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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黎明之前 02

带土存活,战犯土X六火卡,四战结束后一周年。短篇,三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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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65年10月10日。

上午九时整,慰灵仪式在墓园如期举行,来纪念于第四次忍界大战中捐躯的众多忍者。仪式的主持者是如今在任的第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

“……在这场战争之中,许多优秀的战友离开了。”站在火之意志雕塑的前方,卡卡西面对着台阶下的众多忍者,宣读致牺牲者的悼词。“他们是木叶的荣耀与骄傲,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如今他们虽已长眠于地下,但他们的意志将成为火之意志的一部分,为活着的人所继承——”

“既然你都明白这些,为什么还要维护那个战犯,不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突兀的叫喊猛地响起,打破了下面的安静,也令卡卡西的话音戛然而止。一时间整个墓园陷入了一片死寂;然后,仿佛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原本沉默的人群渐渐变得沸腾起来。

“没错!应该把宇智波带土在这里就地处决,这样才能告慰死去的战友们!”

“你身为火影,难道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都不能站在正确的一边吗!”

“看看我们身后那些新立起来的墓碑!包庇着那个凶手的你,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哀悼他们,你难道不会感到惭愧和羞耻吗!”

那些咄咄逼人的质问铺天盖地般袭来,字字如箭,箭簇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卡卡西僵立在原地,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就像是个真正的稻草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那些长箭从四面八方射向他,将他刺穿,令他千疮百孔。

他并非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说;无论他说什么,都只会被视作狡辩,进而增加众人对他与带土的愤怒。所以他唯有保持沉默,将所有谴责与斥骂全盘接受。

他没有立场去代表其他在战争中失去了亲友的人们原谅带土,没有资格去要求他们放下对带土的仇恨。带土犯下的罪过之重,只有用死才能偿还——卡卡西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他只是……

“别说了!”

一声大喊从他的身后传来,甚至盖过了下面的嗡嗡声。漩涡鸣人从卡卡西的身旁大步走过,在台阶处站定,替他挡住了下面射来的尖锐目光。

见他出面,台下群情激愤的忍者们总算暂时平息了下来。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个十八岁的金发少年,四战之中最大的英雄与救世主,想要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将宇智波带土处以终身监禁,这是五国大名与五位影所共同作出的判决,不是木叶一方能擅自更改的。”鸣人的语气出乎意料地沉稳,严肃得都有点不像是他自己,“本来有些话我不该在公开的地方讲……但是既然在场的大家都是木叶的忍者,那么我不妨就实话实说了。”

“虽然战争结束了,但是忍界远没有迎来真正的和平。”他顿了一顿,蓝色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黯然,“在战争中,五大国虽然损失惨重,但也借此再次确认了各自立于忍界顶点的地位,其中又是以我们木叶为最。如今一尾到七尾已经自由,拥有人柱力的只剩下了云隐村和木叶;小国畏惧着五大国,而水、风、土、雷四国则畏惧着我们。”

“在这样的形势之下,只有木叶主动去犯一些错误,才能让他们感到放心。”

鸣人没有继续把话里的意思挑明,但不少脑筋灵光的忍者们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战后,其他国家畏惧着拥有最强尾兽九喇嘛的鸣人、与世上唯一一只轮回眼的佐助,而这种畏惧很可能会转化为忌惮。只有木叶对内因为火影包庇带土而不稳定,对外因为维护战犯而被他们抓着把柄,这样他们才不会在暗地里联合起来,与木叶形成对立。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到这一点,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被这些话所说服;他们或许依旧觉得,这些只是鸣人为了给自己的老师开脱所找出来的借口。但是看在曾经拯救了整个木叶的鸣人、被木叶所有人亏欠着的鸣人的面子上,至少他们没有再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在鸣人说话的时候,卡卡西一直站在后面,怔怔地看着自己学生高大的背影。直到鸣人回过头来,先是不动声色地和一边的鹿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将担忧的目光投向他,低声说:“老师……请继续吧。”

