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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带土成为火影的日子（完）

《地狱之光》后续，五代火影土和他的暗部司令官卡，全员幸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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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有人为延续多年的纷争划下了休止符，在重获安宁的大地上建立了忍者的村落，奠定了和平的基础。他们将自己的梦想托付给了遥远的未来，而被托付梦想的人们，又都将其作为自己的信念，为之战斗，想要实现那份梦想。火之意志绵绵不绝，生生不息。

继承了这份意志，领导众人，守护众人之人，其名为——

“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

冰凉的手指顺着睡衣后领口悄无声息地钻进来，手足并用搂着被子卷、睡得昏天黑地的宇智波带土瞬间清醒，发出一声足以将聋子吵醒的高分贝惨叫，惊飞了窗外树上停着的一群麻雀。

啪！

反手抓住那几根捣乱的手指，带土扭过头来，向站在床边、穿着全套暗部制服的旗木卡卡西丢去一记怒视。

“美梦做得好好的被你打断了！你想吓死我啊！”

卡卡西扬起眉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什么美梦让你这么惋惜？”

“废话！当然是成为火影了！”

“唉。”将手抽回，卡卡西按住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都告诉你昨晚别熬那么晚了，带土。这下可好，睡糊涂了吧。”

“……哈？”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大清早要穿成这样出门？”卡卡西耸耸肩膀，向卧室门外走去。“当然是去检查会场了。”

“今天就是你继任火影的日子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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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

眼睛下面挂着浅浅的黑眼圈，带土叼着牙刷，顶着满嘴的白泡沫走进厨房，在系上围裙开始煎鸡蛋的卡卡西身后晃来晃去。

“呜啊啊，呜呜嗷嗷啊呜呜啊呜呜嗷呜嗷嗷呜呜呜嗷嗷嗷，呜嗷嗷呜嗷。”

“把嘴里的沫子吐了再说话，不然我很乐意灌一杯水让你咽下去。”

“咕噜咕噜咕噜……呸！”带土抹了把嘴，从水槽前直起腰来，笑嘻嘻地又凑了过去。“我说，笨卡卡，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水门老师的暗部司令官了哦，是我的了哦，我的。”他将后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像是生怕对方没听到一样。

“哦。”他的同居人则转过头来，用一双死鱼眼看着他，从面罩下面发出一个冷漠的音节，然后继续回去煎蛋。

“这是什么反应！”带土得意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愤愤不平地表示抗议，“你知道我等了这一天有多久么！你知道么！”说着还煞有介事地一跺脚。

“是等着你成为火影的这一天，还是等着我成为你的暗部司令官的这一天？”

“……这不都一样！”

“哦。”卡卡西又说了一遍这个字。他将带土的全熟煎蛋盛进盘子里，撒上一小撮白糖，在旁边又摆了两块糯米糕。然后他把盘子塞进带土的手里，回身继续料理自己的半熟蛋。

“快点吃，”他向未来的火影发号施令，“因为你昨晚熬了夜，所以我比原计划晚了十五分钟叫你起床。你总不想连自己的继任仪式也迟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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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

梳洗干净，穿戴整齐，两个人在玄关附近、旗木家老宅的神龛前停下脚步。卡卡西打开神龛的小门，露出了里面放置着的五张玻璃相框。

上面并排的是两对年轻的夫妇——旗木朔茂与他的妻子，还有带土的父母；独占第二层的则是一名棕发棕眼，脸颊上有两道紫色印记，笑容甜美的少女。

水门班的第三人，于十五年前逝世的野原琳。

表情肃穆，闭上眼睛，卡卡西与带土一同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在心中各自默默倾诉对亡者的思念。

“笃笃笃”，房门被轻轻敲响。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队长，你们准备好了吗？四代目大人不太放心，特地让我和止水过来看看。”

屋子里的两个人都睁开了眼睛，面面相觑。

“托你的福，我现在也被人扣上了爱迟到的帽子。”向带土投去阴森森的一瞥，卡卡西走到玄关处换了鞋，将门拉开。“早啊，止水，鼬。我们已经收拾完了，随时可以出发。再给带土三十秒，不，一分钟的时间……”

银发青年的后半句话消失在重新合拢的门扉之外。看着门缝里面透出的那一抹阳光，带土笑了起来；然后他回过头去，看向神龛，笑容顿时变得更加温柔灿烂。

“我要成为火影了哦，琳。”凝视着相片中的少女，他低声说，“当年和你约定过，要超帅气地拯救这个世界，现在我已经做到一大半了。”

