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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进退两难 01

与前男友的邂逅。现代AU，轻松愉快的两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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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两难》上

1
2019年情人节当天，宇智波带土得知了一个悲惨的事实。
全公司十一个人，只剩他一条单身狗。
“鬼鲛上个月脱单的，据说女友是一位海洋学者。”长门解答了带土的疑惑。
半小时后，带土又得知了另一个悲惨的事实。
因为其他人今晚都有安排，为了不耽误工作进度，身为公司老板的他必须加班。

2
差七分六点时，其他人已经走了个干干净净。
在随后的五小时里，带土签了四份合同，画了三张概念图，毙掉了两个方案，又给他印象中同为单身社畜的某位甲方打了一通电话。
“好的好的，一切都按贵公司的安排来。顺便我下周要去度蜜月，有什么事就请先找我的秘书吧！”对方在最后喜气洋洋地说。
“……祝百年好合。”带土面容扭曲地说。
挂掉电话再一看时间，11:11。
带土恶狠狠地把手机丢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3
带土出了公司，准备搭电梯下到停车场开车回家。
“晓”位于CBD一座写字楼的二十五层，整座大楼分属于数十家不同的公司。
正当带土站在电梯间里想着自己回家之后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电梯突然在十九层停下了。
哦豁，居然还有别的情人节加班到半夜的倒霉蛋！带土精神一振。
这时电梯门开了，带土抬眼一看，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迈了进来。
再向上看，西装挺括，领带光鲜，衬衫雪白。
再再向上看，大口罩，死鱼眼，银毛乱翘。
带土的脸当时就绿了。

4
来人名叫旗木卡卡西，是木叶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财务总监。
他也是带土的初恋兼前任男友。
上大学的时候两人分在一个宿舍，卡卡西是金融系有名的学霸，带土是金融系有名的学渣。
后来带土瞒着斑偷偷转到了艺术系，立马原地复活生龙活虎，绩点一飞冲天。
“再也不用为不挂科向那个死白毛折腰了！”期末带土捧着成绩单喜极而泣。
谁成想紧接着的那个假期里他就在床上把死白毛给折♂腰了。

5
毕业后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同居了，然后卡卡西进了木叶，带土和弥彦打算合伙开设计公司。
打听到木叶所在的写字楼还有一层空着，带土马上出手，大笔一挥签了十年租期。
“以后咱俩就可以一起上下班了，多好！”他得意地对卡卡西说。
那时候带土根本没想过他们以后要是分手了该怎么办。

6
分手的理由说来也简单。
四个字，习惯不和。
住宿舍过集体生活的时候，两个人都有意识地收敛自己，等搬出来同居后，没两天就原形毕露了。
卡卡西是个有洁癖和强迫症的处女座，要求家里必须时刻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连门口拖鞋的摆放位置都不能乱。
带土是个随心所欲不拘小节的水瓶座，画图时常常一地资料集废稿纸，旁边桌上还有半块已经风干的红豆糕。
除此之外还有诸如猫派狗派、甜党咸党、喜动喜静等等次要矛盾。
终于有一天，矛盾集中爆发了。

7
架最开始是怎么吵起来的带土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最后两个人开始互相攻击对方的事业。
“木叶有个屁好？小破公司不大官僚主义气息倒是够浓厚的，成天就知道压榨员工，也就你这样的傻逼才愿意给它织毛衣！”带土骂。
话一出口带土就看见卡卡西脸色变了。
他这才想起来，卡卡西当初放弃了许多大公司的邀请执意要进木叶，原因似乎和他爸有关。
细节带土并不清楚，只知道卡卡西他爸很早就死了，死因是自杀。
他正打算说两句弥补的话，就听见卡卡西冷冷地开腔了。
“老板名里带土，全公司土味审美，世上的甲方都瞎了眼才去找你们。”卡卡西说。
心血被人贬低，带土一下子就火了。
“分手！”他吼。

8
当晚带土在客房睡的。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宿，心里又后悔又生气，又不安又委屈。折腾到凌晨才睡着，睡到中午才醒。
出门一看发现屋子里不太对劲，再仔细一瞧，卡卡西带着自己的所有私人物品消失了。
门口鞋柜上放着钥匙，下面压着一张字条：已联系锁匠换锁，下午两点到。
带土顿时傻了眼。

9
恋爱第七年，同居第四年，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带土分手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苦逼的。
最苦逼的是木叶丝毫没有搬家的意思，晓的租期还剩六年。
更苦逼的是这座写字楼的电梯实行单双楼层制，一架电梯只停单层，另一架只停双层。
所以两个人还得抬头不见低头见。

