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RURU

养老
ururuparkinglot @ AOOO(中)
Kelakair @ AOOO (英)

© URURU
Powered by LOFTER

【带卡】卡卡西与卡卡西与卡卡西与卡卡西 03

老卡2019生快!
原作背景,一只堍和四个卡的故事。喜闻乐见的神威传送事故,三万字内完结。
前文:传送门
————————

7

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啊, 带土憋屈地想。

百里外的平原上,忍者联军秣马厉兵,摩拳擦掌;洞穴之内,转生者与十万白绝蛰伏已久,蓄势待发。双方都充分做好了开战的准备,誓要与对方来一场痛痛快快、不死不休的厮杀,而他,宇智波带土,这场大战争的发起者,决意要将整个世界拖入无限幻境的男人,却在离与自己十八年来的梦想和目标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刻……坐在某家乡下的小餐馆里,陪一个异时空来的赝品卡卡西吃烧茄子?

带土几乎想要狠掐自己大腿一把,看看他是不是在做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你怎么不吃?”卡卡西二号瞥向他,面罩下的腮帮子鼓出在不停动弹的一块——他同样具备着所有卡卡西都熟练掌握的快速进食的技能,哪怕开着写轮眼,带土都捕捉不到他摘面罩再戴面罩的动作。“虽然和木叶的做法不同,但偶尔尝尝异国风味也不错。”

“我没食欲。”带土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你说要看看外面,我带你看了,你说要吃饭,我也请你吃了,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吧?你的心愿到底是什么?”

如果折腾了这么半天,最后证明完全是白费功夫,我回去就把兜身上的那条蛇砍下来,剁成段红烧了逼他吃下去……他阴暗地想。

二号慢条斯理地嚼着茄子,没有回答。

“……你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眯起眼睛,带土狐疑地打量着他。“那个瞎眼的家伙到底和你们说了什么?要你把我引到外面绊住,好让叛忍和暗部跑出去给忍联报信,告诉他们我的真身和对付我的办法?”

“怎么可能。我们几个都没有写轮眼,就算想从你的空间里出去也办不到。”

“哼……那可不一定。”

“年长的我只是向我们询问了你的打扮,然后告诉我们你是他曾经的队友宇智波带土,如今正打算向五大国组成的联军开战。他或许确实在心里有所盘算,但无论那是什么,都与我无关。正如之前所说,我在自己的时空中与你并无交集,也不想多管这个世界的闲事。你放弃自己的计划也好,坚持与这里的木叶为敌也罢,我都不打算干涉。”

“我可从来都没说过,我对你们的自我介绍全盘接受,毫不怀疑。”带土嘟囔。尤其是你,他在心底又默默补充了一句。

一个身在木叶、却与带土素昧平生的卡卡西……这是带土本人所无法想象的。不论他如何与自己的身份和过去划清界限,又如何反复宣称对方是赝品,是假的,在内心深处带土十分明白,卡卡西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仅剩的联系,是他无法抹去的、他曾是木叶忍者宇智波带土的铁证。他下不去手取回自己的左眼,而只要那只眼睛存在一日,“写轮眼卡卡西”活着一日,两人之间的牵绊就绝无可能被斩断。

这一切在十八年前的神无毗桥便已注定,是带土早已放弃去尝试否认、默许其存在的事实。他想象不出不曾遇到过自己的卡卡西、或是不曾遇到过卡卡西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但现在这样的一个卡卡西就坐在带土的面前,并冷淡地告诉带土,他从来就不认识带土,也无所谓他是否成了叛忍,是否要与木叶和世界为敌。也许最后一点所带来的是双重的不可思议——一个不顾村子死活的木叶上忍旗木卡卡西?他那愚蠢的、过剩的忠诚心和责任心都去哪儿了?