卡卡西机械地点点头。

慰灵仪式继续进行,这一次下面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不再有人打断。按照事先的规划,卡卡西按部就班地,将步骤一个个进行下去。

他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自己还站在这里,还能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既定的台词。或许是近三十年忍者生涯所锻炼出来的职业素养,让他可以将这件事当做一个任务,从而暂时将自己的感情屏蔽掉,剥离开来,一切以完成目标为重。

仪式于半小时后结束。人群四下散开,忍者们三三两两地离去。卡卡西还站在火之意志的雕塑下,他低着头,双眼盯着地面,斗笠两旁的白帘垂落下来,遮盖住了他的表情。

“卡卡西老师。”鸣人凑过来,一脸忧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卡卡西很快回答,但他的声音却在微微发抖。“我只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说罢,不等鸣人再回答,他已经发动了瞬身之术,身影顷刻间消失在飞旋的树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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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十八年中,如果卡卡西想要独自一人呆着,他会前往第三训练场,在慰灵碑前孤零零站上几个小时,与脑海中的亡者交流。

但现在那个亡者已经复生,而慰灵碑上也没有了他的名字。所以卡卡西不得不选择另外一处目的地,一处除非无处可去、否则他并不是很想踏足的地方。

他来到了旗木家老宅。

当初佩恩入侵木叶时,这里由于地处最外围,幸运地逃过了神罗天征的蹂躏。但因为多年空关,房子已完全荒废,院内野草丛生,阴面的墙壁上也布满了翠绿的爬山虎。

直接用查克拉捏碎了锈迹斑斑的锁头,卡卡西一把拉开已有些枯朽的木头拉门。他踉踉跄跄地走进屋内,刚经过玄关走入客厅,便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他没有尝试着爬起。学着多年前因为噩梦而从睡眠中惊醒后的样子,银发的男人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将脸埋进自己的胸口。

看看我们身后那些新立起来的墓碑!包庇着那个凶手的你,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哀悼他们,你难道不会感到惭愧和羞耻吗!

那些饱含着愤怒与悲痛的责问,再一次在他的耳边回响。

我都看到了啊。他在心中回答,怎么可能不惭愧呢。

他不敢再去见日向家,不敢再去见天天和小李,见秋道父子和井野。碍于公事他不得不每天和鹿丸打交道;年轻的奈良族长新近留了胡子,越发酷肖逝去的父亲,那份神似几乎将他的双眼刺痛。那个孩子现在用客气又疏远的口吻称呼他为火影大人,那双眼睛之中再也看不到半点为阿斯玛复仇之后、对他所产生的尊敬和感激。

——对了,他甚至不敢再去拜访阿斯玛的坟墓。因为阿斯玛是被飞段杀死的,也算是间接死在带土的手下。

这些还只是他身边的人。身为火影,战后的抚恤工作也要由他来负责,在四战之中死去了多少忍者,有多少家庭因此而支离破碎,他是最清楚不过的。那触目惊心的数字与血淋淋的阵亡名单就像是大石一样压在他的心头。

他饱尝过失去重要之人的滋味,那些死者的亲友在承受着和曾经的他一样的痛苦,他都明白。可是……

那是带土啊。

当年在神无毗桥,他丢下了被掩埋在大石下面的带土,使其独自面对那诅咒一样的命运,在空虚和绝望之中生活了十八年;如今带土回来了,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带土逃过了斑与辉夜的毒手,却在战争结束后被处死于自己的面前?