10
扯远了。
总之此时，卡卡西和带土分别占据了电梯间的两个对角，一个看天一个看地，都不说话。
气氛异常尴尬。
说起来可能没人信，因为大楼每天人流量太大，分手三年多，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电梯间里独处。
带土盯着自己的鞋尖，心想相对论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体现，他越是希望电梯能光速下降到停车场，感觉上就越像是它卡在半空中不动了一样。
过了一阵他终于意识到不太对劲，抬头一瞅电子屏。
卧槽被他不幸言中了。
电梯真的卡在半空了。

11
带土下意识看向卡卡西，卡卡西正仰着脸闭着眼，一副操劳过度的疲惫样。
可带土刚一看他，他就像是接收到什么信号似的，一下子就把眼睛睁开了，虽然投向他的目光还带着点茫然。
带土想说电梯好像故障了，没等开口又觉得这句多余。故障没故障卡卡西看不出吗？
搞得像他多想没话找话搭讪一样。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默默起身迈开腿，准备走过去按下控制面板上的紧急呼叫按钮。
就在这时候，头顶的灯突然闪了两下。
带土眼睁睁地看着控制面板和头顶灯一起暗了下去。

12
这下可坏了。
带土很焦虑。
大楼十一点后只留两个巡夜的保安，而且通常只在一层和地下活动，现在电梯里全方位断电，也不知道过多久他们才能发现这里困了两个人，又要维修多久才能把他们救出来。
而且如果是别人，那带土还可以和他瞎侃几个小时熬过去，偏偏和他困在一起的是卡卡西。
他简直想掏出手机来发个“情人节遭遇前男友并和他一起困在故障的电梯里了怎么办在线等急”的帖子。
但是想想下面很可能会清一水儿地回帖“干他！”，带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在带土胡思乱想的时候，卡卡西冷不丁开口了。

13
“我手机没电了，你能不能给大楼保安室打个电话？号码是02100915。”卡卡西说。
带土突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意难平。
咱们分手后就没再和对方说过一句话，你怎么还能这么从容，语气自然得就像咱们还好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理他！装没听见！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带土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动了，手伸进了大衣口袋里。
然后他呆住了。
“我……把手机扔沙发上忘带下来了。”抓了一手空气，带土支支吾吾地说。
黑暗中他仿佛感觉到卡卡西的目光变得犀利了起来。

14
求援失败后，电梯间里又陷入了沉默。
腿站久了有点酸，带土坐下来缩在角落里，听着卡卡西在那边频繁地变换站姿，衣服窸窸窣窣地响个不停。
“阿嚏！”不一会儿，对面传来一声喷嚏。
带土动动屁股，把身上的厚呢子大衣又裹紧了点。
“阿嚏！”
带土像坐在了一盆仙人掌上似的开始乱动。
“阿嚏！”
带土站了起来。

15
“哎。”带土清了清嗓子，开腔。
“你冷啊？”
没回应。
“我把大衣借你啊？”
还是没回应。
穷要面子的死白毛！带土心里骂了一句。
“我怕黑，搂着你行不？有安全感。”他最后说。
几秒钟的沉默，这回卡卡西终于出声了。
“过来吧。”

16
带土挪了过去，俩人背靠墙蜷着腿并肩坐在一起。带土自以为不动声色地伸过去一条胳膊，环住卡卡西的肩膀。
手刚一搭上他心里就冒出个念头：真是瘦了。
做设计的眼睛都毒，卡卡西刚进电梯时带土看着就觉得他瘦了，现在一上手果不其然。
回过神来他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都分手三年多了，我怎么还能看出他瘦了呢？我关心他瘦没瘦干什么？
我都已经不喜欢他了。

17
为了分散精力，不再想东想西，带土开始没话找话。
“最近怎么样？工作挺忙吧？”他问。
“嗯，挺忙的。”卡卡西答。
这就让人很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带土磨了磨牙。
“你呢？”他听见卡卡西问回来。
“……也挺忙。”结果他自己也只挤出了这三个字。
“斑身体还行吧？”他听见卡卡西又问。
“岂止还行，一口气上十五楼不费劲。”带土回答。
“……帕克还挺好吧？”憋了半天他总算把这个问题回敬了过去。
“挺好，就是越来越能吃了。”

18
两次都把话题聊死了，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想起从前他们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带土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了。
想什么呢？和前男友坐在一起尴尬没话不是正常的吗？你还指望和他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吗？
你都已经不喜欢他了。
“阿嚏！”这时候卡卡西又打了个喷嚏。
“要不我抱着你，你坐我怀里吧？”摸着他直哆嗦的肩膀，带土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完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掉。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卡卡西迟疑了一下后说。
我不介意得很！带土心里想。
“非常情况非常对策，你要是感冒了万一再传染给我，那可就麻烦了。”嘴上却矜持地说。

