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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心照不宣(完)

17年的我卡生贺。时间点在第一部和疾风传之间,一个土哥千里迢迢跑去给老卡过生日的故事。一发完结,糖刀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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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大雪封山。

在半山腰处停下脚步,卡卡西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侧耳倾听,追兵似乎被他甩出了一段距离,但只要对方并不打算放弃对他的搜捕,再次短兵相接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已经很累了。自从潜入叛忍们的据点之后,一连几天他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刚才又动用了万花筒写轮眼,身体与精神都十分疲惫,急需休息。这场暴雪会掩盖他的行踪,抹去他的气味,或许可以容许他在日夜兼程返回木叶之前,得到一晚上的喘息之机。

苦无划破手指,卡卡西飞快地结了几个印,一掌击在地上。“通灵之术!

“哟。”四只忍犬应召唤现身,帕克坐在布鲁的头顶,抬起爪子向他打了声招呼,然后环顾四周,皱起鼻子嗅了嗅。“这里……是桃之国的边境?”

“没错。”卡卡西从腰后的忍具包里取出一个卷轴,让忍犬们记住上面的气味。“这些人在追我,帮忙把他们引开,拜托了。”

“交给我们。”帕克回答。

“很好。散!”

忍犬们化作四道黑影奔入树林,而卡卡西则继续上行,前往他来时路上打探到的一处无主山洞。这里看起来和几天前没什么两样,周围也没有人或野生动物来过的痕迹;他在附近简单巡视了一圈,又在洞口布下了简易的陷阱与警戒装置。

当夜幕降临,第一片雪花落下的时候,木叶的上忍已经安坐在山洞中的避风处,用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拨拉着面前的火堆。

罐头汤慢慢煮沸了。卡卡西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勺就放在一边,取出兵粮丸向嘴里塞了两粒。他一边咀嚼着这寡淡无味的补给品,一边轻轻捶打自己的小腿,试图让酸痛紧绷的肌肉尽快放松下来。

好久没做S级的单人任务,身体对高强度的行动都有些生疏了。要不是暂时被卸去了指导上忍的职务……

敲打的动作停了下来。卡卡西盯着火堆,思绪飘到了他的学生们——或者说,曾经的学生们——的身上。

距离第七班的解散已过去了半年光景。佐助叛离村子,为得到复仇的力量前往大蛇丸的巢穴;鸣人与自来也踏上了修行的旅程,归期未定。小樱虽然还留在木叶,但她在拜纲手为师后也变得忙碌起来,和他很少能碰上面。

卡卡西回忆着上次和小樱见面是什么时候。那好像是十多天前,在医院的走廊上,当时他刚刚作为暗部的特别外援结束了一项任务,为了掩护一名同伴受了点轻伤。他的女学生娴熟地帮他接好了断掉的骨头,以掌仙术加速伤势的修复,并在最后送他出门时叮嘱他,他的生日快到了,记得把那一天空出来,留在木叶,他们晚上可以一起去吃碗拉面。

——说起来他的生日是哪天来着?

哦……好像就是今天。

卡卡西叹了口气,低下头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银发。失约了啊。

父亲死后他不再期盼生日。后来水门班成立了,水门会替他记着日子,和玖辛奈一起为他准备蛋糕和礼物,有时候还要加上琳。从不参加的是带土,不是说忘记了就是说没兴趣,没有送给过他任何东西。直到……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卡卡西不自觉地抬起手,摸了摸被护额遮盖住的左眼。

熄灭火堆,他在铺开的行军毯上和衣躺下,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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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令卡卡西练就了非同一般的警惕性,即使在睡眠中也能敏锐地感知到最微小的异动。深夜里他蓦然惊醒,旋即便意识到洞窟里多了一个陌生人,正在紧盯着他,朝他的方向无声而缓慢地靠近,一步,又一步。

没有睁开眼睛,假装自己依然熟睡,卡卡西小心地估计着对方与自己之间的距离。三尺,两尺,一尺……

就是现在!

护额上抬,刀疤下的左眼猛地睁开,同时右手的雷切已刺向来人的胸口。

电光亮起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张橘色的面具,唯一的小孔后面像是有一抹红光稍纵即逝。然后——

“呜哇啊啊啊啊啊——!!”

那人夸张地惊叫着,双手投降般高举。手里的东西被他天女散花一样地丢了出去,金属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忙不迭地向后退,脚跟似乎绊到了凸起的石头,“扑通”一屁股重重坐到了地上,又哎呦哎呦地喊起疼来。

卡卡西:“……?”