只有这件事绝对不可以。

他五岁成为忍者,六岁走上战场,并在半年后完成了平生的第一次杀人。二十七年的忍者生涯,他失去了父亲,师长,队友,数次差点失去了学生,甚至连自己都死了一次,但他从来没有过任何怨言。身为忍者,守护村子与同伴,在必要时成为工具,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旗木卡卡西为木叶奉献了一切,但宇智波带土是他唯一的私心

保住带土的性命,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向这个村子唯一一次提出的请求。为此他可以交出自己仅剩的所有事物,名声,地位,尊严,自由。

他只是想要带土活着,留在他的身边。他只是不想再次抛下带土,或者再次被带土抛下。

四下一片静谧,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进室内,灰尘在光线中无声飞舞。卡卡西依旧蜷缩着倒在地上,数十分钟没有变换一下姿势。

“笃笃笃”,门框突然被人轻轻敲响。

卡卡西一动不动。

一声低低的叹息,然后脚步声走过来,在他的身边蹲下。

“我不太放心,于是用仙人模式搜索了你的位置。”鸣人将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总之先起来,卡卡西老师……躺在这里会生病的。”

他将另一只手也用上,想要把老师从地上扶起来。卡卡西没有反抗,顺着他的力道坐起,缓缓伸直僵硬发麻的双腿。

“刚才在墓园,多亏你替我解围。”他低声说,“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你真是成熟了许多呢,鸣人。”

“啊……这个嘛,”鸣人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露出一个难为情的笑容,“其实,那些话是鹿丸教给我的。”

“……鹿丸?”卡卡西立刻抬起头看向他,仿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鸣人点点头,“他昨天晚上来找我,说最近村子里的气氛不太安定,很可能会有人借着今天的机会对你发难。所以他说,一旦这种事情发生了,就由我出面说出那些话,将大家的情绪稳定下来。”

“而且这一次之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人老调重弹,坚持要处死带土了……这也算是一件因祸得福的事情吧。”

“……”卡卡西怔怔地听着,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鸣人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鹿丸说,他还有一句话,想让我带给老师你。”

“……是什么?”

“他想要让我问你——‘卡卡西老师,你希望带土能继续活下去,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否也是带土本人所期望的呢?’”

这句话说出去之后,鸣人便看到,他的老师的目光在一瞬间凝固了。屋内一下子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仿佛连银发男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鸣人难过地看着卡卡西。其实这个问题他已经知道了答案,或者说,问出这个问题的鹿丸也知道答案;他们都明白,像他的老师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卡卡西只是不想放弃。

“鸣人。”一阵死寂过后,卡卡西轻声说,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你怎么看?”

“老实讲,如果是在一年前,我绝对会告诉你们不要放弃,坚持下去就一定能看到希望。”鸣人低声回答;他并没有花上多少时间来思索,显然事先早已在心中考虑过这件事。“但是……现在看着老师你如此辛苦,而带土也过着那样没有自由可言的日子,我已经不敢再说出这么轻率而不负责任的话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对于你们来说,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我现在唯有庆幸,佐助没有落到和带土一样的境地,还能自由地在外面行走,而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卡卡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而我也不用被迫去决定他的生死。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是吗。”卡卡西喃喃说,“连你……也是这么想的啊。”

“老师……”

可卡卡西却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了。谢谢你,也替我谢谢鹿丸。”

他推开了鸣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力道温柔,却不容拒绝。“今天是你的生日,很抱歉不能陪你一起庆祝了。去找你的朋友们吧,他们一定还在等着你。”

“可是老师,我放心不下你。”鸣人担忧地看着他。

卡卡西抬起眼睛,向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而鸣人敢担保,这是他所见过的、最令人难过的笑容。

“我没事,只是想再一个人呆一会儿。去吧,鸣人,我们……明天见。”
————————————

带土坐在黑暗之中。

今天,即使被封住了视野与查克拉,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四名暗部的存在——因为他们在不加掩饰地对他释放着仇视与敌意。

可带土却顾不上这些;他一直在想着卡卡西。

昨夜银发男人始终在辗转反侧,整晚都不曾入睡。今天早上照例做了饭,自己却几乎一口没动,穿上御神袍时手指一直在颤抖,连扣子都扣错了一颗。

你简直紧张得像是个第一天入学的学生——带土想要这样开个玩笑,让气氛轻松起来,但刚才喝下的牛奶却仿佛变成了黏稠的胶水,将他的声带死死糊住。于是他只是沉默地走上前去,替卡卡西扣好错位的扣子,然后给了对方一个紧紧的拥抱。