“多谢款待。”二号的声音打断了带土的思绪。银发的上忍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低头看向带土。“我们换个更清净的地方谈话?我想多听你说些水门班的故事。”

“作为交换,我也会把自己的经历讲给你听……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8

他们离开了这处乡下小镇。自从昨夜卡卡西一号在任务中失踪后,木叶已派出一支由犬塚、油女与日向家所组成的专门搜查队,四散开去地毯式搜索他的下落。小镇里人多眼杂,一百里对于忍者来说也算不上多遥远的距离,即使可以用幻术改变两人的外貌,一旦纲手按不住鸣人,让他带着他的千八百个影分身一起跑了出来,带土也没有十足把握自己的幻术能够瞒过仙人模式加持下、完美人柱力的眼睛。

半小时后,两人并排坐在密林中某处断崖的边上,望着远方树海尽头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忍卡卡西坐在带土的左边,微微佝偻着肩膀,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头,默不作声地平视前方;从带土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右半边脸,如出一辙的侧颜几乎令他心头升起一股熟稔的悸动。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和他的卡卡西再也没有这样平和地坐在一起聊天的机会了。

“你想听什么?”稳了稳心神,带土生硬地说。

他打心底里不愿去回忆往事——凡是对他的过去略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但这个和他没有交情的卡卡西却不管这一点,甚至在他表现出抗拒时卑鄙地威胁他说,现在是带土有求于他,所以他提出的要求带土必须配合。

“这个嘛……还是讲些开心的事吧。你,另一个我,还有野原琳在一起经历的事。”二号回答,没有看他,“放心好了,这是最后一项额外要求。我会履行承诺,等这场谈话结束就进入正题,绝对不会再难为你。”

带土哼了一声,也收回目光看向大湖。

开心的事?

开心”距离他的人生早已很遥远了。距离水门班更是遥不可及。

逝去的人以最惨烈的方式终结了自己的人生,花一样的年纪便过早凋零。活下来的两个人也变得面目全非,满心疮痍,苟延残喘着挣扎生存。水门班三字早已随着琳的死一起,化作他心底深处触碰即痛的禁区,哪儿还有什么开心可言?

带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卡卡西二号也不催促,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那是……水门班成立不久后发生的事。”又过了不知多久,黑发的男人终于低声开口。“当时我和琳九岁,刚刚从忍者学校毕业,被编入了水门老师和卡卡西的双人小队。那一年第三次忍界大战还没有全面开战,各国间的局势相对和平,留给新晋下忍的多半还是以在村子周边活动的D级任务为主。”

“我和琳倒没什么,卡卡西已经当了三年中忍,跟着老师执行过不少危险的任务,现在却不得不再回头去做些打杂跑腿之类的活儿,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而且他虽然在战场上游刃有余,应付自如,却最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尤其是并非忍者的普通人。有一天,我们接到了这样的一个任务……”

带土惊讶于自己突如其来的清晰记忆。他以为自己早就把那些事都忘了,连同他曾经的身份与梦想一同深深埋葬;他以为再想到那两人时,他所能记起的唯有琳死不瞑目的痛苦神情,以及卡卡西在慰灵碑前自责悔恨的颓废模样。可那些往事并没能如他所愿,从他的脑海中被彻底抹去,虽然尘封了,褪色了,却能在他想起的一瞬间又跳到眼前,重新变得生动鲜活起来,点滴细节都历历在目。

明明那时他还没有写轮眼。

“……等我和琳买了奶粉和尿布回来,就看到卡卡西一脸呆滞地坐在榻榻米上,完全放弃了挣扎。”时间悄然流逝,太阳慢慢升到了他们的头顶正中,又渐渐向西偏移。带土对此浑然不觉;他已不知道这是第几个故事,只是继续兴致勃勃、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嘴角噙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微笑。“健次郎抱着他的刀,在用新长的虎牙去啃刀鞘,麻里奈骑在他的脖子上,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像个鸡窝。他怀里抱着睡着的康司,脸色死灰地告诉我们,刚才他差点被那孩子尿了一身……难怪要把穿在外面的衬衫脱了,以他那副狗鼻子,只怕有一丁点味道都受不了吧。”

