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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泡沫（完）

原作背景，一个石屋藏卡的土和在毫不知情时被自己NTR了的卡的故事。短小的一发完结。
预警：胡乱私设，逻辑喂狗。对于“影分身究竟算本人的延伸还是算有独立思想感情的个体”这一点十分纠结的同学请谨慎阅读。
祝我兔 @一只灰毛兔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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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当带土决定出手救卡卡西的时候，他并不知道那只是一个影分身。

1

留下一地叛忍尸骸，带土把影分身带回了山岳墓场，关在一间地下的密室里。

做幕后水影的那几年，他偷学了不少雾隐村的不传之秘。其中有一项禁术，能强行切断敌人的实体分身与本体的联系，改由施术者自身向分身供给查克拉，以维持后者的存在；即使之后再破坏掉分身，本体也不会获知分身被切断联系后的记忆。这项忍术的创造初衷本来是为了防止分身解除后将情报即刻传回本体，必要时还可以将分身留作审讯对象，但很快开发者就发现维持分身需要庞大而稳定的查克拉输送，远超出一般忍者所能负荷的程度。原本能大派用场的忍术因为这个缺陷而变得十分鸡肋，再加上本来就非常难以掌握，久而久之就被划归为禁术，束之高阁了。

身为宇智波一族，又有半边白绝体，查克拉对带土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必要时他还可以把影分身嫁接到外道魔像那里，以类似培育白绝的方式来维持对方的形体。麻烦的永远是旗木卡卡西这个人——不论是本体，还是影分身。

也合该他倒霉，刚才在躲避叛忍的攻击时，极不凑巧地被影分身在同时收进神威空间里的忍具划破了袖子。那把奇形怪状的武器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特征鲜明的痕迹，在带土发现这一点并慌忙想要遮掩起来之前，影分身诧异的神情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晚了一步。

而永远不要低估卡卡西的战斗智商和分析能力，这则是他从下忍时代起就深刻领悟到了的一个教训。

2

影分身的反应果然不出带土所料。

“你是从哪里得到那只眼睛的？”他不停地追问带土，语气失去了惯常的冷静。

在得不到答案之后，他开始想方设法自杀，以求在自己消失后能将这一重要情报传回本体，哪怕带土告诉他这只是白费功夫，他也置若罔闻，一意孤行。带土不得不出手阻拦，三番五次下来他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反正也不会真正暴露身份，就当做是将来重逢的预演好了——他这样说服自己。

“你不是想知道这只眼睛是从哪儿来的吗？那我就告诉你吧。”他说，摘下了面具。

影分身正在试图摆脱捆住双手的绳索。挣扎的动作在抬起头的刹那戛然而止，他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带土？”他以颤抖的声音念出带土的名字。

“是我。”将面具丢到一旁，带土走近影分身，让对方看清自己右眼中的花纹。“现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为什么……会加入晓？”影分身嗫嚅着，过了好久才终于找回言语的能力。“……为什么不回到木叶？”

“我没有加入晓。正确的说法是，现在的晓本来就是我所创造的。至于第二个问题，”带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眯起眼睛，“当然是因为……你对琳见死不救了。”

影分身的反应活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血色迅速从他脸上褪去了，眼底上浮起巨大的痛苦与愧疚。他低垂下头，肩膀也佝偻下去，仿佛在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的斗志。

带土握紧了拳头。

没错，每次这个废物站在慰灵碑前进行无用的忏悔时，就是这副鬼模样。

他每多看到一次卡卡西露出这样的表情，对这个世界的憎恶就又多了一层。

提起往事使带土深埋在心底的旧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突然失去了继续和影分身周旋下去的兴致。“我说过你和本体之间已经完全切断了联系，那并不是在骗人。如果还不相信的话，接下来要怎么做都随你。”他说着，切断了绑着影分身的绳子，随后直接通过神威离开了。