“继续在天上好好地看着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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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啊，带土！终于要成为火影了呢！”

“谢谢，红！也谢谢你昨天送的烧酒，很好喝！卡卡西那个笨蛋喝了一杯就呜呜呜——！”

“这下子四代目大人也要加入我家老头子的行列，光荣退休了啊。”

“……好了放开啦我不提这个了还不行嘛！还有你说什么呢阿斯玛，水门老师明明还很年轻啊。前两天他还跟我说，从火影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想要去忍者学校做老师呢。”

“啊啊啊啊这就是青春！如此耀眼，如此灿烂，代代相传！我要控制不住我的眼泪了！”

“……要成为火影的不是我要去当老师的也不是我，所以请你去换个人抱着哭，凯。”

路上不断有同期们凑过来，纷纷向带土表示祝贺，然后加入他们的队伍，簇拥着他与三名暗部一同向火影塔的方向走去。

“看到了吧，鼬。”止水把一只手搭在刚进入暗部半年多的堂弟肩上，指着前方被卡卡西将凯丢了过去、此时正奋力地想要挣脱西瓜头上忍的热情拥抱的带土，“这大概会是木叶史上最没有形象和架子的火影。而且他居然还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的人，命运有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

“不。我想，”鼬的目光在他的两名堂兄身上来回逡巡，然后眨了眨眼。“倒不如说，正因为是带土前辈，所以才能达成这样的奇迹吧。”

止水挑起眉毛；然后他的表情柔和下来，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你说的没错。”他突然向鼬调皮地挤挤眼睛，“信不信？我在后面喊他一声‘带土大人’，绝对能让他寒毛直竖窜起三丈……”

“带土大人。”

音量不高、却透着一股凝重威严的声音，在前方的十几步外响起。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带土立刻感觉一阵冷风从自己的后脖颈嗖嗖刮过，几乎让他一蹦三丈高——如果不是凯依旧死死地扒在他的身上的话。

您在搞什么鬼，我的好族长……！他在心里哀嚎了一声。

年轻上忍们的打闹戛然而止。拼命挣扎的带土，抱着他肆意挥洒眼泪的凯，还有终于看不下去、大发慈悲出手解围的卡卡西，三个人的动作都滑稽地定格在了原地。街道上这一小块区域似乎突然间变得十分安静；在这片令人尴尬的死寂之中，唯有鼬的声音从容不迫地响起，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早上好，父亲。”

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木叶警务部部长，宇智波富岳。他罕见地穿上了木叶的上忍制服，小小的团扇标记绣在蓝色底衣的领口上。看着纠缠成一团的三名上忍——其中包括一名马上就要继任的火影，一名在任三年的暗部司令官，一名村子里体术首屈一指的顶尖精英——他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结，嘴角严厉的纹路也越发深刻。

“恕我直言，至少在公共场合之下，你需要保持一名领袖所应有的、最低限度的素质和仪态。”

卡卡西默默松开了抓着凯的紧身衣的手。凯默默地从带土的身上爬了下来。

“好的，谨遵您的教诲，我今后一定会注意，族长大人。”手忙脚乱地弄平整自己的衣服，带土垂头丧气地回答。“只求您别再用那么惊悚的后缀称呼我。”

富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紧抿着的嘴唇好像突然放松了下来，并且居然向上弯出一个近似于微笑的弧度。

“当然。”他转过身去，不慌不忙地走开，将目瞪口呆的带土和一干人等抛在身后，“只要你能记住自己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他的意思难道是以后只要觉得我的行为不符合他的标准，就要叫我‘大人’吗？”回过神来，带土垮下肩膀，郁闷地嘟囔着。

“……话说他到底来干嘛的？”阿斯玛嘴上的烟头掉在了地上。

他的疑问在下一秒就得到了解答。一枚橙色的人形炮弹突然分开层层人群，从前方朝着他们直冲过来，带着烈火一般奔放的热情，一头扎进了带土的怀里——

“带土哥——！！”

如果不是卡卡西和止水一左一右，在后面及时顶住，恐怕带土要更加没形象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即使如此，他还是发出了一声夸张的、痛苦的闷哼，两只手按住怀里少年的脑袋，亲昵又用力地揉了揉对方的一头炸毛。“鸣人……你想要谋杀我吗？”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另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众人纷纷抬头，看到宇智波佐助走了过来，双手插在口袋里。他小心翼翼地向后瞄了一眼，确认送他们过来的富岳已经离开，这才重新转回头来，将后半句话补充完整，“这样一来，这个吊车尾就算不用再等上二十年，也能很快地当上火影了。”