二号一直在安静地倾听着。从始至终,他不曾有一次打断过带土的叙述,只是偶尔跟上一两句“还有吗”或“然后呢”。他朝带土的方向偏着头,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一直平淡冷漠的眼底却浮起了几分极细微的柔和光彩。

“真是个好小队。”在带土以自己大发慈悲为卡卡西解了围,让后者欠了自己个大人情、并且之后一个礼拜都没好意思指责他训练迟到作为这个故事的结尾之后,二号如此评价。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听上去居然有些惆怅。“能和你们成为同伴,他真的很幸运。

这句感慨犹如当头棒喝,顷刻间击碎了萦绕在带土周身的、温暖的旧日幻象,将他粗暴地拖回了冰冷的现实。他盯着那片湖,潋滟波光在他眼中仿佛都化作了苍蓝色的雷电,刺得他眼睛生疼,对面则是银发少年定格的身影,写轮眼绝望地大睁着,一行水渍自眼角向下延伸,不知道是雨是泪。

幸运?

他心头莫名涌起了一股蓬勃的怒气。

不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你,不曾体会过他的痛苦的你……有什么资格将这个两个字轻飘飘地说出来!

“幸运?”他将这两个字又出声重复了一遍。带土猛地转过头来,情绪激动之下,神威的花纹已在他右眼中若隐若现。“你在说他吗?那个废物?他哪里幸运了?是说他十二岁就为了救人失去了一只眼睛?就亲眼看见他的队友被压在了大石下面,半边身体砸得粉碎?就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队友冲上来撞在了他的忍术上,在他面前停止了呼吸?还是说他十多年来每天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地活着,不是想着如何死在任务里,就是在慰灵碑和坟前一站几个小时,永远在道歉,永远在忏悔,永远无法从往日的梦魇中解脱?”

如果卡卡西没有遇到过我和琳——看着面前双眼完好的木叶上忍,平生第一次,这个念头从带土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那么他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没有了写轮眼和复制的千种忍术,但他仍握有白牙的刀,仍能开发出改进版的千鸟,或者其他同等威力的雷遁;他仍会是木叶不可或缺的顶尖上忍,战功赫赫,威风凛凛,被上司所器重,被同期所信赖,被下属所尊敬。

退一万步讲,至少……至少他不必再经历那些发生在他们三个之间的悲剧。

二号平静地面对着他的怒气。

“你觉得让他像我这样会更好吗?”他反问,“你觉得和这边的旗木卡卡西相比,我的人生更能称之为幸运吗?”

带土不回答,只是继续瞪着他。

二号切断了与带土的对视,重新望向大湖。

“如你所知,我的父亲在六岁那年自杀了。”他以一种极度平板的、仿佛做任务报告一样的语气说起了自己的事情。“在他死后,我抛弃了守护同伴的观念,转而信奉规矩与任务至上的准则。为了洗刷父亲的死给旗木家带来的污名,向所有人证明我不会走上他的老路,我将忍者守则牢记在心,时刻告诫自己,绝不许任何人、任何事妨碍任务的成功。在第三次忍界大战期间,为了在时间期限内完成任务,我曾不顾部下的伤势带着他们急行军数百里,也曾放弃过力竭被俘、生还希望渺茫的队友。”

“从未有人来拦下我,来告诉我那样做是错的。”

带土猛地一怔。

“战争结束后,我继续作为上忍,率领部下执行任务。在同期的队伍中,我的小队任务成功率首屈一指,即使去执行最艰难的S级任务也能圆满完成,但每一次队里因为人员伤亡而出现空缺时,却没有人愿意被调过来。我听得见他们在背后说什么,说我年纪虽小却比谁都要冷血,除了任务看不到别的东西,部下在我眼中也只不过是完成任务的工具而已。他们都相信,如果是为了任务,就算让我去杀了自己的队友,我也能毫不犹豫地下手。”

“在四代目就任火影的第三年,他亲自召见了我。他肯定了我在战时与战后的表现,但我能从他的眼中看出来,他对我带队的风格并不赞成。在谈话的最后,他委婉地劝告我说,同伴与任务同等、甚至比任务更加重要,忍者应该被当做,而非工具去对待。”

二号说着,垂下头,盯着自己摊开的双手。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世间的风向早就变了,现在是同伴至上的时代了。大家都在向前走,只有我一个人还留在原地,留在旧时代的阴影里。四代目希望我能善待部下……可我把自己都当工具看,又怎么能达到他的期望呢?”