3

之后一连七八天带土都没有去山岳墓场。查克拉的稳定消耗让他知道影分身并没有消失；对方并不需要吃饭喝水，这倒是省了他一桩麻烦差事。

白绝传回消息，漩涡鸣人已结束修行，与自来也回到木叶，晓也是时候再次展开行动了。吩咐过长门派人去猎捕一尾后，带土犹豫了好一阵，终于决定还是再去那间密室看看。

从神威空间中出来后看到的情景差点让他栽了个大跟头——影分身正坐在床上，优哉游哉地看着亲热战略。

“你来了，带土。”见带土现身，他居然还打了个招呼。

“你在打什么算盘？”摘下面具，带土狐疑地盯着他。

“什么也没有。如你所见，我只是在打发时间而已。”影分身摊开双手。几天不见，他似乎已经完全消化了带土还活着、并且成为了敌方首脑的事实。“你打算一直把我关在这吗？”

“你一个阶下囚，还想要自由活动的权利不成？”带土没好气地反问。

“那倒不是。”影分身说。顿了一下，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会常常过来吗？”

接收到他神情中透出的微弱期冀，带土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我可没这么闲！”他粗声粗气地说。

带土以为接下来影分身肯定会问他，是不是要对木叶和鸣人出手；他连反诘的腹稿都打好了，可影分身闻言后沉默片刻，却只是说：“是这样啊。”

那份声音中明显的失落几乎令带土坐立难安。

“不……不过，把你丢在这儿不管，我也没法放心。”扭过头去，他支支吾吾地补充道。“万一你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岂不是要给我制造出额外的麻烦？”

“那太好了。”影分身立刻高兴起来，双眼都弯成了月牙。“虽然我并不会给你惹麻烦，但如果这份担忧能让你经常过来的话，被你怀疑也无所谓了。”

带土活见鬼了似的瞪着他。这是旗木卡卡西？那个从小到大都习惯把情绪和想法闷在心里，从不轻易表露出来的旗木卡卡西？没听说过这禁术还附带改变性格的副作用的！

小时候那个高傲又毒舌的少年天才已经足够难以应付，但面前这个出奇坦率直白的影分身——卡卡西——似乎也同样超出了带土的料理范围。

“……你真是莫名其妙！”感觉再在这里呆下去，连自己都要变得奇怪起来了，带土匆匆丢下这句话，通过神威落荒而逃。

4

尽管如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带土还是鬼使神差地、隔三差五就往山岳墓场跑。

卡卡西对待他的态度也十分自然，自然到了十分不自然的程度。

渐渐地两个人开始坐在一起聊天。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他们说起这十多年来各自的生活，向对方讲述自己曾去过哪些地方，有过哪些经历，见识过哪些有趣的人或事。但卡卡西从不谈及木叶；带土也从不提起晓。

并且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一次都不曾说到过水门班。

带土不知道卡卡西究竟是怎么想的。每一次他来到这里、和卡卡西聊天时，他都在等着对方放弃迂回，直截了当地发问，问他打算对鸣人做什么，对木叶做什么，对这个世界做什么。可卡卡西却从来都没有问过——不但如此，甚至每当话题即将滑向危险的边缘时，都是他主动开口，将其引回安全的方向。

他似乎已彻底安顿下来，甘心与外界的一切斩断联系，困守于这一方小小天地之中。这个密室再加上带土就是他的整个世界，除此之外他不再需要任何别的东西了。

最终还是带土率先耐心告罄，败下阵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开门见山地问卡卡西。

卡卡西沉默着。正当带土以为他终于要向自己摊牌的时候，卡卡西却突然拉下面罩，靠过来吻上了他的嘴唇。

带土的大脑顿时陷入一片空白。

那天晚上他没有离开。

5

从琳死去的那个夜晚起、在带土眼中就失去了光彩的这个世界，似乎在重新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他想起小时候曾见过普通人家的孩子将沾了肥皂水的圆环凑到嘴边，吹出一连串大大小小的泡泡。带土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坐进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泡泡里，迎着阳光乘着微风，飘飘悠悠直升天际。透过泡泡所看到的一切都带着梦幻般的色彩，让他忍不住想要飞得高一些，再高一些，好让他看得更久，更远。

可惜总有不合时宜的人来大煞风景。

“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影分身，带土？”绝问，“最近你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太多了。”

“我有自己的打算，轮不到你来管。”带土不耐烦地说。

“……随你吧。”绝缓慢沉入地下，“只要你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标就行。”