电光从掌心中消逝。呼痛声渐渐停止。令人尴尬的沉默在山洞中蔓延开去,随后只听“噌”的一声,那名不速之客点起一枚照明符,再次驱散了黑暗。

这下子卡卡西终于可以仔细地打量这个人了。他穿着宽大的高领黑袍,脖子上滑稽地反挂着护额,金属片向内,看不到上面的标志。视线从对方的身上移向地面,卡卡西的左眼微微睁大——那些散落一地的护额,赫然属于之前在追踪他的几名叛忍。

“吓死阿飞了!”面具人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响,“还好阿飞躲得快!”

不……那并不是躲得快。

卡卡西的神情凝重起来。如此之近的距离,以雷切的爆发力与速度,绝少有人能躲过这一击。刚才他看得分明,电光已没入对方身体,可手上却并没有传来刺穿血肉的感觉,仿佛只是打在了空气上。

能够使物体任意穿透的能力么……奇怪而棘手的忍术。恐怕先前也是通过这种方式进入洞穴,才没有触发外面的警戒装置吧。

“你是谁?”他谨慎地发问。

“阿飞是无辜的过路人士!”面具人双手食指指向自己的脸,比了一个卖萌的手势,可惜配上他这身奇怪的装束与沙哑的嗓音,比起可爱来说只会更让人觉得怪异。“外面的暴风雪下得好大,不找个避难的地方可不行!作为打扰的补偿,阿飞把在山脚下转来转去的那些家伙给干掉了,所以——”

他手指一弹,那枚烧了大半的照明符精准地落入火堆之中,余烬重燃照亮了整个山洞。“收留阿飞一晚上好不好,卡卡西前辈?”

“你认识我?”卡卡西扬起眉毛。

“当然!”阿飞捧住脸,像一只大号毛毛虫一样扭动起来,“阿飞是爱慕前辈的女高中生!因为前辈才想要加入暗部的!”他胡乱扯下自己的护额——这次卡卡西终于看清了上面代表雾隐村的水波图案——从金属片的后面抽出一张被叠起来的皱巴巴的纸,展开,献宝似的展示给卡卡西。“看!阿飞特地从悬赏名册上把前辈的那一页撕了下来带在身边,每天都要欣赏几十遍呢!”

雾隐的暗部吗……

卡卡西看向那张悬赏令。上面的银发青年身着暗部制服,一双异色瞳死气沉沉地直视前方。他望着当年的自己有些恍惚,回过神来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呃,这位……阿飞君?”

“前辈叫阿飞就好了!被前辈称呼名字了好开心!”

“啊……是吗。总之感谢你的厚爱,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出色到可以被人当做榜样的地步。而且雾隐村也有很多非常优秀的忍者,比如忍刀七人众……”

“阿飞觉得他们都比不上前辈啦!七人众之一的桃地再不斩就是前辈杀死的吧?”

“不,我没有……”

“毕竟前辈是天才啊!”卡卡西微弱的辩解被淹没在阿飞的吵嚷声中。奇怪的雾隐暗部高举起双手,活像是个兴奋的孩子。“十二岁就成为了上忍,随后就在重要的神无毗桥之战立下大功,成为了战争的英雄!现在又以复制忍者和写轮眼卡卡西的称号名扬五国,前辈真的很厉害呢!”

听到那个地名的木叶忍者陷入了沉默。

“尤其现在宇智波一族已经灭门,大家提起写轮眼的话,第一时间想起的都会是前辈吧!”

“不。”这一次卡卡西的反驳要响亮得多,也果断得多。但他的语气很快又和缓了下来。“你太高看我了。写轮眼的正统所有者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对于这眼睛的使用,他们两个都要远比我更加熟练。而且,我……”

话音顿住,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

“前辈是说那对兄弟?”放下手臂,阿飞歪着头看他,手指点在下巴上。“也是哦。不过这两个人现在都成了叛忍,还真是可惜呀……其中有一个明明还是前辈的学生呢。”

“……”

“曾经与千手共同建立了木叶的宇智波,因过于强大而受到忌惮,从二代目火影时期起便开始被村子所排挤,疏远。”阿飞突然探过身来。他的声调依旧浮夸,说出的话语却变得尖刻。“矛盾在九尾事件后开始激化,现在木叶终于一个宇智波也不剩下了。面对这样的局面,木叶的高层是会感到后悔呢,还是……窃喜呢?”