带土说不出话来。

二号却突然在这时看向他:“其实有一件事,我之前没有完全说实话。我认识那个世界的你,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讲,我对他十分了解……虽然他自己对此恐怕一无所知。”

带土愣住。

“他在村子里的人缘非常好。身为火影门生,又是力量强大的宇智波,他的身边永远不缺朋友。除了同在一个小队的野原琳和迈特凯之外,同期的夕日红、猿飞阿斯玛、不知火玄间,同族的后辈止水和鼬,还有之后出生的四代目之子鸣人与鼬的弟弟佐助等等,每个人和他都很亲近。他待人真诚,对每个人都很热心,也许唯独对我是个例外——虽然我们没有交集,但毕竟也是同期,从小到大那些有关我的各种负面传闻,他想必是都听说过的。”

“我把四代目对我的期许当做任务,绞尽脑汁希望自己能完成它。经过一番考虑之后,我选中那边的你作为我的观察对象,希望能从他的身上学到与别人正常交际的方法。几年来,经过对他不间断的观察、研究与模仿,我的努力收到了一些成效,个人的风评似乎也有所改善。四代目十分欣慰,问我要不要像同期们那样去做个担当上忍。我谢绝了他的提议,表示自己不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他看起来有些遗憾,嘱咐我如果改变主意了,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他。”

“他们都以为我变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有。我所做的,终究不过是徒有其表的拙劣模仿,是强迫自己将‘善待同伴’当做规则一样恪守牢记后的结果。也许在父亲刚刚去世的那几年里,我只是在压抑自己的心,如果机会出现还有恢复过来的可能,但在经历了这么多年之后,我似乎已经失去了作为正常人的感情。”

“你听见我这么说大概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我同样感受不到自己像其他人一样、从心底里对木叶所抱有的忠诚。对于我来讲,效忠村子也只不过是另一条需要遵守的规则罢了。如今我还留在木叶做忍者,或许是因为惯性,也或许是因为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能做什么了。”

卡卡西二号说着,重新抬起头来,看向带土。从来到这边的时空起,他第一次弯起双眼,露出了悲伤的微笑。

“如果……当初我也能遇见你们就好了。”

心头仿佛因这句话而遭受了一记重击。带土张开嘴。“你……”却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突然带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上忍卡卡西的身体在慢慢变得透明起来。

“看来你的提议虽然听起来不靠谱,却真的起作用了。”二号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三个吧……至于我,这份短暂的奇遇就到此为止了。”

“……等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带土下意识去抓他,伸手却捞了个空。“你的心愿呢?怎么只是聊个天就……”

“这个嘛,”卡卡西二号歪了歪头,身影越发浅淡,“其实我没什么愿望,只是在听他们那样说了之后,有点想知道拥有真正的队友的我是什么样子罢了。本来打算在满足了好奇心后随便提一个简单的东西,告诉自己这就是我的心愿,试试看能不能成功,但是在刚才的过程中……好像我的心愿已经被满足了。”

“也许我只是想要一个可以放下心防掩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的机会……也许只是想找人说说话而已。这就是我所能许下最大的、有可能实现的心愿了。”

“谢谢你。”

随着最后三个字的落下,始终孤独一人的上忍从带土的眼前彻底消失了,如同阳光下消融的冰雪一般,不留下半点痕迹。

(TBC)
————————

结果偏偏在这天写了个完全孤家寡人的卡……
但我还是爱他的!再次祝老干部生日快乐!

评论(99)
热度(3126)
  1. 共8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