他直起腰来，闭上完好的右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不要急，他对自己说。被破坏的立体视觉会在适应的过程中逐渐恢复，通过有意识的针对训练还可以加快适应的速度。战争已经结束，他现在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一定可以重回往日的水平。

只不过是失去了一只眼睛，他还可以继续做忍者，继续战斗。比起那些失去了手脚、甚至性命的人来说，他已经很幸运了。

唯一造成永久性损害的是水平视野。他的死角变得更大，更不容易察觉并抵挡来自左边的攻击；而敌人则也一定会瞄准这处明显的弱点下手。但是在卡卡西看来，这也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都是可以通过作战经验的积累来克服的。

那么，最后就只剩下……

银发的少年睁开眼睛。他低下头，双手在胸前结了三个印，丑，卯，申——

蓝白色光芒伴着嘈杂的鸟鸣声在林间亮起。

千鸟。

由他所独创的忍术。结合了查克拉的形态变化与性质变化，对单点发起集中攻击的突刺，具有惊人的破坏力与速度，论威力足以被评定为A级。

也是被水门判定为不成熟的术。由于移动的速度过快，导致他无法看清对方的还击，反而会给自身带来危险。

当时被老师下了这样的断言之后，卡卡西虽然有些受打击，但却并未因此失去信心。千鸟还在开发当中，出现缺陷是很正常的情况；而他也只有十二岁，身体还没充分发育，要至少再过六七年，才会迎来体能的巅峰期。他坚信，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能找出弥补缺陷的办法，并且通过与千鸟的磨合，让他们两者都达到完美。

可是现在……

在电光的照耀下，少年脸上那道横贯过左眼的伤疤显得越发狰狞。

一个单眼失明的人，已不再适合去使用这种对视力的要求近乎苛刻的术。当然，如果他坚持，他当然可以一意孤行；其代价将是把他自己连同队友们的性命都置于危险当中。

不珍惜同伴的人，是废物中的废物。他不能在带土告诉了他那样的话之后，在带土冒着性命危险折回来救他之后，再走回从前的老路上去。

他可以为了带土舍弃左眼，那么就一样可以为了带土舍弃千鸟。

鸟鸣声渐渐弱了下去，光芒由炫目转为黯淡，最终，那一簇密集的雷电彻底从卡卡西的掌心中消失了。

“簌簌”，身后的灌木丛中传来一声轻响。卡卡西没有回头；从十天前开始申请单独训练起，这样的情形他已经司空见惯。既然那个偷窥的家伙不准备现身，那么他也没有追过去的打算。

他再次垂下眼帘，看向自己摊开的右手手掌。

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在心中说道。不要再留恋已经失去的东西——那将毫无意义。忍者应该学会当断即断。

就让那群鸟嘶鸣的声音，从此成为绝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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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办公室的门被“砰”地推开，一枚深蓝色的人形炮弹从外面直直冲到了办公桌前，两只手按在桌面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新上任的第四代火影波风水门从文件山中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的学生：“带土？怎么了？”

“请……请……”带土还在气喘吁吁，水门能从他的发间看到亮晶晶的汗珠，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从哪儿一路跑过来的。黑发的少年猛地抬起头；水门立刻对上了一双鲜红的、燃烧着熊熊斗志的写轮眼。“请把飞雷神之术教给我吧！”

……哈？

万万没想到带土张口就是这个要求，水门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他眨巴着蓝眼睛，脸上带着困惑的笑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学生。

带土显然把他的表情误解成了拒绝，立刻急了：“求求你了，水门老师！我知道这个术是老师你的绝招，肯定很难学会，但我一定会努力掌握它，这一次绝不会再半途而废了。而且你看，我不是开眼了吗？有了写轮眼的帮助……”

“等等，等等，你先冷静下来，带土。”他这一通连珠炮似的砸过来，水门不由得更茫然了。回过神来，年轻的火影连忙起身，拉着少年的手，领着他一起在沙发上坐下。“别着急，你慢慢说；我不是不可以将飞雷神之术教给你，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要学会它？发生了什么？”