卡卡西抬起头来,对上阿飞的眼睛。他的神情依旧平静,目光却锐利起来。

“啊哦!前辈的眼神好凶,阿飞怕怕!”阿飞瞬间缩回原地,抱头蜷腿,扯着嗓子大叫,“阿飞没有刺探木叶情报的意思!阿飞只是好奇心旺盛而已!”

“说到这一点,我们是彼此彼此吧。”卡卡西说,不动声色地展开还击。“与世隔绝的血雾之里,对拥有血继限界的家族赶尽杀绝,毫无人性可言的毕业考试……如今五代目水影刚刚上任,在打探其他村子的情况之前,先处理好自家的事情如何?”

“唔……也是哦。”阿飞夸张地叹了口气,“四代目水影真是给我们留下了很多麻烦……尤其是在他死后,三尾也不见了踪影。对了!”他竖起一根手指,“阿飞之前翻阅过雾隐的卷宗,好像在矢仓大人之前,三尾的人柱力是一位木叶的女忍者呢。不知道卡卡西前辈认识她吗?”

卡卡西的呼吸在一瞬间猝然停滞。

“哎呀说起来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阿飞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自顾自地讲了下去,“那真是个残酷的年代啊……远不如现在这样,就算村子与村子、人与人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大家也可以坐在一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平地聊天呢。”

“……”

“那位被我们当作试验品植入三尾的女忍者……后来她被她的队友救了出来,但两人在返回木叶的途中又被我们的人给追上了。卷宗记载了那场战斗,为了保护成为了人柱力的队友,前来救援的那名忍者一边保护她,一边拼死战斗,真的是非常努力呀。”

“……”

“可无论是那位人柱力、还是保护她的忍者都不知道,在他们与雾隐的追杀者战斗的时候,他们的第三名队友得到了消息,正朝着战场的方向全速赶来。他在大雨中跑呀跑,生怕自己会迟到,来不及援助他的两名同伴;可当他抵达目的地的时候——”

“看到的却是人柱力被一直在保护她的队友,本应该一直保护她的队友,亲手贯穿了胸膛。”

“当啷”一声,被悄然抽出一半的苦无落在了地上。手指在剧烈地颤抖,卡卡西瞪着阿飞,大睁的双眼之中写满了震惊。后者也慢慢地转过头来,看向他,面具后面是一只猩红的眼睛,旋转的纹路定格在风车图案上。

“人柱力的队友一定很奇怪吧……在他昏迷之后,究竟是谁杀掉了那些雾隐的忍者呢?”

外面隐约传来狂风的呼号。山洞内一片死寂,只能听见卡卡西的呼吸声,一下比一下急促,一下比一下沉重。他怔怔地望向阿飞,震惊已从双眼中褪去,惊喜稍一浮现,紧接着便被巨大的痛苦与内疚所吞没。

“……是你。那时候……也是你。”他艰难地开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面罩下的双唇抖得不成样子,挣扎着要说出那个尘封多年的名字,“带……

“卡卡西前辈觉得那个人柱力的死是谁的错呢?”阿飞高声打断了他的话。“谁应该为此而负责呢?”

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两个字在这一句质问之下溃散为无数碎片。

卡卡西垂下头去,盯着自己仍然在发抖的双手。“……是杀了她的人的错。”

他没有看到阿飞不悦地眯起了眼睛。

“诶……卡卡西前辈是这么认为的吗?”可当他开口时,声音中却听不出有任何异样,“阿飞倒是不完全同意哦。虽然人柱力的队友确实是一个无法保护同伴的废物——”卡卡西瑟缩了一下,“——但是除了他之外,也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也必须要为那名人柱力的死而付出代价啊。”

卡卡西猛地抬头。“难道……是你,把四代目水影……”

“嘘——”阿飞竖起食指,挡在面具上嘴巴的位置处。“秘密一旦被说出来就不再是秘密了哦,卡卡西前辈。”

一阵沉默。

“不过阿飞可以告诉卡卡西前辈另外一个秘密哦。”阿飞突然话锋一转,“只属于阿飞和卡卡西前辈两个人的秘密。阿飞现在正在执行一项超级机密的任务,难度超S级,时限未定。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你应该去找一些帮手。”卡卡西低声说,“曾经有一个人告诉过我,团队合作——”