“佐助。”鼬温和地开口。佐助一惊，这才看到站在各位高个子上忍身后的自家兄长。说风凉话当场被捉包，黑发的少年脸上一红，有些窘迫又别扭地移开了目光。

“说什么呢，佐助混蛋！”漩涡鸣人这时才从带土的怀里抬起头来。他仰起脸，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父亲的学生，他的老师，从出生起就与他关系最为亲密的两位兄长之一；蓝色的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将来可是要从带土哥手里接过火影帽的，就像今天带土哥会从老爸手里接过火影帽一样！”说着气势十足地挥了挥拳头。

“好！要的就是这份自信！看见了吗卡卡西，这就是我宇智波带土的学生！”带土大声喝彩，一大一小同时伸出手去，朝着旁边的银发暗部摆了个V字，笑容灿烂地露出一口白牙，闪亮程度和凯有的一拼。

卡卡西用手挡在脸上，深深叹了口气。

“行，行，我看到你们的自信了，真好呢。”他面无表情地说。“顺便提醒一句，离仪式开始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上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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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分钟后。

“带土这个家伙……要是今天还敢迟到，晚上我非得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血红辣椒！”漩涡玖辛奈挽起袖子，咬牙切齿地低吼。红发在她的身后极有气势地无风自动，形状仿佛封印在她体内的某只妖狐的尾巴。

“好啦好啦……”波风水门苦笑着安抚她，“再怎么说也是他梦想成真的日子，带土无论如何也不会迟到的。再说还有卡卡西在呢，而且我后来又派去了鼬和止水，对吧……？”

“嚯嚯……这可未必哦，水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迟到二字已经深深刻进带土这小子的灵魂里了。”一旁，自来也将背在身后的大卷轴卸了下来，倚靠在上面，优哉游哉地开口。“我跟你赌一套亲热暴力的签名典藏版，他绝、对、还会迟到！”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在他的身边，已经卸任多年的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我觉得这句话比较适合用来形容你，自来也。”

“说什么呢老头子你前两天不还是背着琵琶湖偷偷向我借了一套……”

“赌？”正在旁边和美琴聊天的纲手听到这个字眼，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扭头看向他们。“赌带土会不会迟到吗？加我一个！赌上我一个月的饮酒资金，他一定会迟到！”

“……”火影塔顶立刻陷入了完全的寂静。

“怎么了？”看到众人脸上怪异的表情，纲手扬起眉毛，气势汹汹地发问。

“呃……纲手。”被老师用烟袋在背后报复性地捅了一下，自来也疼得向前跳出一步，顿时被纲手的视线所锁定，冷汗立马流了下来。“你也明白，拿这么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实来打赌然后你赢了然后……你也不想在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里发生点不吉利的事情对不对……”

“三代目大人，四代目大人！”在纲手怒发冲冠，用怪力将火影塔的塔顶——又或者是自来也的全身骨头——砸成碎片之前，一声呼喊在空中响起。两名暗部凭空跳下，轻盈地落在水门面前，单膝跪地。

“天藏，佐井，你们回来了。”水门向他们温和地点了点头，“带土他们走到哪儿了？”

两名暗部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

“呃……这个嘛。”戴着猫脸面具、较为年长的青年十分尴尬地开口。“带土前辈和卡卡西前辈他们……被几位村子里的老爷爷老奶奶给拦下来了。”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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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费尽口舌，终于向几位年事已高、耳朵不大好使的老人们说明自己马上——不，是已经——迟到了，并且保证过两天一一上门拜访之后，带土满头大汗地冲上了火影塔。卡卡西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原本挂在腰间的猎犬面具已经戴回了头上。

——连让带土准时抵达会场这么个小任务都没能完成，他已经无颜再见水门老师了。

在楼下的房间里换上了红白相间的御神袍，带土登上了火影塔的塔顶。迎着富岳严厉的瞪视、美琴温柔的微笑、玖辛奈好似要吃人的凶狠目光，还有自来也饶有兴趣的打量、三代目慈祥的注视、纲手不知道为什么莫名阴森的眼神，他开始感到心中打鼓，手心冒汗，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步步前行。

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了站在队伍尽头、身着白色斗篷、连银发都掩盖在兜帽之下的卡卡西身上。