月之眼？他当然不会忘，这十多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那个理想中的世界。

至于如何处置卡卡西……

把他留下，把他留下，脑海中有个小声音在拼命向他呐喊着。影分身不会中幻术，在无限月读完成后，他们将成为唯二还站在这片土地之上的人。到那时，即便是无法进入幻境的他，也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带土这样想着，感觉自己前所未有地充满了动力。他几乎是急切地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但心底却似乎始终有一小片挥之不去的阴影，不论他如何试图无视，都始终盘踞在那里，不肯消散。

就在这时，一个消息猝不及防地传了回来：卡卡西的本体死在了与天道佩恩的战斗当中。

6

听到死讯的带土怔愣了很久。即使不到一小时后，另一名监控着战场情况的白绝报告了长门的背叛，以及用轮回天生复活了所有死者的消息，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好长时间都回不过神来。

他有些意外、却又并不完全意外地发现，在得知本体死而复生后，他无法否认自己在庆幸之余，心里也生出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带土想要让本体活着进入无限月读，解脱他的痛苦，给他所应得的幸福；但如果本体死了，那么留在山岳墓场的影分身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旗木卡卡西。

只依附于带土而存在的卡卡西，眼中只有带土的卡卡西，只爱着带土的卡卡西。

然而……

那片阴影悄无声息地扩大了开来。即使透过肥皂泡，看到的景色也变得暗淡无光了。

那天带土比平常晚了很久才去见卡卡西。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了。”卡卡西正在看那本不知已经看了多少遍的亲热战略，见他出现有些意外。

带土盯着他不说话。

“怎么了？”卡卡西的神情变得关切起来。

“你的本体死了，在与佩恩的战斗当中。”带土说。

他没有提起随后发生的复活事件。

亲热战略从卡卡西的手里滑落了。整天呆在密室里不出去，见到的人也只有带土一个，如今他已很少再时刻戴着面罩；但恍惚之间带土却觉得，卡卡西的脸上似乎突然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面具。

“……是吗。”过了很久，他才终于开口。卡卡西弯下腰去，将亲热战略从地上捡起来，和护额与忍具包放在一起。

然后他转身背向带土，把面罩拉了上去。

7

那天晚上他们像往常一样相拥入眠。

带土将侧脸贴上卡卡西的头发，在黑暗中睁着眼。

他在等，但具体等的是什么，却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一整夜卡卡西都没有任何动作，安静地窝在他怀里，呼吸平稳，好像正在熟睡。

密室位于地下，完全封闭，无法通过阳光来判断晨昏昼夜。带土平日里作息固定，但这次一宿没睡，对时间的流逝也渐渐失去了概念。又这样清醒着躺了不知有多久，总算估摸着差不多天该亮了，他这才轻轻放开卡卡西，翻身坐起，准备出发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带土坐在床边，抬起双手搓了把脸。倒在床上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坐起来时他才感到四肢一阵僵硬酸痛，头脑也昏昏沉沉的。

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可不行，他暗想。白天得找个空闲时候睡一阵——

身后炸开的致命电光打断了他的思考。

肥皂泡，破了。

8

凌晨是守夜的人最疲倦、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

卡卡西不愧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练忍者。

但带土并不会就这样被轻松击败。因为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从今晚来到这里时起，从把卡卡西关进这间密室时起，从十七年前他放出九尾、决心与自己的故乡为敌时起。

他甚至不需要做出任何躲闪的动作。毕竟，影分身是依靠他持续不断地输送查克拉，才能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雷切从卡卡西的手中消散了。卡卡西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还没等他再做调整，带土已猛地转过身来，异色瞳在黑暗中燃烧着狂怒的火焰。他扑了过去，掐住卡卡西的脖子，将他按在床上，易如反掌地压制住了后者微弱的反抗。

照明符被丢进了放在地上的火盆里。带土盯着躺在他身下、放弃了挣扎的卡卡西；泡沫碎裂后世界在他眼中再次恢复了灰暗，唯一可见的色彩只剩了那只来自于他、正望着他的左眼，鲜红欲滴，倒映着他自己的脸，因受到背叛而怒容狰狞。

早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是一开始就有所预料的事。明明知道只要试探了就一定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明明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