“是最无用的东西。”阿飞接续了他的后半句话。“阿飞从过去的经历中得到了这个教训哦。而且这个任务必须由阿飞自己亲手完成……即使是卡卡西前辈这样优秀的队友也完全不需要哦。”

又是一阵沉默。

“任务结束之后,你会……回到村子里的吧。”卡卡西说,再次垂下眼帘,没有对上阿飞的眼睛。“你的队友……在等着你。”

这次轮到阿飞沉默了。

“阿飞会去见他的。”他最终说。

卡卡西闭上眼睛,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来。这个答案似乎令他得到了暂时的满足,至少现在,他不需要、也不应该再去询问些别的什么了。

山洞中复归安静,只能听见火堆中树枝毕毕剥剥的燃烧声。

“哎呀都怪卡卡西前辈,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了呢!”还是阿飞率先打破了僵局,捧着脸看向卡卡西。“今天是前辈的生日吧?应该做些开心的事情才对……有了!前辈要不要许个愿呢?说不定阿飞可以满足前辈哦!”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只能是现在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不能去追寻过去和计划未来哦。”

片刻的安静,然后卡卡西睁开了眼睛,拉下面罩,露出苍白的脸。

“既然如此,”他的情绪已恢复冷静,双眸深处透出孤注一掷的决然。“我希望……”

就这样用仿佛是在闲聊一样的语气说了出来。

“你能和我做一次。”

“……”阿飞一直在左右乱晃的身体突然停止了摇摆。

“长期孤身在外的忍者,互相帮忙纾解一下欲望,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

阿飞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犹如一尊无生命的石像。空气在无声的对峙中紧绷,凝固,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酝酿,累积,濒临爆发。

卡卡西的目光黯淡下来。“抱歉。是我提出了唐突的——”

“可以哦。”这时阿飞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谁叫阿飞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呢。只不过要把火堆熄灭,阿飞害羞。”

“好的。”愿望得到了满足,卡卡西的脸上却没有显露出多少欣喜,轻声回答。

“只是两个陌生人萍水相逢,大冷天里抱在一起取个暖而已。天亮过后,这件事就此揭过,权当做从未发生。”阿飞看向他, “卡卡西前辈明白的吧?”

“明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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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雪停了。

两名忍者在山洞外分别,相顾无言。

“谢谢。”这一次是卡卡西率先开口,“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向阿飞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将所有情绪掩盖在弯起的眼眸深处。

“……嗯。”

“希望我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可以是在另一个地方,以另外一种身份,另外一种方式。”

阿飞沉默了一阵。

会的。”他回答。

“这算是约定吗?”

这一次沉默得更久。

“是。”

卡卡西低下头,踢开脚边的一小团雪块。“那么……我先走了。”

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跳上树,在枝桠间穿行跳跃,全速前进。被震落的碎雪簌簌而下,在阳光中闪烁着晶莹的微光,悠悠飘落在地。

走出一段距离,卡卡西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来处。尽管已经看不到山洞了,可心头一种莫名的感觉告诉他,阿飞还站在那里,并且也在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暂时就这样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杀死了琳、破坏了约定的他,没有资格去探寻阿飞这十多年来的经历,去质问阿飞为什么一直不曾回到木叶,去阻拦甚至插手阿飞的复仇。他甚至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有没有资格说出那个名字。

保守秘密,不做任何干预,权当做无事发生过。如果这是阿飞想要他去做的,那么他会遵从。

他只希望有朝一日,在木叶,在某个安静的夜晚,他能听到有人轻轻叩响他的窗户,能看到那个人终于愿意对着他摘下面具,以本来的身份面对他。哪怕被岁月与命运篡改容颜,他们已不再年轻,再也找不回往日的幸福与完整,至少还能在千帆过尽后听到一句,我回来了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会一直等下去。

……

两年后。

木叶在神罗天征的蹂躏下变得面目全非。银发上忍的大半个身体被埋在了废墟之中,万花筒的花纹凝固在左眼里。

他仰起头看向天空,感受着视线逐渐模糊,狭窄,变暗。

我大概,就到此为止了吧。

带土……

抱歉,再一次破坏了与你的约定。

过去十多年,你活着,我却以为你已经死了;后来知道你还活着,我却不得不在此面对死亡。

你我终究无法并肩同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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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没了可以重发,热度没了可以重新攒,但很多曾经在文下留言的ID已经离开了带卡圈,并且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提前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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