通过面具上的小孔，两只一模一样的写轮眼凝望着彼此，无声传递着只有对方才会明白的信息。

视线在空中交汇的瞬间，带土的心突然踏实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步伐变得稳重矫健，朝着站在最前方塔顶边沿、正在向下面的人讲话的水门大步走去。

“……那么，下面就请我向大家隆重介绍——”水门顿了一顿。他回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学生，脸上绽放出洋溢着自豪与骄傲的闪耀笑容。“木叶隐村的五代目火影，宇智波带土！”

下面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热烈的欢呼。在这片欢呼声中，带土上前一步，和水门并肩而立。

“说些什么吧，带土。”水门望着他，声音中满怀宠爱。

带土点了点头。他看向塔下，看着下方仰望着他的、成百上千双明亮的眼睛。他张了张嘴，然后突然感觉喉头哽住了，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刚才平缓下来的心脏再次砰砰跳动起来，早在几天前就打好的腹稿此时被忘得一干二净，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最后脱口而出的，只剩下一句本能的——

“十……十分抱歉！我迟到了！”

塔上塔下全体静默了一瞬；然后，下方爆发出了比先前更加响亮的、善意的笑声。带土敢打赌，他听见了玄间和雷同他们在拼命地吹口哨。

但之前盘踞在他脑海中的那片茫然已经散去了。他做了个深呼吸，将这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他用力地眨了眨眼，感觉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脸颊流下，但他并不打算去擦——反正下面的人也看不清，擦了反倒会露馅。

“谢谢大家！”他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在他出声的那一刻，下面很有默契地安静了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我……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愿意信任这样的我——在另一个时空，曾经带给你们无数苦痛与灾难的我。

谢谢你们，愿意让我实现一度迷失的梦想。

谢谢你们，让我看到这世界终究并非地狱，而是依旧有希望与爱的存在。

他弯下腰去，深深地鞠了一躬。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感谢；只有他自己明白是在道歉。

向那些在另一个时空中，因为他而经受过痛苦和不幸、甚至是死亡的人们。

塔的下方开始有稀稀落落的鼓掌声响起。然后，更多的人加入了鼓掌的行列，汇聚成一个庞大而有力的整体。这个整体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在向他们的新任领袖传递着同一种情绪，同一个讯息——对此刻的祝福，与对未来的期盼。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带土的肩膀上。黑发的年轻火影直起身来。他的老师微笑着，将自己头上代表着权力与责任的斗笠摘了下来，郑重地放在了他的手上。

握着斗笠边沿的手指微微收紧。带土抬起手，将它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带土。”水门轻声说，示意他向身后看。

带土转过身去。在两人身后几步开外，身着白色斗篷的暗部不知何时已无声地站在了那里。见带土回身，卡卡西单膝跪下，微微垂首，右手握拳，抵在自己的心脏处。

“向您效忠，”声音从面具的下方响起，平静却虔诚。“我的火影大人。”

“卡卡西……”胸膛中突然间充斥着的情绪澎湃而纷杂，几乎要再次模糊带土的眼睛。他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弯下腰去，想要扶起他的司令官。

可卡卡西却在此时做出了一个令他、令塔顶上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原本抵在心口的右手闪电般地伸出，抓住带土的长袍前襟，迫使他更加弯腰靠近；另一只手则一把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其他人这才注意到，银发青年的面罩不知何时早已褪到了脖子上。

斗笠两旁的白帘垂下，挡住了两个人的脸，但是用小脚趾想也能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离得最近的水门轻轻“啊”了一声，下意识挪了挪站位，以免被下面的人们所看到；富岳发出恼怒的冷哼，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去；美琴掩口，睁大了眼睛，然后和身旁的玖辛奈相视一笑；三代目尴尬地咳了咳，低头抽烟斗；自来也与纲手面面相觑，各自摊了摊手，又继续向那两个旁若无人亲吻着的青年投去无奈又宠溺的目光。

紧贴着卡卡西的双唇，带土勾起嘴角。

管他们怎么想呢，他在心里说。

他已经得到最好的贺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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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土？你还在楼上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快要开饭了！”

今晚的旗木家老宅格外热闹。透过敞开的卧室房门，带土能听见下面他的三个学生——鸣人、佐助和小樱——在叽叽喳喳地聊天，水门在厨房里挥汗如雨地烹饪大餐，原本只是把佐助送过来、却被强行挽留一起吃饭的鼬在帮忙打下手。而站在楼梯口向楼上冲他大喊的，当然是他的师母，玖辛奈。