明明知道肥皂泡里映出的世界不论如何梦幻，都终究有一日是要破灭的。

可为什么这一刻真正到来时，他还是会觉得这么痛呢？

带土伏低身体，逼近他的俘虏。

“终于不打算再把这无聊的过家家戏码演下去了吗？忍耐了这么久，还真是辛苦你了！”他冷笑着，“这才是你一直以来的打算吧？表面上装作悠闲自在，毫不在意，其实你在心里对木叶和鸣人的近况在意得不得了吧？其实你想杀我想杀得不得了吧？卡卡西！”

卡卡西张开嘴。喉咙被带土掐着，他发不出声音，透过面罩依稀能看出口型是个“不”字。

带土稍稍放松了手上力道。可卡卡西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一副认命等死的模样。下意识的否认过后，他似乎觉得带土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再多的辩白也都毫无用处了。

但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带土也一样能够明白。

9

爱宇智波带土是旗木卡卡西的愿望。

杀宇智波带土是木叶忍者旗木卡卡西的责任。

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旗木卡卡西，那么他只能是后者。

如果后者死了，那么前者将成为后者。

那些因为另一个自己的存在而得以尽情表达、宣泄，放纵自己沉浸其中的感情，也只能再次通通埋葬在“责任”二字之下。

10

长时间的死寂。然后带土松开了卡卡西，重新在床边坐下。

又过了很久他才终于开口，声音冷硬。

“你想接替他，完成他本该去做，却无法再做到的事。”

“……”

“但你不是他。”

“……”

“你只能依附于我才能继续存在，我既然能给你力量，也就能轻易收回它。”

“……”

“你甚至都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只是一个影分身。”

“……”

“一个赝品。”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固守着本体那份愚蠢的责任？为什么不能让它一并死去，让自己解脱？

一直沉默着的影分身终于给出了回应。

“那么，一直留着这个赝品，不肯下手终结他的性命的你，又算什么？”

他以平静而悲哀的声音轻轻反问。

直到空间裂隙开启又重新闭合，他都没有听到带土回答。

11

带土不再去山岳墓场。他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战争的准备当中，努力让自己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占据心神，分不出工夫去想别的。

宣战五影，回收轮回眼，秽土转生阵亡忍者，以木遁增强白绝。一切都在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很快，决战的时刻到了。

明明只要终止查克拉的输送就可以了，但带土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

数月未见影分身还是老样子，看到带土出现，眼中流露出一丝了然。

“看来该到我消失的时候了。”他说，将书放到一边，站起身来。

“不开口求我让你留下吗？”带土问。

影分身摇摇头。“现在已经毫无意义了。”他顿住话头，神情变得极度苦涩，“不论是爱你还是杀你，我都已经做不到了。”

带土沉默地切断了查克拉。影分身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就像肥皂泡一样；那双眼睛依旧在凝视着他，仿佛有千言万语。

已经是最后了，我还是对他好一点吧，带土想。

“其实……你的本体在战死后没多久，就被长门用轮回天生之术复活了。”他说，“忍者联军成立后，他被任命为分队长，如今也正活跃在战场上。”

知道另一个卡卡西还在好好地活着，还能去完成自己作为木叶忍者的责任，这样他也就可以松一口气，毫无挂念地离开了吧。

影分身睁大了眼睛。他看着带土，一言不发；直到快要透明得看不见了，才终于露出了一个十分复杂的微笑。

“你还真是残忍啊，带土。”他轻声说。

“也罢，假的终究是假的……”

留下这句话，他的身影彻底消散了。

假的终究是假的……吗。

在心中默默重复着影分身最后留下的话，带土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用力摇摇头，握紧了手中的焰团扇。

到此为止。大战当前，他不该再有任何迷惘。

将面具戴好，带土转身，向门外大步走去。

这一次，他要去面对真正的卡卡西。

去面对他们的最终命运。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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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本体卡完全没有出场嘛！
其实可以再写长写细一点的，但时间精力所限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但至少想说的故事还是完整地表达了出来，反正我自己已经满足了。
有关文中的堍究竟爱的是哪个卡，我倾向于他只是单纯爱着“旗木卡卡西”这个存在，不论是本体还是影分身。至于影分身自己是怎么想的，以及在开头预警里提出的那个问题，这些就见仁见智了。也欢迎大家在文下各抒己见，交流想法~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