虽然他知道那无济于事。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卡卡西的痛苦的根源。

第一块石头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时候,带土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它砸在后面的墙上,发出咚的一声,他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第二块石头也被丢出,他听着风声,竭力想要躲闪,但行动却被禁锢着四肢的铁环所牢牢限制。

最终那块石头砸在了他的肩头。而暗部本来应该出面阻拦,可他们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石头并不大,力道也根本不重,对于一个常年与死亡为伍的忍者来说,这点小疼痛甚至不会让带土眨一下眼睛;但是这种只能在这里被动挨打的屈辱感却激怒了他。他张开嘴,正要出言讽刺,可是从铁窗对面传来的几个稚嫩的声音,却将他的话语瞬间哽在了喉头——

“杀人凶手!”

“坏蛋去死!”

“把爸爸还给我!”

心脏泛起丝丝抽痛,一时间好似有人用力擭住了他的喉咙,令他难以呼吸。带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握紧双拳,骨节发白,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片刻后又颓然松开。

第三块石头被丢来的时候他没有闪躲。额头被砸中,石头的尖角划破了皮肤,流下来的鲜血渗入了眼罩。

见了血后外面的孩子们发出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然后又安静下来。

“我从奶奶那里偷拿了一叠手里剑。”一个孩子说,“要不要用这个?”

“……不太好吧?”另一个孩子犹豫着,嗫嚅出声,“会出很多血的……”

“有什么不好的!”第一个孩子提高了声音,理直气壮地回答,“妈妈说他本来就该死!要不是火影保护着他,他早就被处决了!”

“火影为什么要保护杀人凶手?”又一个孩子问,“他不是应该保护我们的吗?”

“呃……”第一个孩子发出了为难的声音,“哦!我知道了!忍者里面有好人和坏人,那么火影里面一定也有好火影和坏火影。现在的火影就是个坏火影!

一锤定音地下了结论,那孩子的声音中充满了对自己的逻辑的满意。如果他知道,这句话给屋子里的那个囚犯所造成的痛苦,比石头、比手里剑,比他们之前说过的任何话语都要深重的话,或许他还会更加满意。

不!

带土在心中嘶喊。一切的错都在于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个罪人,恶贯满盈血债累累,卡卡西是受我牵连,被我拖进了泥潭里。但他本来……

他本来应该是英雄的啊。

那些孩子们好像终于决定丢手里剑了。第一个孩子把他带来的武器分发给大家。带土无力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

但是疼痛并没有降临,取而代之响起的是一个年轻、却严厉的女声:“你们在干什么?!”

孩子们喧闹起来,一哄而散。新出现的女人并没有去追赶他们;高跟鞋的脚步声在铁窗外停下,带土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然后脚步声走远,片刻后,身后的房门被打开。

“暗部。”带土听见春野樱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怒气,“都给我出来。”

几声窸窣的轻响。

“我记得你们的命令应该是看守犯人,不让任何人接近他。”小樱质问道,“还是你们觉得向他丢石头不算是接近?”

“春野小姐,你是医疗班的班长,级别也比我们高。”其中一名暗部倔强地回答,“但恐怕你没有资格来训斥我们。”

“是吗?不巧的是我和你们的司令官很熟,我想之后他会乐意替我补上剩下的部分的。”

那名暗部不说话了。

一只手摸上了带土的额头,似乎在检查伤口。然后那只手伸到了他的脑后,想要解开眼罩上的搭扣。

“春野上忍。”又一名暗部开口,“这是违反……”

“随便你去报告给谁。”小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警告,“处罚我认了,出事我担着。现在,趁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赶紧给我消失!”