“马上过来！”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又将手里摊开的信纸上下扫视了一遍。

“我的建议是，即使你成了火影，也不要违逆玖辛奈的意思。”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土猛地一回头，便看到卡卡西斜倚在门口，手里拿着自来也所著的那本橘色封皮的小黄书。“你看，水门老师就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能安全地活到退休。”

“我的建议是，凡是在我的学生出现的地方，就把你那本无药可救的黄色读物收起来。”带土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已经警告你不下八百次了！”

“行了吧。”卡卡西耸了耸肩，“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鸣人已经帮自来也大人做过好几次校对了。你以为他能憋得住不和佐助和小樱分享？”

带土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回过神来，他立刻火冒三丈。“那个该死的色老头！有朝一日我绝对要通过法令，禁止他的十八禁出版物再在木叶出现！”

“好，妄想就到这里。这一条我是坚决要反对的。”卡卡西合上亲热天堂，将它放回书架，和带土的根性忍传靠在一起。“总之，”他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外走去，“在玖辛奈彻底发火之前，你最好赶紧下来，我还想让我家的房子多存活个几十年。”

“还有，”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停下了脚步，“替我向他问好。”

带土一愣，但随即表情就柔和了下来。

“什么嘛。”他咕哝着，转回头去面向书桌，“我还以为你不知情呢。早知道我昨晚就不用瞒着你偷偷摸摸地写了。”

低笑着，他垂下眼帘，最后一遍默读过自己亲手写下的这封书信——

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拜启：

距离你回到了自己的时空的那个晚上，已经过去了十五年。最近还好吗？

我一切都好，而且……我明天就要成为火影了。

十五年来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在你走后，我和卡卡西一起梳理了你留下来的信息，设法旁敲侧击地告诉了水门老师。大概是因为卡卡西突然回到木叶有些太过蹊跷，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但什么都没有问，所以我们也并没有把实情告诉他。这些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玖辛奈分娩的时候有惊无险，九尾并没有被放出来，鸣人平安地降生了。宇智波与木叶并没有产生嫌隙，在玖辛奈和美琴太太的牵线之下，水门老师和富岳大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并且他们也在一直致力于化解双方之间的矛盾。经过他们多年的努力，所谓的宇智波聚居区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很多外姓搬了进来，也有很多宇智波的族人搬了出去，两者彻底融为了一个整体。

大蛇丸果然还是偷偷进行了人体试验。在水门老师——当然，还有我与卡卡西——的活跃之下，他这一次没能成功逃脱，而是被我们抓了起来。看在三代目大人、还有他曾经作为三忍所立下的功勋，当然，还有你说过的、在另一个时空中他帮助忍者联军做出的那些事情的份上，他并没有被处死，而是被永久软禁了起来。或许是永久，又或许某一天这个判决也会做出改变，我现在还不能确定。

团藏在五年前自杀了。和他争斗要比和大蛇丸艰难得多，但是好在大蛇丸被抓住后，从他那里搜出了很多团藏与他勾结的证据。即使如此，我们也又多花了整整七八年的时间，才将这个老家伙彻底扳倒。这件事对三代目的打击很大，从那以后他彻底放弃过问村子里的事情，并且也将他的两名老队友从顾问的位置上劝了下去，把木叶彻底交到了水门老师与我们的手上。但是我看他现在过得还是挺开心的。

斑……一直没有消息。后来我和卡卡西也去地穴那边看过一次，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白绝们都全部消失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还是又换了一处别的地方，依旧在暗处窥视着这个世界。我不会放松警惕的。我会一直盯着他，绝对不让他有机可乘。

这几年来我渐渐听到了晓的名号。他们是一支在各国之间奔走、呼吁和平的组织。虽然嘴上不说，但我能看得出，在别人提到他们的时候，自来也老师的脸上总会露出自豪的表情。我想你会很高兴听见这个消息的。

至于我和卡卡西……我们在鸣人出生后不久就进入了暗部。后来在水门老师的建议下，我回到了常规部队，做了一名上忍，后来又成为了鸣人、佐助和小樱的老师。抱歉啦，抢了你的学生。卡卡西倒是一直留了下来，并且在三年前成为了暗部的司令官。我又等了这么久才当上火影，说起来还真有点不甘心呐。