19
两人换了个姿势，带土盘起腿，卡卡西脱了西装外套坐在他怀里，带土敞开大衣把两个人都裹在里面。
这回确实更暖和点了，但是新的尴尬点出现了。
卡卡西的屁股贴上了带土的重点部位，谁随便动一下两个人都能感觉得明明白白。
卡卡西不敢动了，老老实实窝在带土怀里。带土也不敢动了，老老实实搂着卡卡西，脸贴着卡卡西的肩头。
他嗅到卡卡西身上有股淡淡的、挺好闻的味道，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20
带土想起自己从前就问过卡卡西，是不是偷偷背着他抹什么东西，喷什么香水了。
“什么也没抹，什么也没喷。咱们俩用的是同一瓶洗衣液，你怎么不觉得自己身上好闻呢？”卡卡西笑着反问。
后来鼬无意间知道了这件事。
“你喜欢他，所以你觉得他什么都好，就算他一身狗味到了你鼻子里都是香的。”他对带土说。
“瞎说什么呢，肉麻兮兮的！”带土一脸嫌弃地说，心里却喜滋滋的。
现在想起这段往事，他又双开始不是滋味了。
你说我都不喜欢他了，怎么还觉得他身上香呢？
我明明都不喜欢他了。

21
“你现在还单着呢？”卡卡西突然问。
猝不及防被问到与前任聊天时最大的话题禁区，带土一个激灵，差点没把卡卡西扔出去。
回过神来他心里开始天人交战。
怎么回答呢？是实话实说，说和你分手后我就单着呢，而且这一年来越发清心寡欲，连偶尔的炮都不约了？
还是不能输了阵势，说最近我体会到了游戏花丛的乐趣，虽然还没打算定下来，但身边一直不缺人？
“最近我体会到了游戏花丛的乐趣，而且这一年来越发清心寡欲，但身边一直不缺人。”他强装镇定地回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把台词都说串了。
“你呢？”说完他就赶紧把这烫手的山芋丢了回去。

22
卡卡西沉默了。
带土又双叒开始不是滋味了。他心想这小子当年在学校就男女通杀，戴着口罩都拦不住他散发魅力，就算离开我也肯定能再找到新的吧？
却没想到卡卡西的回答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起初我也考虑过再去发展一段恋情……但谈了几次都觉得感觉不对，总是缺了点什么。久而久之，就不想再尝试了。”卡卡西说，语气很惆怅。
带土一下子就后悔了。
我说啥游戏花丛啊，说自己一直单着多好啊！
然后现在就可以顺理成章说卡卡西我看你五行缺土我给你补上好不好啊！

23
带土又双叒叕不是滋味了。
之前还是酸，现在又加了份苦，还涩得很，直冲眼睛。
当初为什么要吵架呢。
吵架为什么要说分手呢。
分手后为什么要好面子，不肯拉下脸来复合呢。
明明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为什么要闹到这个地步呢。
明明就还喜欢着他，为什么要强行说服自己不喜欢了呢。

24
这时卡卡西动了动。
他好像是一个姿势待久了身体有点僵，开始左右活动脖子。
带土正愁肠百结着，反应慢了一拍，刚一抬脑袋就感觉脸上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蹭了过去。
意识到那是什么，他一下子呆住了。旗木·露脸如裸奔·卡卡西摘口罩了？
“你你你……你口罩呢？”他结结巴巴地问。
“都打喷嚏打个不停了，谁还戴口罩？”卡卡西无奈地回答。
带土这才听出他说话都带鼻音了。
“没办法，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等维修工过来。咱们继续聊天，你别睡着就行，这么冷睡着了准感冒。”他说，自动自发地把卡卡西又搂紧了些。
“嗯。”卡卡西嗯了一声，之前还一直端着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完全靠进带土怀里。
屁股又蹭了几下。

25
带土全身僵直。
卡卡西又蹭。
带土僵成一座石像。
“死白毛你他妈故意的对不对？”他咬着牙说。
黑暗中他听见了死白毛的轻笑声。
然后卡卡西半转过身来，这一次认真地亲了亲带土的脸。
“带土。”他贴在带土耳边，吐着热气叫他的名字。
“咱们做吧。”
带土脑袋里的一根弦“啪”地应声断了，心里的千头万绪也哗啦啦全跑没影了。
只剩下俩字。
干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