听见这问题，黑发的少年一下子哑了火。他将手从金发青年的手中抽出来，两只手夹在双腿中间，脸上露出了一副混合着窘迫与沮丧的表情。

“我看见了。”过了半晌，他才低声说，“我看见卡卡西在一个人进行复健练习。”

提起另一位学生，水门不由得一怔，随即表情也微微黯淡了下来。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十天之前，刚出院的卡卡西向自己申请要暂时单独训练的样子；他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但作为看着对方长大的长辈，水门却能一眼看穿少年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他并没有驳回卡卡西的申请。他知道那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一定无法忍受旁人同情怜悯的目光。

“是这样啊。”水门温和地说，将一只手搭在带土的肩膀上。“所以呢？这和你想要学习飞雷神之术有什么关系吗？”

“当……当然有。”带土的声音更小了，几乎含在了嗓子眼里。“我看到……他发动了千鸟，但是最后什么也没有做就把它解除了。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老师你说那个术还存在缺陷，但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话……卡卡西一定不会甘心这么轻易放弃，绝对是要研究出改进的方法来的。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那个家伙确实是个天才，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会成功的。”

带土说着，吸了吸鼻子。“独自开发出这么厉害的忍术，他当初一定耗费了很大的心血……要不是因为失去了一只眼睛，要不是因为救……”

“带土。”按在学生肩头的手指稍加用力，水门微微加重了语气。“不要这么想。那是卡卡西自己的选择；我敢肯定他从未因此而后悔过。”

“……这我当然知道。”带土嘟囔着。他抬起胳膊，用袖口抹了抹眼睛。“但我也不想看到他就这样放弃自己好不容易钻研出来的忍术。所以……我想帮助他。”

“用飞雷神之术？”水门饶有兴趣地扬起眉毛。

“嗯！”带土重重地点头。他抬起头来，用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他的老师，脸上写满了期盼。“那时候老师就是用飞雷神之术把卡卡西救下来的吧？那么只要我也学会了飞雷神，以后我就可以像老师一样掩护他了！我们是队友，以后很久很久都会一直在一起，绝对能够配合得特别默契！”

他似乎被自己想象中的未来所鼓舞了，兴奋地一挥拳头。“没错！他去做那刺入敌阵的长矛，我就去成为守护他的盾；有了飞雷神和写轮眼，不论敌人想做什么小动作，我都可以把他们及时拦下来，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到卡卡西半分！”

“我一定会保护他的！”

水门注视着带土。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喜悦、欣慰、与自豪。作为一个老师，没有比看到自己的学生们如此团结，如此相亲相爱，更令他感到幸福的事情了。

他想要拥抱他的学生；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金发青年突然扑了过去，将猝不及防的宇智波少年抱了个满怀。

“很好，带土！我答应你了！”四代目火影兴高采烈地大声宣布，“今晚你们就来我家吃饭吧！我会把这个消息也告诉卡卡西和琳，相信他们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放……放开我啊老师……啊？！！”带土起初百般挣扎，还是逃不出自家老师的魔爪；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突然像是屁股着火了似的一蹦三尺高，两手猛地一推 ，居然差点将水门从沙发上推下去。

“开……开什么玩笑！”他跺着脚，气急败坏地大叫着，脸色通红，目光游移，“我我我……我是要给那个家伙一个惊喜……不对！惊吓！等他看见我比他先学到了飞雷神之术，他一定会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的！对！就是这样！”

“不许提前告诉他！”丢下这样一句话，黑发的少年就慌慌张张地逃出了火影的办公室。

“老师，我刚才在走廊里看见带土了。他一副很着急的样……”带土刚离开不久，抱着一摞文件的琳就走了进来；她的话音在看到大字型摊在沙发上、一脸傻笑的水门时戛然而止。“……你在做什么，老师？”

“没什么。”金发青年抬起头来，向她露出一个格外灿烂的微笑。“我只是再一次深深地觉得——”

“能和你们一起组成水门班，真的是太好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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