我们现在一起住在旗木家的老宅里。说起来他也快到你当初的年龄了，不过你们两个还是有些地方不太像的。我想你听见这个消息应该也会很高兴。顺便说一句，自从自来也老师在他十八岁时把亲热天堂送给了他，他就突然对那本无聊的读物爱不释手了起来。你不会也有这个爱好吧……？

乱七八糟漫无目的地说了很多，总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这边一切都好。我遵守了与你的约定，守护着木叶和这个世界，还有这个世界中的你，并且今后也会一样地守护下去，直到我的生命尽头。

谢谢你在十五年前来到了这个时空，来到了我的身边。谢谢你改变了我的、卡卡西的、还有这个世界的命运。我一直欠你这句感谢，还有，对不起。

祝你一切安好。我想，这也是另一个时空的我所期望着的。

此致。

从明天起的第五代火影，宇智波带土

目光从自己的名字上移开，带土发出一声满足和怀念的叹息，重新拿起笔，在下面添上一行小字：

P.S. 卡卡西让我替他向你问好。我想他的意思是“谢谢你”。

“带土？！我警告你，这最好是你最后一次挑战我的耐心！！”楼下突然传来了一声咆哮，似乎地板都跟着震了一震。

“啊啊啊玖辛奈我马上就下去！一分钟，给我一分钟！”带土慌忙喊道，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拿着那封信走向窗台，在敞开的窗边站定。

将那封信仔细地叠成一个小方块，他把手臂伸出窗外。查克拉在指尖汇聚，形成明亮的橙红色火焰，纸张在火中燃烧、卷曲，化作烟雾与飞灰，带着写信人的美好祝愿，随风悠悠飘散。

“这样……或许你大概就能收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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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这就要走了吗，卡卡西老师？”

年过三十、今天刚刚成为火影的学生缠住他的手臂，发出长长的、毫无形象的撒娇声。“再多呆一会儿嘛！难得是这么高兴的日子！”

“这个嘛……”卸任的六代目火影难为情地微笑着，用手指挠了挠自己露在面罩上方的一小块皮肤。“你们年轻人聚在一起多好，有我这个老头子在反倒拘束。况且我今天大概是喝酒喝得有点多……得早点去休息了。”

说着，他拼命向坐在右手旁的另一名学生使眼色，示意对方将黏在自己身上的这只大号章鱼拽下来；只可惜宇智波佐助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八风不动，权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可是老师，你今天才喝了两杯嘛。”倒是佐助的右边、与他又隔了一个座位的小樱歪过头来打量着他，“你的酒量有这么差吗？”

“呃……按理来说是没有这么差的。”他尴尬地耸了耸肩，“不过……大概是因为现在年纪大了，又或者是今天比较兴奋，所以喝酒有点上头。”

说着，他将目光移向还抱着自己胳膊的漩涡鸣人，眼中一瞬间掠过几分异样的神色。

又或许，在晚上和学生们聚在一起喝酒庆祝之前，他就已经醉了。

不然，又为什么会在交出火影帽的时候，竟将自己的学生看成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已经去世了将近二十年的人。

“行了，鸣人，放老师回去休息吧。他又不是卸任之后就立刻从木叶消失了，明天还会再见面的。”还是坐在鸣人左边的鹿丸说了句公道话。鸣人不甘心地嘟囔着，但总算还是放开了他的手臂。

“卡卡西老师，我送您回去。”年轻的火影辅佐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正好前几天交接时那两个才进行到一半的项目，我还想和您探讨探讨。”

“那就麻烦你了。”他点点头，又向在座的其他年轻人一一致意告别，最后揉了揉鸣人的头发，也一同站起身来。“先从和茶之国的贸易说……”

香烟的烟雾飘过他的眼前，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一瞬间，他的动作完全僵住了；双眼睁大，视线茫然地定在空气中不存在的一点上。

“怎么了，卡卡西？”佐助最先察觉到了他的异状，抬起头仰视着他，说过这句话后随即站起身来。鸣人和小樱闻言也立刻跳了起来，簇拥到他的身边。“老师？老师？卡卡西老师……？”

他们惊讶地盯着他微微湿润的双眼。

“……不。我没事。”他终于又回到了现实之中。他眨了眨眼，目光缓慢移动，在他的三名学生脸上逐一扫过。

慢慢地弯起眼睛，旗木卡卡西露出一个有些伤感，更多的却是欣慰的微笑。

“我只是……太开心了。”

你的信我收到了呢，带土。很高兴听到你带来的那些消息。

祝贺你成为火影，还有……谢谢。

愿另一个时空的你们永远快乐。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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