一阵沉默,然后是嗖嗖的几声轻响。慑于五代目亲传弟子的威势,几名暗部从善如流地选择了离开。

而带土的眼罩也终于被摘下。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对上那双写满了担忧与悲伤的碧绿色眸子。

“小樱。”白发的宇智波咧开嘴角,“看来你一年之中进步不少,说话时已经很有身为长官的气势了啊。”

没有想到他的开场白居然是这样的,小樱顿时愣住;回过神来眼中立刻蕴起了雾气。

“这算得了什么。”她偏过头去抹了把眼睛,嘟囔道,“我真正威风的时候你还没见识过呢。”

说着,她再次转回头来,避开了带土的视线,将散发着绿光的手靠近他头上的伤口。

“那可真有点遗憾。”带土耸了耸肩膀。“你是……怎么想到来这里的?”

小樱抿了抿嘴唇。“早上大和队长来找我。”她回答,“他说自己虽然是暗部的长官,但是有些事反倒不能管得太多,让我今天有空来这边转转,以防万一。”

“说起来我和鸣人也好久没看到你了。卡卡西老师他……并不喜欢我们到这边来。”

“和我扯上关系并不是什么好事。”带土叹息,“你们现在刚刚成为上忍的中坚力量,将来还要在重要的位置上活跃很久,不能在这时候做出有损声望的行为。他是在护着你们。”

“我知道。可是……”

额头处的伤口本来就不大,说话间已经愈合。粉发的女忍收回手,神色复杂地看着带土。

“山中井野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突然轻声说,”她的父亲亥一先生原本是情报局的最高长官。四战的时候……他在指挥部。”

带土的身体陡然僵住。他垂下头去,半晌,低低开口。

“对不起。”

小樱摇了摇头。“你不需要和我说抱歉,该得到道歉的人也不是我。我只是……”

她将双手绞在一起。“昨晚我是在井野家里过夜的……她抱着父亲的遗像流了一夜的泪。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最亲密的人,亥一先生生前对我也很是照顾;对于夺去了他的生命的你,我应该是要怨恨的。”

“但是你也帮着我们救了鸣人,找回了佐助,封印了辉夜姬,拯救了这个世界。看着你现在这样狼狈,我又忍不住因此而感到难过。可是在产生了这种情绪的同时……我又觉得自己像是背叛了井野。”

话音一顿,小樱做了一个深呼吸。

“于是我不禁在想……如果身为局外人的我尚且如此矛盾纠结,那么卡卡西老师……原本就喜欢将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老师,他这一年来又是过着怎样的日子?”

这并不算是一个真正的问题,所以带土什么也没有说。两人各自陷入了沉默。

“对不起。”片刻后小樱最先回神,露出一个苦笑。“我不该说这些事的。没能帮上什么忙,反倒增添了你的困扰。”

“不。我很感谢你能过来,并且和我说说话。”带土回答,“也拜托你一件事……别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卡卡西。”

小樱闻言却迟疑了一下。她看向带土,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

她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又拿着沾湿的手巾回来,替带土擦干血迹。她又替男人拍打掉身上的灰尘,将那几块石头一一捡起。

“我也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是时候离开了。”最后她拿起眼罩。

“好。”带土点点头,“再见。”

“再见。”小樱低声说,为他重新将眼罩戴上,然后朝着监牢的房门走去。

“小樱。”临出门之前,她听见男人突然开口,“替我祝鸣人生日快乐。还有,以后在外面的时候,请你们好好照顾卡卡西。”

“……嗯。”

小樱离开了,带土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暗部应该是已经去而复返,但是这一次他不再能感受到他们的敌意,也没有人再来打扰他的孤独。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然后房门被打开了。

“带土,”卡卡西温和平静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回……”

但是这一次,他的话语却在半途戛然而止。

糟糕。带土心说,我忘了他有一个特别灵敏的鼻子。

房间内外安静了很久。然后银发男人才再次迈出了步子,来到带土的面前,用颤抖的、冰凉的手指摘下他的眼罩。

“我回来了。”

如果笑起来反倒像在哭一样,那就不要笑了啊,笨蛋。

这样想着,但带土只是如平时一样扬起嘴角,同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欢迎回来,卡卡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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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不是BE,真的。无论是土哥还是老卡都不会死的,唯有这一点请放一万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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